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高炎管控的这段时间里, 高小浠除了去学校就只能待在老宅里, 他急切地需要知道殷重身边所发生的事情。
可是在高炎的眼皮子底下, 他又怕自己露出马脚来。
直到有一天高炎在接到一个电话后匆匆赶了出去, 甚至来不及安排来人守着高小浠,行色出奇的焦急。
高小浠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绕开高威偷溜了出去。
高威背过身站在铁门里, 脱下了手上的皮质手套,等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后, 才慢慢地离开了原地。
自上次一别高炎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看见简守了,他心里有愧又想等绯闻的热度下去。
这期间他也知道殷重为简守接了一部戏, 对于新人来说算得上是优待了。
简守过得不错,高炎以为不久后自己就可以去找他了, 可没想到的是简守意外落水了!
高炎在赶去医院的途中就已经知道简守脱离了危险,可还是担心不已,他只想要快点见到他, 然后……
然后他站在病房门口, 浑身冰冷僵硬。
病房里的两个人相拥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
他本不应该有如此大的反应, 事实上他已经在极力地克制自己了。
高炎生平第一次知道心动为何,他很小心翼翼地对待着,他想要用最好的态度,他想要等最好的时机, 等到一切都刚刚好后, 再表白。
可是到头来他才知道, 原来自己早已错失先机,输给了自己最好的兄弟。
他怎么会想不到殷重也想要得到简守呢?
高炎并不是一个纯情的人,三十有余年龄,还混迹黑道商场,殷重有多么的狠厉果决,他一清二楚,说到底,他和殷重其实是一类人。
可他所有的心计手段,都不希望用在简守的身上。
像雪一样的男孩,他害怕再炙热一点就会将其融化。
他,舍不得。
高炎的双手攥成拳头,紧得发白,他收回脚步,背靠在墙上,想了很多。
和殷重接吻的简守看不出被逼无奈的模样,反而青涩地回应着,他雪白的手指轻轻地抓着殷重湿润的衣角,带着适时的紧张。
简守喜欢殷重,可是殷重真的喜欢简守吗?
分开的时候简守有些气喘吁吁,一眨一眨的睫羽暴露了他的紧张,整张脸都泛着粉红,嘴唇亮晶晶的,看上诱人而可爱。
殷重用拇指擦去他嘴角的痕迹,眼底深处的光,一柔再柔:“好好休息,拍戏的事过两天再说。”
关于拍戏,简守想起之前殷重这么忙都还要守着他,而他却一直冷脸相待,有些感动还有点愧疚。
他漂亮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想要说的话都能从中看出来:“对不起,我之前态度很不好……”
殷重的手指停留在简守光滑的颊侧,来回抚摸,宛如对待一件爱不释手的珍宝。
他的嗓音低沉而好听,就像是在故意撩拨对方的心弦:“没关系,我说过你会相信我的。” 我们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门外响起了交谈声,简守赶快松开了殷重的衣角,从他的怀中退了出去。
和医生一起进来的还有高炎,他将视线放在简守的身上,表情如常甚至还着点温暖的笑意:“听医生说没事了,但还是想来看看你。”
简守感到熨贴,一双眼睛都笑弯了:“谢谢你高大哥,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你把殷重带回去换件衣服吧,我担心他会感冒。”
虽然没有做好把关系公诸于众的准备,但简守明显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打算。
殷重暧.昧地捋了捋他的头发:“不会生病。”
高炎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殷重,现在却不得已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眼里有压抑的情绪:“你还是出来一下吧,已经叫人把衣服送来了。”
殷重“嗯”了一声,和高炎走了出去。
二楼的大厅外有个阳台,一路上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说话。
室外的空气带着点微凉的湿意,高炎点了一根烟,架在指骨上。
“你和小守,在一起了?”
“是。” 左右不过一个字,却带着拔高的气度,高炎突然觉得喉口干涩,他又有什么立场去质问殷重呢?
呼出一口薄烟:“兄弟,和小守好好的吧。” 不要只是玩一玩,不要将他看低,不要让他伤心……
不然,我会将他抢过来的。
殷重理了理因水渍而褶皱的领口,因为太过了解对方,所以就算不将话说明,他也懂得高炎的意思。
可惜简守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用来取乐的玩具,而是他所渴望的光,就算现在的光芒不够炙热,他也会耐心等待。
殷重掏出手机,看到林宇给他发的短信,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小浠去公司找我了,今天晚上一起吃个饭。”
高炎抖了抖烟灰,有些事说出来后他也不再膈应得慌了:“好,约上其他人聚一聚吧,这段时间一直管着小浠,估计也憋不住了。”
殷重回到病房的时候护士正在帮着简守拔针,殷重冷不丁说了句“轻点儿”,差点吓得护士又把针头给插进去。
简守盘着腿抬头,看殷重的确换了身衣服就放心了:“高大哥呢?回去了吗?”
殷重将他的脚从被窝里给摸出来,握着脚踝的手心有些发烫,简守很不好意思地蜷缩起连指甲盖都泛粉的脚趾,殷重在为他亲自穿鞋。
这双鞋是新的,和简守身上的衣服是一起买的:“高炎去订餐厅了,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
护士不小心瞥见,立即抱着病历本,瑟瑟缩缩地快步走了出去。
嘤嘤嘤,殷总怎么可以这样温柔?
上一辈子,两年后殷重也带着简守和他那帮兄弟手下一起吃了个饭,算是正式认证了他的身份。
那时候的简守觉得一辈子大概就这样了,他很知足了,他甚至还幻想过等个二十年同性婚姻合法化后,他就和殷重结婚,一起变成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