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时分,炽热的太阳渐渐掩去了自我的张扬,在天边晕开了一层层绚丽的晚霞。
到了饭点,公园里的人渐渐少了起来,谁也不曾注意有一个青年在那里枯坐了半天。
简守又累又饿,咽了咽口水,嗓子处还是干涩的疼,他也觉得自己真是可怜,想要找个去处都没有人可以收留他。
吸了吸通红的鼻尖儿,他想入夜的时候就随便找一家宾馆将就一晚吧。
放在身旁的手机已经好几次亮起再几次熄灭,其实自昨天晚上乔安山刚数落完他手机的静音后,简守就调成了来电震动。
所以这次不是没有看到,而是真的不想接起来,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乔安山。
乔安山在送走白淼淼后就打车回到了学校,结果发现简守并没有回宿舍,学校里有很多毕业生都开始将生活用品搬离宿舍了,所以乔安山还刻意打开了简守的柜子查看。
结果一切用品原封不动,让他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于是再次跑回了酒店附近,一个人边打电话边进行地毯式搜索。
汗水顺着发梢滴落,划过青筋凸起的脖颈再浸入了领口,他烦躁地扯了扯胸前的衣服,极度厌恶这种找不到简守的感觉。
公园里的树影晃动,几番周折后的乔安山终于找到了简守。
他就这样站在树后看着简守,拳头握紧了又松开,然后再次握紧。
青年的衣服上满是褶皱,头发也乱糟糟的,像一只虾米一样想要蜷缩成一团,看上去狼狈且可怜,乔安山看得既生气又心疼。
他再次拨通了简守的电话,看见石凳上的手机开始亮屏开始震动,可简守却始终没半点反应,一直低着头。
头顶突然投下一片阴影,简守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运动鞋打了一个寒颤,老天爷并没有留给他更多独自伤感的时间,就让正主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但是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啊……果然是一个只会逃避的人。
头顶传来一声轻蔑的嘲笑,乔安山问得毫不留情:“简守,你是不是只会逃跑啊?”
这个喜欢他的男人简直懦弱得不行,每次一发生什么就会搞失踪,让他一顿好找,他怎么也不想想,要是真的不在乎他,为什么还会每次都找到他?
正所谓……阴差阳错吧,简守深谙原主只会觉得乔安山来找他是为了算账。
于是他缓缓地抬头的时候就换了一副表情,纤长的睫羽轻轻颤动了一下。
在乔安山的眼中,那一张巴掌大的脸透着疲惫的苍白,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一双眼睛红红的,能清晰地看到里面晶莹的水分。
就是这么一双惹人怜惜的眼睛望乔安山,然后低哑地说了一声道歉:“安山,抱歉。”
如果受害者首先说出抱歉,有时候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乔安山面上的神色变了又变,一腔怒火就这么停滞在了半空中,明明该感到抱歉该说对不起的是他啊……
乔安山收回了想用来质问的手机,手指紧紧贴着裤缝,闷声道:“我要你的道歉做什么?又不是你把我睡了!”
面对简守他好像就天生不会说话了,果然在听到这句话后,简守的脸色就更白了,仿佛这是乔安山的有意嘲弄。
乔安山顿时懊恼非常,解释起来都有些结巴了:“我的意思是,是,我也有责任!” 到底还是不敢说出真话,他也不过是个懦夫。
“如果你需要我负责,我也可以……”和你在一起。
简守迫切地仰起头,心中有了丁点儿希望,一个不被继续讨厌的希望,他说:“安山,我们把它当成一场意外好不好?”
又即刻改了口,“不,这就是意外,所以我们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简守的这些话就像是在炙热的三伏天里,直接给乔安山浇下了一盆冰冷刺骨的水,他嗓音沙哑地问道:“简守,你就是这样想的?”
如此地厌恶和他发生性.关系,甚至想要即刻忘记?然而简守眼中希冀的光彩告诉了他答案。
简守看不懂他脸上的表情,反而像是在表达忠心似的重重地点了两下头:“嗯嗯!除了我们俩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我保证守口如瓶……” 这样你还可以和白淼淼继续下去。
乔安山觉得简守这副样子简直可笑至极!难道这人昨晚上说的喜欢都是假装的吗?
他突然弯下腰,压迫着靠近简守,俊朗帅气的面皮上恶劣的笑了一下:“呵,你凭什么觉得在发生那样的事情后,我能做到无动于衷?”
眼里讽刺的意味愈加浓重,压得简守喘不过气来:“你以为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没心没肺、没脸没皮吗?”
简守看着近在咫尺的乔安山,听着他所说出的话,难过得心跳都慢了下来,眼睛里蓄满的眼泪就这么生生地滚落下来,灼痛了乔安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