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了,我自然一定会做到。”陆云沉声说一句,又笑道:“但兹事体大,关系到父亲能否立足,必须要有得力之人来办才行。”
“是。”陆信重重点头。陆俭的死讯已经传遍京城,替他保管那笔巨款之人,一定会想将其独吞,如果所派之人办事不利,很可能会打草惊蛇,永远也找不回这笔钱财。
“问题是,父亲手下有这样得力之人吗?”陆云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
“呃……”陆信登时有些尴尬,他初来京城,还没有建立自己的势力,手下确实没有可用之人。
“所以,还是交给孩儿来办吧。”陆云笑笑道:“别人去办,我都不放心。”
“不行,你的事情更重要。”陆信就像天下所有普通父亲一样,把儿子的事情,看的远远重于自己的事。
“有保叔呢。”陆云轻声提醒陆信一句。
“也是……”陆信这才肯松口,杜茂的能耐和忠诚,都是绝对不用怀疑的。但保叔从来只听陆云一个人的,他根本指挥不动。
“父亲就一心应付族里的事情吧,没把钱找回来之前,够你焦头烂额的。”陆云笑道。
“嘿……”陆信苦笑着点点头,他完全可以想象,一旦把真相公诸于众,族中肯定会立马乱成一锅粥。想到这,陆信沉声道:“这件事,还是得先请示一下阀主,不能让他太被动。”
“父亲言之有理,”陆云颔首道:“我们羽翼未丰,目前还需要阀主庇护。”
“嗯。”陆信说着起身道:“我这就去三畏堂一趟。”
……
陆云送走了陆信,准备转回后宅。经过花园时,陆云不由自主站住脚,看着园中五颜六色的菊花争奇斗艳,他突然就愣住了……
太后她老人家,最喜欢的古代文人便是陶渊明。陆云依然清晰记得,当年自己坐在她的怀里,听她为自己念诗道: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十年过去了,菊花再次绽放,飞鸟也再次南归,自己却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太后一面?
‘皇祖母……’陆云不知不觉潸然泪下,从昨日压抑至今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