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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1 / 2)

第四十九次从裂痕坠落


一, 二,三,四, 五……唔, 他们都一个多月没亲热了。


一进房间,沈畔就表示要先洗澡——她紧张的话都不会说了,这个“去洗澡”的意思是通过一系列肢体语言表达的。


霍准没什么波动,他很绅士的帮沈畔合上了洗浴间的门, 表示自己会在外面等。


这样应该就能让盼盼看到那件东西了吧。


独自留在洗浴间的盼盼正急的团团转,半晌才想起自己应该打开花洒。沈畔,嗯, 深呼吸, 没什么好紧张的,他们都结婚三年了, 这种事又不是没做过——唔啊啊啊他会不会发现我肚子上新长出来的肉肉!会不会嫌弃她身材变差了!都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霍准肯定看了不少沙滩上穿比基尼的大美人吧,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啊啊啊!


于是盼盼继续团团转。


她团团转着洗完了澡,团团转着找到柜子里的保湿水擦脸(霍准把他自制的护肤品也带来了), 团团转着盯着镜子, 试图找到一个能在三秒之内丰胸而且无痛无痕的方法。


接着,从霍准说出提议开始就一直炸到现在的盼盼,注意到了摆在洗手台的垃圾箱。里面一片刺目的鲜红。


沈畔的脑子突然清醒了。她缓缓蹲下, 伸手拿出那东西。那是一团带血的绷带。大片大片的血迹, 还是未干涸的正红色,刺的沈畔眼睛疼。


啊,果然那种脸色是失血过多呢。


他受伤了。


霍准一直等在外面。沈畔重新推开门时, 他刚刚放下手上的手机。手机屏幕显示的界面是养生菜菜谱,霍准查到, 刚刚在饭馆吃的那几道菜的功用都是补血的。


盼盼果然是知道了。也许是从他当时的脸色判断的吧——为了今晚的约会,霍准甚至使用了腮红这种东西,就为了让自己失血过多的脸色看上去好点。


失策了。不过,还有机会。


他看到沈畔的手里拿着那卷自己换下来的绷带,心里毫无意外。霍准本就想让盼盼发现这件事,所以他才会主动提出带盼盼回自己房间。今夜能圆回来就不错了,他可不敢指望什么额外福利——


“霍准。”沈畔的声音在微微发抖。


下一句是:这是什么东西?魔王在心里模拟,已经想好了自己的答复。


但他的妻子抬起头,眼眶发红,嘴唇颤抖:“过来亲亲我,好不好?”


她什么都没问。


但霍准突然就觉得,酝酿好的那些谎话,全部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盼盼。”最后他只是徒劳的张张嘴,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无力,“我很抱歉。”


“亲亲我。”沈畔说,语气带上了哭腔,手指紧紧攥着那团带血的绷带,“来亲亲我……”


她的丈夫沉默的搂住她,小心的亲吻沈畔的脸。他没有味觉,但尝到了眼泪的咸味。他也没有痛觉,但这微咸的眼泪让他感到窒息般的疼痛。


面对尚静的质问,霍准可以冷静的说:我不在乎我自己。


但是面对妻子发抖的模样,冷静真是个困难至极的事。


“把灯关上。”


一片黑暗中,盼盼小心翼翼的摸到了他肩膀上的伤口。那是个很长的伤口,似乎是刀划出来的,散发着血的铁锈味。


“嘿。”丈夫的语气里含着疼惜与无奈,“别哭了。”


我没哭。


“别哭了。”他又一次说,“难道我弄疼你了吗?”


没有。


“别哭了。”


我没哭。


“我以后一定保护好自己,好不好,盼盼?”


“你当然要保护好自己……呜……你保证……”


“好,我保证。”


【沈畔抵达x市的第六天,半夜两点二十分】


骆珍花被领进一间地下室,带路的男人穿着骚包的紫色西装。


“根据我们的交易,你拥有五分钟的探视时间。”r说,“他们都被暂时关在这儿,你自己把握。”


骆珍花点头:“替我谢谢霍先生。”


“你可以自己跟老板说。”r的嘴里还在嚼棒棒糖,“而且我们对x市的地盘没兴趣,后期会完全撤出这里。x市洗牌时的战场与魔鬼无关。x市政府那里已经表示过意思,具体以后如何,要看他自己。”


“这就足够了。”


r耸耸肩:“好啦,我接到的命令就是送你到这里——啧,大好的夜生活时间已经逝去一半了,不知道那个酒吧的小姐姐还在不在。”


其他人这个点都在浪,老板偏偏把他喊来领路。理由竟然是:你平时浪的够多了。


呵,与妻子相隔异地一个多月没吃到肉的男人,r就知道他嫉妒自己,嗯,大度大度。


↑不,这个男人他今晚吃到肉了


r离开了,只余骆珍花站在地下室中间。她对面是两个铁制的笼子,笼子里分别关着两个男人,疯帽子和红国王。不,并不是关起来——这两个囚犯并未戴着锁链之类的东西,只是铁笼子限制了他们的活动区域。笼子是直接盖在地上的,笼里甚至还保持了地下室原本的家具布置。准确说,这种关押方式只是在囚犯周围降下一圈环形的铁栅栏,随便的不可思议,大抵表达着“意思意思别让这两个人乱走”的态度。


就是魔王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才让被关进来的红国王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魔王:急着回去哄老婆,谁管你。


他们安静了好一会儿。没有人说话。站在笼子外的人反而对笼子里的人感到浓浓的无可奈何。


“哥……”骆珍花咬咬嘴唇,“不,姐姐,我来看你了。”


笼里的骆辰闭着眼睛坐在雕金饰银的扶手椅上,他没有说话。另一个笼子里的海特倒是想表达什么,但他似乎是喉管受伤了,此时全身包着绷带躺在沙发上,只好瞪圆了眼睛发出愤怒的呜咽。


骆珍花大概能猜到他想说什么。无非是“你居然背叛我们吧。”


所以她更加挺直了脊背:“是的,我背叛了你们。”


“子弹是我调换的。安保的站位布置是我透露的。关于哥……不,姐姐的所有过去也是我说出去的。”


海特发出暴怒的低吼。骆辰还是闭着眼睛。


“我不希望你再这样下去。”骆珍花说,“我原本逃走了,不打算再掺和你们的事——可是你非要派海特来打搅我。”


骆辰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动了动。海特突然不出声了。


“沈畔是我最好的朋友,姐姐。”骆珍花越说越激动,“我不明白——为什么你非要杀了她呢?”


骆辰睁开了眼睛。他冷冷的瞥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海特,后者背过身去。


“不过,也全不是因为沈畔。”骆珍花深呼吸,“从我第一次见到霍准时,我就对今天这种局面有点预感了。”


“我知道他能结束这些。因为他和你画里的那个人一模一样。其实我……我一点都不想要这些,什么金钱权势……”骆珍花不自主的发抖,因为胸中那股不知是愤懑还是悲伤的情绪,“如果获得这些的代价是一个扭曲的亲人的话——我根本就——”


“扣扣。”


门被敲响的声音。r又出现在地下室门口。他仍然咔吱咔吱的嚼棒棒糖,此时举起自己的右臂,向骆珍花做了一个看表的手势。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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