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的是巧劲儿,动作又快,倒让人觉得是陈氏自己不小心跌倒了,就连陈氏自己都以为是她用力过猛不慎跌倒。李恩白让青哥儿去木老三家里叫云老汉回来,这老太婆比他们辈分大,他们小辈对上长辈,总是吃亏的。
“这位婶子,家里刚添了新丁,又有产妇要休养生息,实在受不得惊扰,还请您安静一点,不要如此举止放浪、喧哗吵闹。”李恩白一贯是得理不饶人的,看着对谁都客气礼貌,实际上怼的你说不出话来。
他在外面是不肯留下一丝把柄的,即使怼人,也要客客气气,斯斯文文,却不知他这样的态度更让人恼怒。
陈母不认识李恩白,但她也听过李恩白的消息,上下打量了一番,一点儿都比不上她儿子,还挺能装,“你是谁?就在这儿多管闲事?我要找白梅花!”
“白婶子现在不在家,婶子不如改日再来。”李恩白依然淡笑着回答。
陈母呸了一声,“呸!白梅花不在家?我看是拿着我的钱跑了吧?白梅花你给我滚出来!”最后一句她喊的很大声,周围的人家也都出来看情况。
李恩白听见她说钱被白氏拿着跑了,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那两个贼人说的二十两银子,如果是真的...他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住,脖子上的青筋都显露了,愤怒让他快要压制不住脾气。
白氏,不配为母!
他这样想着,但眼前的事还得解决,不能让人知道云梨被卖掉过,不然原本就是风言风语不断,现在又该如何臆测编排云梨?
“这位大娘,白婶子确实不在家中,不信你可以进来看,看我是不是骗你。”李恩白闪开路,让陈母进院子里。
陈母活了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活的,一眼就看出他想让她进去,省得被村里看笑话,但她岂会让他如意,也不从地上站起来,就地撒泼,“白梅花你个丧了良心的,说好了把小哥儿卖给我们家英才,却跑了,白梅花你出来,二十两啊,二十两银子啊,小哥儿也不见了,白梅花也跑了,我的二十两银子银子啊——”
又哭又叫的,陈母做了一番好戏,引的村里没事的人都赶过来看热闹了,听了陈母车轱辘一样来回哭嚎的内容面面相觑,没一会儿就开始交头接耳。
李恩白也阴沉下脸来,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陈母身上,没人注意到李恩白看着陈母的样子似乎是要杀了她一样阴狠。
“陈寡妇,你胡说八道什么!还你说买就买了?你家那个昧了良心的陈狗剩害梨子害的还不够?要点脸的人都不会像你们mǔ_zǐ 俩一样,我呸。”青哥儿的母亲刘氏叉着腰反驳。
陈母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我可是签了契的,白纸黑字,赖不掉的,二十两银子买个小哥儿,可不就是我们英才发了善心了,不然,买个女人都尽够了!”
云老汉也来了,就听见她这样作践云梨,一把夺过陈母手里的纸,打开一看,果然明晃晃的写着云梨的明儿,还有白氏留下的手印。
他几乎站不稳了,眼前一片眩晕,“白梅花!”低声吼着,显然是白氏真的做过卖子之事。
李恩白见状,赶忙出言,“我竟不知,云家的事是白氏一个妇道人家当家作主的?云叔可还健健康康的呢,这文书...不会是假的吧?”
陈母跳脚,“放你娘的屁!白梅花拿了老娘二十两银子,就是把她家小哥儿卖给我家做妾,这有什么假的?!”
“但是白婶子现在不在,只听一面之词,和一张不合规矩的不知真假的文书...谁能肯定,你不是骗人的呢?毕竟你们都骗了云叔十几年了,多骗一次好像也很正常吧?”李恩白继续反驳,直接把陈氏mǔ_zǐ 打成了惯骗。
他的话也提醒了村里人和云老汉,眼前这个老寡妇可不是个好蛋,没发达之前装的可怜巴巴的,云老汉不知道接济她们mǔ_zǐ 俩多少次,等一考上了秀才,立马翻脸不认人。
村民们又对着陈母指指点点起来,气的陈母对李恩白破口大骂,一直躲在远处看着的陈英才见情形不对,也不躲着了,急急忙忙跑过来,“母亲,母亲你没事吧?”着急的就像是陈母被村民们欺负了一样。
李恩白也站了出来,“陈兄,何必如此假模假样,刚刚可是在下被骂得狗血喷头,一会儿需要买点盐去去霉气。”
“陈兄,现在你母亲一面之词,非要说你们买了云梨,但云家上上下下,包括其他村民都知道云梨是被人掳走的,要不是守门官兵机警,云梨现在命都没了。”卖了一把可怜,并把功劳推到守门小兵身上,李恩白继续说,“陈兄,你说梨子现在去官老爷那儿告你强抢小哥儿,你会是什么状况?”
“李兄所言差异,我母亲确实拿了二十两银子与白婶子,并签下契约,怎么能叫陈某强抢?”陈英才黑着一张脸解释。
“一面之词岂能相信?”李恩白说着,“再说,这二十两银子,也可能是你们还给云叔的吧?毕竟前些年,云叔前前后后也给你们搭了不少钱,你都是秀才了,还占民利,不合适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