倒是像李恩白这样干脆利落的实属罕见,让刘明晰对他这个人也产生了几分兴趣,不过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刚刚匆匆一瞥的织布机。
“刘崇,银票。”
刘崇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刘明晰把银票递给李恩白,“李师傅看一看,宝汇钱行的银票,兴隆镇就有分行可取。”
李恩白拿过银票看了一眼就放在桌上,“稍等,我去拿一下图纸。”
他不但把图纸拿来了,还拿来了纸笔,当着刘明晰二人的面写下了两张契约,“这是契约,刘公子看一下,没有问题签字画押即可。”
刘明晰拿着契书,看着上面规整的字,对他更加好奇,“李师傅读过书?”
“读过几年,明年打算下场试一试,运气好的好也许能考上童生。”李恩白谦虚着。
刘明晰则以为他十分有把握,才会这样说,但也没有在意,毕竟兴隆镇这十年一共就出了三个秀才,多少人说自己能考中,最后都是名落孙山而已,考秀才没那么容易的。
他现在更加关系的是织布机,因此看着契书没有问题就签了字按了手印,他们各自保存一份,“折叠桌子的事已经了了,还有一件事刘某有些好奇,不知李师傅方便告知一二吗?”
“您问,能回答的我一定如实告知。”李恩白将契书晾干墨迹,和一百两银票一起仔细收好。
刘明晰再次摸了摸扇骨,“李师傅房间里摆的机器,是织布机没错吧?”
李恩白没想到他会认出来,但也没什么好瞒的,“是,没想到刘公子也了解织布机,我屋里的是踏板织机,经过改良,现在已经性能更加优越,织出的布平纹更密实。”
“最重要的是速度提升了,之前我的未婚妻用改良过的踏板织机织布,大概一个时辰便可织出一米多的布。”他不敢说实话,毕竟现在最先进的织机一个时辰也就产出半米多不到一米的布料。
刘明晰抚摸扇骨的手突然顿住,“哦?是吗?李师傅如此笃定?”
他原本以为自己看错了,却没想到真的是踏板织机,他家就有布庄的生意,这织布机他自然是认得的,踏板织机是现在最好的织机,即使有钱,也只能买到一部分而已,大头都在权贵手里,却没想到这个乡村木匠居然说他改良了踏板织机?
到底是信口开河,还是确有此事呢?那三台织机的木料都很新,确实是新做的...
要是真的,他必须得买下这门技术!刘明晰握住扇子,眼中闪过势在必得的光芒。
“不知道可否让刘某观看一下您说的改良效果?”
刘明晰的语气变了,李恩白感知的很明显,如果说之前买折叠桌子,刘明晰的态度是随意的,现在就是极度认真的,甚至是不容失手的。
“这...”李恩白显得很为难,因为毕竟是初次见面,即使做成了一笔生意,他们也不算熟悉,“我还没有彻底改良完成...”
推脱之词!
刘明晰很清楚这是推辞而已,端正了态度,“李先生,还容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是刘记布庄老板刘春山的长子,刘明晰,字常乐,这几年跟着家父打理生意,没少为布料发愁,因此对各种织布机也算得上颇为了解,若是可以,刘某想跟先生做这第二笔生意,您看如何?”
一提起刘记布庄,李恩白顿时明白了,这位公子竟然是刘富商的儿子,这兴隆镇的传奇人物之一,就是这位刘富商,据说是整个镇上第一个将生意做到京城去的能人,而且包含了布庄、银楼、酒楼、车马行、粮食铺等各种产业,可谓是遍地开花。
虽然他有几分相信了这个刘公子说的是真的,但他还是谨慎地问,“您可有证据证明?若真是刘老爷家的公子,临风倒也愿意和您做这笔生意,毕竟刘家的口碑在兴隆镇是极好的。”
刘家在兴隆镇可是块金字招牌,难保有没有人假冒刘家子,出来招摇撞骗,虽然眼前这位刘公子的气质不像是骗子,但小心点总没有错。再者说,要是这位真是刘公子,那这生意更不能现在就定下来。李恩白心中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