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骨不在皮, 皮囊再漂亮也要看内里是否能将其撑起, 不然也只有平白浪费这无边美色。
梁泽从不钟情于男.色, 他只是偏爱美人, 无疑简守的容貌激起了他最深处的欲望,施.虐欲。
冰肌玉骨, 靡颜腻理, 简守的唇边始终噙着一抹和煦的笑,比初春的阳光还要熨帖人心。
可是温暖吗?那倒未必, 口中的酒水顺着喉咙流入食道,梁泽只感受到了冷意, 一如简守眼底深处的三尺寒冰。
他并不认识他,却觉得他有趣至极。
梁泽赶走了一个不太识相的小姐, 掏出手机跟下面交代,说等会儿的验货的程序往延后,毕竟他已经看上了更好的猎物。
今天的高小浠似乎有很多话对简守说, 看着简守在“人言”中难堪后, 又把他拉到沙发上继续聊。
简守看着他稚嫩的眉目,比四年后那个心肠歹毒的高小浠到底是少了一份经验, 言辞间都暴露出他的沉不住气。
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了他年幼时被绑架的事情:“……其实我一点都不好奇,如果我们同时被绑架的话,哥哥会先来救谁……”
骗人,你明明就很好奇, 简守却没有打断他, 只是微微偏头等他接着说下去。
简守这副不温不火的模样, 似乎人人可欺,又似乎圆滑世故,他怎么就不问自己为什么呢?高小浠说了这么多,简守没有给他半点预料中的反应,让他恨得牙痒痒。
于是,炫耀的底气也没有那么足了:“因为哥哥答应过我,会最先找到我。”
他靠近简守时压低了音量,“而你又算了什么呢?只不过是哥哥一时兴起的玩意儿,就算是死了也掀不起任何波澜。”
高小浠一直紧紧地盯着简守,就算再怎么假装无所谓,也会露出深受打击的表情吧!
可惜的是,注定让他失望了,简守突然伸出手指,轻轻地放在了高小浠的额间。
指腹柔软的力度几乎让高小浠战栗,他的笑容是那么的漂亮,没有因为高小浠的侮辱而感到半分难堪。
红润的双唇出乎意料地吐出一句淡薄轻烟的话,像是一只蛊惑人心的妖精,又像一头嗜人骨血的怪物。
高小浠呆呆地看着他,然后在下一秒被狠狠地抛入寒意刺骨的冰窟窿里,他听见他说,“殷重不知道你喜欢他吧~”
“啪!” 高小浠一巴掌打掉了面前的那只手,骇人的红色指印很快就在白皙的手背上浮现出来,很痛,却比不上激怒对方的快感。
简守把手心翻转过来摊开:“一根碎发罢了” 抬眼直视他,“你在紧张什么呢?”
高小浠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里面的恨意就要疯狂的宣泄而出,他的肩膀都在细微的颤抖。
左右不过一个秘密而已,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
他很害怕,害怕被人窥见自己的心思,害怕殷重会彻底厌恶他,最终远离他!
没有人懂得他长达十年的小心翼翼,长达十年的自我拉扯,他对殷重的爱意就像是躲在下水道里老鼠一般见不得光。
他可以脱光衣服对着殷重的照片自.慰,他可以赶走殷重身边所有的狂蜂浪蝶,他还可以为他犯.法为他杀.人,可是他不可以对他说“我爱你”。
他折断身上的厉刺,拔掉口中的尖牙,只为在殷重面前表现得无害。
高小浠是一个在万丈悬崖上攀爬的人,陡峭尖锐的石头阻碍着他,就算看不到尽头也舍不得放手。
他觉得不公平极了,自己活得那样辛苦,凭什么面前这个人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殷重的偏爱!?
而他现在还敢威胁自己!简守就是那种阻碍着自己的石头,需要他拔出锋利的刀刃才能将它削下,看他摔成粉碎。
恨极的高小浠突然冷静下来,他摇摇头,拿起桌边一瓶未开封的红酒,亲自用开瓶器打开,再斟上两杯:“简先生还是不要开玩笑的好,毕竟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啊。”
一杯递给了简守,“喏,碰个杯。”
命运的齿轮兜兜转转,简守还是听到了这句话,恍惚之余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诡谲的微笑,透着无尽的试探和恶意。
只不过这次简守倒是十分的爽快地接了过来:“高小少爷说得是,毕竟殷总相当于你的亲哥哥呢,背伦的事情怪我唐突了。”
他轻碰了一下高小浠的杯壁,然后仰头一饮而尽,“给你陪个不是。”
高小浠握着酒杯没有动静,既没有接受这个道歉也没有喝下这杯酒,一直注意着这里动静的梁泽突然低下头仔细地闻了闻杯中的酒香味,脸色稍霁,量高小浠也不敢在他的酒中做手脚。
也不知道美人是怎么得罪这个小少爷了,竟然能让他下.药,他可是看得出高小浠打下那只手的时候用了全身的力气。
简守貌似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高小少爷你知道洗手间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