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事,我不介意帮你成为真正的瞎子。”男人的声音透着寒气,两根修长的手指停在对方的眼罩上。
仿佛下一刻他就要将面前人的眼珠子抠出来一般。
“无所谓,我可以再装一只进去。”苏玄机无视了男人的威胁,面无表情,他的心神都在他未知的事上,“你与邵家的小儿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他妈有病吧。”
提到“邵”这个字,楚天泽立马就如戳到了软肋了一般,怒气上涌,“和他没关系!”
“你现在的言行举止都很反常,这和你口中说出来的话是完全相反的。”苏玄机整个人就像他自己做出来的那些精密机关,不会被任何情况影响,有条不紊地分析着面前的男人。
“真他妈的!”楚天泽忽然像是抽空了力气,松开了苏玄机的领子,“你究竟想说什么!”
楚天泽有时候真的想宰了这个叫苏玄机的男人。
但他们的关系其实并没有到这种拼命的程度,甚至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们俩本应该是同病相怜的。
两个人都是被九天上界扫地出门的败犬。
“你可真他妈欠揍!”楚天泽甩了甩手,咬牙。
“这一点上我不及你。”苏玄机轻咳一声,将自己的衣领理了理。
再男人又要发怒前,苏玄机先开口道:“我劝你不要再和那个叫邵白的少年太过亲近,这很危险。”
男人冷哼一声,嘴角勾了勾,不置可否。
“你们是如何认识的?”苏玄机接着发问道。
“我他妈说了,我和他没关系。”说完男人直接转过身,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
望着男人渐远的身影,苏玄机将黑色斗篷带上,薄唇微动。
邵家这几天真的是这十多年来最热闹的时候了,照茗空打听来的说法,上一次邵家这般热闹还是小少爷刚出生的时候。
“小少爷,大少爷让你去一趟书房。”茗空端着一堆款式各样的衣裳,那些都是要给邵夫人过眼的深衣款式。
“知道了,你去忙吧。”邵白将擦拭好的剑入鞘,便起身去书房寻邵和玉去了。
“兄长。”邵白对着端坐在书桌前的男人,行了一礼。
“嗯,过来吧,明天便是冠礼的日子,有些事我要交代于你。”男人将笔放下,轻轻揉了揉头部两侧。
邵白乖乖地走了过去,见邵和玉实在疲惫,轻声说道:“兄长,你先休息会儿吧。”
“无事,冠礼在即,还有很多事要核对,休息不急在一时,这是明日宾客的名单你且看看。”邵和玉将手边的一本镶了灵石雕饰的册子递给了邵白。
“兄长,事情太多的话,我也可以帮忙的。”邵白接过册子,有些不放心,想了想说道。
邵和玉的身子不可察觉的一怔,冰冷的眸子里带着极其罕见的温柔,“你还小,等以后邵家还是要靠你的。”
“兄长,我已经不小了。”邵白有些不满,蹙着眉纠正道。
“嗯,已经成年了。”
“……”邵白有些无奈的低下头翻阅着宾客名单,他知道在邵和玉眼里他还是个孩子。
这实在让活了两辈子的邵白有些情何以堪。
两辈子,好像除了剑,他什么都不会。
真是有些失败啊!
“这些人名你务必熟记,还有明天冠礼的整个流程,我会让掌事的嬷嬷带你先去邵氏宗庙里熟悉熟悉。”邵和玉淡淡说道。
“兄长,父……亲他不来吗?”念到“父亲”一词,邵白有些别扭,他对这个有着血亲关系的男人非常的陌生。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看到册子上“主人”那后面写得是邵和玉的名字,而据邵白所知,这一般都由男性宗亲长辈担任的。
邵白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他只是觉得很疑惑,他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就没有见过他那所谓的父亲。
虽然收到过很多父亲送来的珍宝,但对方从来没有露过面。
究竟是有多忙连儿子的冠礼都不来参加?
一只温凉的手摸了摸少年的小脑袋。
“对不起,邵白。”一向不苟言笑的男人语气里有些自责,轻叹了口气,“父亲是很看重你的,他……只是太忙了。”
“兄长,我没事的,我只是问问。”邵白赶紧解释道。
“嗯,我知道的,你一向乖巧。”男人的背挺得笔直,声音慢慢变得坚定,“你放心,明日你的冠礼定会庄重风光,邵家的门面不会倒,没有人可以因为任何理由看轻你。”
事务繁多,交代完后,邵白便不敢再打扰邵和玉了。
离开书房,邵白的心里有些沉重,他总觉得邵和玉的身上像是压了一座无比沉重的山。
似乎隐瞒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