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去帮我找一下下人的名册。”宁不问继续说道,“你去查查,刑芳芳身边有没有一个叫阿良的人。”
“行。”梁飞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有了梁飞和曹秋的帮助,宁不问觉得这层笼罩在刑家的迷雾已经可以被渐渐拨开一部分了。
也不知道刑家家主是怎么说服刑芳芳的,但是刑芳芳也就闹腾了两天不到,就乖乖的安静了下来,只是要求自己来确定拜堂的时间。
“这种时间自然有专门人去测算。”
“爹你不答应的话,我就不会听话。”
“随你随你,那你想要什么时候成亲?”
“日子还是按照爹说的来,只是拜堂的时间要挪到子夜时分。”刑芳芳慢慢说道,“如果答应的话,我就嫁。”
“子夜成亲?疯了吧,这也能答应?”曹秋和宁不问梁飞约在了一家酒楼里,彼此交换信息,听见宁不问和梁飞带来的消息,差点没惊掉下巴。
“我们也觉得不对,但是没有办法。”宁不问叹气道,“现在两边都让她赶紧嫁,只要她答应嫁就什么都好,时间自然也随她定。其实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两边都一定让她赶紧嫁,连这么离谱的要求都能答应。”
要说这个时代的封建迷信可比他们后世要严重的多。在他们科技高度发达的时候,都没有人会想要过夜晚结婚。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曹秋也不是白白在五羊观里混的,“刑芳芳是邢家的第一个孩子。当时刑芳芳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刑家就请各路风水先生,也请五羊观的前任观主算了,说这一定是个男胎。当时刑家家主成婚几年都没有孩子,好不容易原配有了身孕自然格外紧张。可谁知道这么多人说的铁板钉钉,生下来的还是一个女孩子。”
“然后呢?”
“之后有人测算了刑芳芳的命格,都说她贵不可言,若是清朝没有败,少说也是个王妃命。可谁也没想到一下子就民国了,也不存在什么皇帝王爷了,她后来也自己选了个人嫁了。这一次,两方都让她赶紧嫁,也许是因为她的命格和刑家的风水有关系吧。”
“梁飞说,她当时身边的确有一个叫阿良的仆人,但那个仆人似乎比她还要小上三岁,陪着她一起嫁过去,但是后来就不知所踪了。”宁不问继续说道,“我当时在佛堂里听见她喊的就是‘阿良’,应该就是她的那个仆人。服侍她的婆婆说她和她的丈夫感情很好,但是刑天佑却说那个男人对她一点也不好,两者的说法是对立的,但是刑芳芳都没有反驳,这一点让我也觉得很奇怪。”
“不奇怪。”梁飞回答道,“一开始她的丈夫肯定对她很不好,但是后来她丈夫病倒的时候,据说两人恩爱了一段时间,甚至在她丈夫死的时候她还哭的很伤心,但是又很爽快的就回了刑家。换个角度想,人在重病的时候是很容易被不干净的东西上身的,也许在他丈夫重病的时候,和她一起过日子的就是那个阿良。”
梁飞说完,曹秋和宁不问都惊讶的看着他。
“怎么,我说的有哪里不对么?”梁飞反问道。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这么狗血的故事从你嘴里说出来有些不搭。”曹秋一本正经的回答道,“虽然你解释的很□□无缝就是了。”
“我也这么觉得。”宁不问咳嗽了一声,“总感觉这番话从我嘴里说出来更加有说服力。”
梁飞有些哭笑不得,“你们多经历几次灵异类的副本就知道了,套路其实都差不多。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只是比较血腥,我还没说呢就被你们给打断了。”
“说。”
“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刑芳芳的丈夫对她一点都不好,所以她直接用身边仆人的命炼制成了鬼,借助鬼怪的力量让她丈夫对她好,又让她丈夫重病不治,这么一来她就能重新回到刑家。”梁飞顿了顿说道,“如果丈夫和她夫妻恩爱的话,她就能顺利的不再嫁人继续呆在刑家,不然刑家怎么会让她回来住呢?”
