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见崔盈之还有救,崔晏满意的点点头,看他一眼道:“这次回来,就别回南方了。尚书省有个兵部侍郎的缺,你正好补上。”
“是。”崔盈之本就没打算再离开洛都,自然一口答应。
见儿子终于不再跟自己唱反调了。崔晏老怀甚慰,让崔盈之从旁斟酒,跟几个老兄弟喝得不亦乐乎。还没到子时就已经烂醉如泥了。
崔盈之便和崔平之扶着父亲回屋,伺候他上床歇息后,便听到城中报恩寺响起了新年钟声。
“大哥,新春大吉。”崔平之笑嘻嘻的向崔盈之伸出了手。
“都多大人了,还来这套。”崔盈之白了弟弟一眼,从袖中摸出一枚小小的金锞子,丢到了崔平之手中。
“讨个吉利嘛。”崔平之笑得十分开心。“大哥,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
那厢间,崔宁儿母女陪着老夫人守完了岁,便先行一步回升平坊去了。
进家门之前,崔夫人瞥一眼正对家门的坊墙上,只见一条人影倏地缩回了黑暗中。
“呸。”崔夫人郁闷的啐了一口。“阴魂不散的东西,大过年都不让人清净。”
“随他们去吧。”扮成丫鬟的苏盈袖,对此完全不以为意。
三人进去屋里分了利是,打发走了在家守岁的下人,崔宁儿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小姐,你不是不打算和那小子成亲吗?怎么又改主意了?”
“此一时彼一时,他现在是阀主的儿子了,值得我把你这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许配给他。”苏盈袖勾一把崔宁儿光滑细嫩的下巴,笑盈盈道:“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小姐,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崔宁儿哭笑不得的跺脚道:“你让我嫁给他,我没意见,可你自己舍得吗?”
“我有什么不舍得的?”苏盈袖还待嘴硬,目光却飘忽起来。
“娘,你看看小姐,一副口是心非的样子。”崔宁儿嬉笑着挽起崔夫人的胳膊。两人旁观者清,早就看出圣女对陆云的心思,绝非单纯利用那么简单了。
崔夫人捏一把崔宁儿,让她休要再胡闹下去。“快去给圣女打水卸妆。”
“哦。”崔宁儿应一声,不情不愿的退下去。
“圣女。”崔夫人一边帮苏盈袖拆下头上的发饰,一边忧心忡忡道:“眼下咱们非但已经和太平城失去联系,洛都的分舵又被天师道清剿一空,还有商家的人在虎视眈眈,咱们现已陷入孤立无援的险地中。此时应以圣女的安全为第一要务,切不可冒险啊。”
“我知道,我知道商大小姐一直迟迟不动手,就是想逼我落荒而逃,黄了这门亲事。”苏盈袖轻轻擦去腮上胭脂,剪水双眸中透出不屈不挠的光道:“越是如此,我就越不能让她如意。这个婚我要结,这个堂,我也要拜!”
“圣女,何苦要斗气呢?”崔夫人无奈的看着圣女,不知她往日的狡黠多端,都去了哪里?
“这可不是斗气,这是我和她的战争。”苏盈袖将一枚碧绿的玉佩攥在手中,淡淡一笑,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