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都看到了,那就顺便找找主墓里的尸体,现在在哪里?邙明显然看到的更远,他甚至有耐心地教导贝凡该如何将自己的灵力扩充就道更远的地方。
贝凡一点就通,随着推出去的视野,他在距离整个墓室三公里外的地面之上,终于找到了墓室的主人。但更远的画面,就看不到了。
贝凡保持了激动时会情不自禁敲桌子的习惯,顺手在邙明头上敲了一拳:看到了,走,去抓他!
墓里的弟子看不到画面,只听对话都要被吓死了,时刻防备着自己身边会突然蹦出了一具长毛的尸体。但随后邙明几句话,就叫他们放下了疑心:墓里很安全,如今已经没有大凶之物,而且你们进来之后没有发现怪异之处吗?这么久的大墓里,这里面却没有阴煞之气。
显然这个问题也让同门弟子感到不解困惑,按理来说不该这样啊宋代的大墓,就算里面没什么凶煞饿鬼,也不该这么清净啊,干净的仿佛这里面的阴煞之气做过一场大扫除,我们在您来之前已经找了几圈,这半卷书是唯一的线索,我们依然对袭击两位同门的凶手毫无头绪,这大墓简直是太干净了,一点线索都不留。
邙明却显得已经有了想法:不留一丝破绽,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了,这墓里阴煞之气仿佛被吸尘器吸过一样,那么线索就是吸尘器本身了。
弟子们恍然不解,邙明也没有解释,只是简单指挥道:你们将这两个弟子从这里运出去,在门内设立阵法,维护他们身体的生机,我和贝凡去找他们的生魂。
邙明没有等待他们,背着贝凡率先走出了墓室。邙明个子不矮,在狭小的地道里向上爬出去就不易,背着一个人占着两只手,于是暂时把贝凡从身上摘了下来。
刚才从地上向下来的时候,鱼类是坐滑梯似的滑下来的,但鱼类不愿意做爬行这个十分没有逼格的动作,于是邙明把玉笔变成了一条软绳,将贝凡的小细腰和自己捆绑携带,贝凡只负责摊平手脚,就像一张鱼饼一样被邙明给运了出去。
回到地面之上,贝凡被邙明放了下来,他们身上因为施展过咒术所以没有沾上泥土,但贝凡的头发还是乱了,邙明给他捋了捋头发。
贝凡刚才一直在墓地里忍着没说话,此时才问:邙明,那个人怀里死死护着的半卷书,上面的字我看着觉得好眼熟哦,是不是和你卧室里墙上挂着那幅小字,是同一个人写的?
邙明书房的墙壁上挂了一幅玻璃框,就像博物馆里面被玻璃罩保护的文物一样,仔细小心的保存这里面的东西,只不过这玻璃框里装的不是什么名画,也不是什么书法大家的真迹,反而是一张看起来很寻常的小纸条,上面一行小字是用圆珠笔写的,一切都非常近现代。
既然这张字条没有收藏价值,想必就是因为邙明特别珍视的原因,才将它这样仔细的保护起来。贝凡看见过,小纸条上就一行字,字体娟丽秀气:好好学习,不要玩鬼。
贝凡曾经问过邙明这是什么意思,他那个时候只是笑着将话题转开,但今天这个场面,他显然不能再用相同的办法来敷衍了。
黏在自己身上的鱼并不傻,邙明事到如今,直接对他交了底:那是我妈妈的字,这是她离开前留给我的字条。
啊?贝凡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你妈妈她去哪儿了?
没人知道,但我们这些年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寻找她,我后来入了师门,学了玄术,也试图去寻找过她的下落,但是我找不到她,甚至不知道她如今是生是死。邙明摇着头,神色淡淡的,我到现在都没有放弃过寻找她的下落,当年我便见过她写过古滇国文字,她一直会这种古文字。
邙明想到了什么,拿起了手机给自己的导师发了条微信,然后继续抱着贝凡赶路。
发信息的时候他没避开贝凡,贝凡把脸凑过去看到了他发出的信息,你在问川蜀这一边,有哪些你老师认识的学者研究这种文字?为什么?
