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打开门看到江落的时候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啊?”
江落额角贴着创口贴,笑,“拜年啊, 舅舅新年好, 红包呢。”
林正失笑, “给你备着呢, 进来吧。”
“头上的伤怎么回事?”
“不小心弄到的。”
林正不客气地直接骂了个狗屁,“大过年你爸还打你?什么毛病。”
“起了点争执, 没事。”江落把包放到地上,跟从厨房里走出来的舅妈打招呼,“舅妈新年好。”
舅妈看着江落的伤,笑了笑,又皱眉, “过年好,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啊?快坐吧, 我正在洗水果。”
江落:“没了。”
舅妈倒了杯水给江落,“就先在这儿住着,你爸妈来了也没事,让你舅说。”
江落:“不用, 就住几天, 也快开学了。”
林正拿来了医药箱,“过来,我再给你消消毒,拿什么打的?”
江落撕掉创口贴, 坐到了沙发上, 他知道林正其实只是想看看伤口深不深。
“有星呢?”
“出去野了。”林正看到伤口,骂了句脏话, “我迟早跟你爸打一架,神经病。”
舅妈拍了一巴掌林正的背,“别说脏话。”
“这能叫脏话吗?我没从良之前骂的那才叫脏话。”
舅妈:“你还很自豪是吧?”她弯下腰帮江落脱衣服,“一会儿穿有星的衣服,这些我给你洗了。”
江落:“我来就行。”
林正:“全脱了啊。”
江落失笑,“身上没伤。”
林正擦完额角的伤口,找了个创口贴贴上,“淤青也算,得拿药油推开。”
江落没脱里面的衣服,只把两件外套脱了,自己拿去放到洗衣机里,舅妈叹气,“我来就行,不用这么懂事。”
林正坐在沙发上吃橘子,“江落跟有星不一样,你别管他了。”
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过来坐。”
江落坐过去,也剥了个橘子吃,一时没人说话,林正知道江落心思细,也重,不喜欢说,刚才问拿什么打的他都没回话,叹了口气。
“你妈……”
江落:“挺好的。”
林正把电视机打开,声音在客厅里响起,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我不是说这个,她好不好我都管不了,没救了。”
“我最多就借她钱,生的时候去医院看看,那是她的生活,我介入不进去,也帮不了她。”
“关于你爸这个人,我是真看不上,什么垃圾玩意儿,不过你妈嫁给他,我有一点儿责任,要是那时候我没进监狱,就是给她腿打折了,也不会让她嫁过去。”
林正顿了下,呵笑,“还不是嫁,倒贴一样,没婚礼没婚纱,就过去了。”
“你肯定也琢磨了不少,想为什么你爸都那个挫样,你妈还跟他死心塌地不离不弃的,现在又怀一个孩子是吧?”
“你妈从小就这样,倔的跟牛一样,她认定一件事,就要去做,就算做错了,她也不认,死活不认,她就觉得她选择的是对的,听不得别人说早知道这样,当初干什么去了这种话,而且。”林正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她离不开你爸,我都觉得肺疼,想不通她到底怎么回事,眼看着你爸对她不好,还懒,精神有问题一样,她也爱,喜欢,离不开……”
“我是她亲哥,我都忍不住骂她贱。”
“怎么有人能倔到这种地步?”
“所以我说她没救了,一点儿也不想管,想起她就头疼。”林正转过头看江落,“但你不一样,你不能像他们那样,你要走出去。”
“还有一年半高考,这之前受不了他们了,就来找我,我是你舅,我帮你。”
江落把剩下的两瓣橘子一起塞到嘴里,有一点酸,咽下去后他拍了拍手,“你那时候为什么进监狱了啊?”
林正笑起来,按了按江落的肩膀,“所以我说你跟有星不一样,你已经是大人了。”
他从茶几下面拿出盒软糖,放到江落腿上,“吃,你妈没跟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