“我觉得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宁不问想了想回答道,“虽然刑芳芳一直表现的十分凄苦的样子,但是凡事过犹不及。丈夫都死了几年了还这么悲伤,根本不合常理。而且我之前见她的时候,也不觉得她是那种会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性格,不然这一次嫁人也不会说要选在子夜时分。”
这但凡多愁善感一点的女人都不会选择这么做。
“那么问题来了,她为什么要回到刑家呢?”曹秋好奇道。
“为了祭祖!”宁不问和梁飞异口同声的说道。
民国这边的习俗和后世是不一样的。
女人在嫁人之前,都是不被看做一个完整的个体的,嫁人之后才能被记入到另一个家谱之中,是纯粹的男人的附属品。
说白了,就是刑芳芳在没有嫁人之前,连参加祭祖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她才会想要嫁出去然后又回来,这样一来就有资格可以参加祭祖了。
若是她一直不嫁守寡,刑家也不可能真的将她给赶出去,加上刑天佑又是一个好骗的,她想要参加祭祖的难度肯定比不嫁人之前小!
“按照这个方向猜的话,其实这些人的目的都很简单,都是为了祭祖。”宁不问揉揉额头,反而觉得棘手了起来,“我原本是打算在祭祖之前就通关离开,但是现在看来只能等到祭祖的时候了。”
可是等到那个时候,不说刑芳芳这个根本看不透的女人,就说那个邪神佛陀就是一个难以对付的,到时候他们能不能顺利活下去都是一个问题。
“祭祖前期的准备差不多了。”梁飞看向宁不问,“可能在这两天,刑家就会开始将一些短工给辞了,一些刚买进来的下人也可能会被放出去。”
“他们哪里会放?不过是找个借口先将下人给放了,再偷偷抓回来罢了。”这种把戏很容易看透,之前宁不问搞了一场之后,他们就不敢再用以前的老法子对下人下手了。
宁不问也明白他们的担心,“放心,我会想个法子留下来的。”
“大家自己小心些。”分开前,梁飞再度叮嘱,“越到剧情后期,危险就越多,宁愿错过一些线索,也绝对不要冒险,明白么?”
“知道。”
“我们明白。”曹秋摆摆手,“放心,我要是见到不对肯定躲。”
“小姐,我们来给你试一下嫁衣,要是有什么不合身我们也好改改,”婆婆带着几个丫鬟前来和刑芳芳说话。
“你们将衣服放下吧,我自己会改,不用麻烦你们。”刑芳芳有些不耐烦。
“可是五羊观的道长说不能让您拿针线,新娘子是不能碰这些东西的。”婆婆继续劝说道。
“他说的难道就一定要听么?”刑芳芳似乎有些生气了,“你们先下去,不然到时候我将你们给赶出去。”
“小姐,小姐,您先冷静一下,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这样,我们将衣服放下,等会儿我们再过来。”婆婆也看得出来刑芳芳脸色难看,只好带着这些丫鬟一起离开。
刑芳芳看着摆放在她面前的嫁衣,偷偷的拿出一把剪刀来,一边划破自己的手心,将自己的血滴在嫁衣上,嘴里念念有词。
随即,刑芳芳用火将这件沁了血的嫁衣直接烧掉。
“阿良,你去将这件衣裳送到五羊观去,也算给那个牛鼻子老道一点教训!”刑芳芳冷笑道,“刑家的风水宝穴就是我的,就凭他也想要抢?”
刑芳芳身后那空无一物的地方渐渐浮现出一个人形。
原本烧掉的嫁衣居然再度显现。
嫁衣朝着刑芳芳微微鞠躬,随即消失在原地。
五羊观。
一个年轻道士正在打扫,扫着扫着看见前方树下忽然出现了一块红色的东西。
“咦,这是什么?”道士微微低下头,想要看清楚这红色的到底是什么。
“这好像是……”
话还没有说完整,这套嫁衣像是活了一般,直接套在了这个道士的身上。
“救……”道士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这件嫁衣就像是隐身了一般直接融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道士的瞳孔已经彻底失去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