自从我进入了古滇文字的学术圈,便知道别说能看懂这种古字,就是对这种文字稍微有些研究的人,都像大熊猫一样稀少。邙明顺便嘲讽了一句,原来拿着这本书的那个人,怕是需要不低的造诣,才能把这么难的字看懂就算她一直在收集着古滇的文献,如果她有一点看不懂、或者不确定这些文字的意思,她就一定需要一个翻译。
贝凡转头看着邙明:咦,你已经知道是谁干的啦?
差不多猜到了,快二十年前打过第一次交道,那次她想抓我,是为了把我练成鬼将。邙明简短的回答,在归镜湖底,打过第二次交道,她做成了血泥娃娃。川蜀这边一直在密切关注她的下落,这么久的时间却一直没有动静,可见这十几年来,她行事一直非常谨慎低调。这次在墓地她定然是锁定了什么关键的东西,所以她才会出手现身。
贝凡惊讶道:哇哦居然这么有故事,不过她为什么会有你妈妈的东西?
邙明没有立刻回答,他似乎是想一会,才打到:我妈妈当年,曾经亲手将一些过于古老、几近破损的古代文献抄录誊写,这大概就是当年她抄写过的一本,但是当年她亲手抄录的书现在大多下落不明,我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地方,找到了她的半卷手抄本。
而且这本卷上的秘术图案,甚至还出现在了邙明照片中的玉佩上,而那些照片,大多是由三年前的他亲手拍摄。
可是他想不起来了,邙明知道自己丢掉的记忆里,有些至关重要的东西,他从没感觉如此的迫切,有些答案就藏在他自己的记忆锁匣里,而偏偏又是自己弄丢了钥匙。
现在眼前的这本卷书,在他的怀里切切实实的提醒着他发生的问题这里只有半卷,那剩下的半卷,如今在哪里?
我当年年纪小,她没教给我这种古字,但这些事我却一直有印象。所以我这些年一直自学着这种古汉字,甚至一直收购古滇国的古籍,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有朝一日,通过这些文字推测出她的下落。邙明感受到那半本母亲在多年前亲手抄录的书籍,几乎能感觉到传递的温度,成功的希望渺茫,但今天,就是我怀里这半本书,却是我些年离她最近的一次我必须要找到剩余半本的下落。
贝凡大力点头,表示支持,好!
邙明再次铺开灵力,确定了古墓中诈尸那位的在地面上的具体方向,便一路赶去。
开着远程探视,贝凡也看到了那具尸体,顿时好奇问道:他在干啥?他在拖车吗?平板车上有好多他自己墓里的陪葬品哇,他也像我一样想开了,发现还是人类世界更加丰富多彩吗?唔他可真聪明,我当时把那些陪葬品都给吃了,也没想到带几个出去卖,这样卖一个,是不值挺多钱的?
邙明扫了一眼尸体运的东西,确实价值不菲,于是点头道:值钱,看到的那几样都能值个几百万,这一车能明不少钱。
这可给贝凡羡慕坏了,脸上写满了后悔:哇,这能买多少炸鸡啊?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若是那几个出来,我都用不找你,就能天天给自己买吃的了。
这就有点过河拆桥了宝贝儿,做鱼还是要有良心,没有我的话,你能从那归镜湖里出得来吗?
这个发问很有水平,贝凡想了想,还是要承认邙明说的是对的,归镜湖这个久违的名字出现,让贝凡想起了以前归镜湖中生活的经历。
邙明把他抱起来,那尸体走的方向没有路,崎岖山间灌木丛生,开车反而不好追,于是他们就步行去解决这个灵异事件。趴在邙明背上的贝凡,闷闷不乐道:我不想回到归镜湖里,那真的是一个好无聊的地方,湖底什么光都没有,只有一百具棺材的鬼,还有八具悬棺,我就是从里面爬出来的。邙明,我永远不想回到那个地方去,我要留在人间吃好吃的东西。
感受到贝凡凉凉的发丝在自己脸上拂过,邙明几乎可以想象此时贝凡落寞的神情,于是声音变得很温柔,不会把你关回去的,只要我在一天,就不会让这种事情再一次发生了无论咱们是什么关系,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