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你记得我?”
没有忘?
徐琮璋笑着, 笑容天真干净,他嗅闻宋卿身上的味道, 然后紧紧搂抱住并说道:“宝物。”
“?”宋卿:“徐琮璋, 你勒得我有点喘不过气。”
徐琮璋抬头,猩红色的眼睛像野兽的竖瞳,没有熟悉的模样。
宋卿的嘴巴张合两下, 确定徐少年并不记得他。
徐琮璋抱起宋卿朝十五层走去,途中经过滕萝便停下来,垂眸,歪着脑袋看她:“我讨厌人鱼。”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以及强烈的杀意。
滕萝瑟缩着鱼尾, 她受伤很严重,现在没有行动的能力。
宋卿以为徐琮璋会立刻杀了滕萝, 出乎意料, 他没有动手。
徐琮璋盯着滕萝看了半晌,杀意越来越浓烈,几乎化成实质,可就是没有动手。
宋卿靠得很近, 听到徐琮璋最后很小声的嘀咕了句:“不可以随便弄死。”
徐少年居然还有克制自己不随便杀人的信条吗?
内心果然还是挺善良——
“答应你,不弄脏手。”
徐琮璋紧接着的话令宋卿突然愣怔住, 他想起之前对徐琮璋说过不要随便杀人, 因为不希望徐少年手染血腥,害怕他因此受到影响。
那时,徐琮璋答应了他。
现在, 失去理智、不记得宋卿的徐琮璋仍旧履行他的诺言。
宋卿眨了下眼睛,侧脸靠在徐琮璋的胸膛上,懵懵的、茫然的,不知该怎么办。
就是觉得徐少年也太认真了吧。
那么认真的记得他的承诺和所有要求,就算变成被恶欲驱使的怪物,还是记得要找到他。
靠近的时候,还记得要洗掉身上的血污,因为血污会伤害他。
徐琮璋抱着宋卿到十五层,把他放下来,然后下去十四层,接着一声巨响,不过一会他就回来了,而通往十四层的通道被毁。
宋卿蜷缩着鲛尾,扶墙站起来,看着徐琮璋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像脾气暴躁的凶兽,焦躁不安,身上的银饰叮铃铛铃地敲击碰撞。
随后,徐琮璋站定,侧身看过来,猩红的眼瞳定在宋卿的身上,一缕长发垂在胸前,还勾住了银饰,多了一分凌乱。
徐琮璋又到十四层和十六层去,背着半人高的巨大石块回来堆砌十五层,像动物砌巢穴的本能,将十五层堆砌得严严实实,将原本宽阔的场地堆成较为狭窄、逼仄和不透光的封闭密室。
宋卿看他来来回回,建筑巢穴似的搬动石块,后知后觉发现徐琮璋是想要把他给……藏起来!
不是吧?
怎么可能像藏东西似的把他藏起来?
宋卿甩着鲛尾朝唯一还没有被砌起来的洞口走去,静悄悄的,不引人注意,但是刚接触到光就感觉到黑暗里投注来的目光。
下意识看过去,黑暗里两盏猩红色的灯,如深海怪物。
叮铃。
一阵风袭来,宋卿整个人被抱起来扑倒在地面,背后重重地压着一具滚烫的身体,那具躯体滚烫,然而正常状态下的徐少年其实体温偏低。
温热的气息浮在后脑勺上,慢慢嗅闻,从上到下,来到耳朵后面、沿着脖子喷吐,过于靠近且危险的气息,令宋卿头皮发麻,肩膀不受控制的瑟缩。
徐琮璋的喘息变深,而他趋近于成年人的体魄带来恐怖的压迫,宋卿感到害怕。
他想起在十四层时的不受控制,连灵魂都被入侵到深处,失去自我的感觉,实在太过可怕。
宋卿极力镇定,然而说出口的音量很小,还带着颤音。他说:“徐琮璋,你冷静点,我、我是宋卿。你刚才,在找我?”
“我一直都在,你不用找。”
“我不会跑。”
身上的热源离开,宋卿松了口气,以为自己的劝说被听进去。
然而半晌后,他听到咔哒的碰撞声,眼角余光唯一的亮光也被堵住了,巢穴里黑漆漆、静悄悄,一丝风也没有。
宋卿回头,正见到唯一可以出入巢穴的洞口被堵住了。
叮铃。
黑暗中,徐琮璋转身,猩红色的眼睛是区别于黑暗的颜色。
他向前走来,缓慢而无声,如果不是逐渐靠近的铃声,可能察觉不到他在动。
不妙,哪里都感觉非常不妙。
宋卿吞咽口水,试图寻找能逃出去的路,然而四周全被石头堵死了。
徐琮璋真的在建筑巢穴,将他和珍宝藏在封闭的密室里,他当然不认为这就安全了。
但是将心爱的珍宝藏在自己辛苦筑起的巢穴里,等于是在自己的领域里,这就暂时给了他一点安全感。
徐琮璋靠近宋卿,然后停下来,歪着脑袋好似在思考。
心爱的宝物已经藏起来了,就在视线所及之处,随时可以触碰。
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
心口像破了个大洞,空荡荡,好像拿再多东西填补都不行,可是只要看见眼前漂亮的生物就感到满足。
宋卿又被徐琮璋抱住了,对方四肢都缠在他身上,于是他面无表情把自己当成木棍。
徐少年现在像什么?
像考拉。
宋卿发现徐琮璋仅是单纯的抱着自己而没有其他伤害他的打算后,他就放轻松了,还有心情想象徐少年版的大考拉自娱自乐。
黑暗会蒙蔽生物的五感,他们对于外界的反应、时间的流逝等,渐渐失去感知。
宋卿慢慢松懈,意识渐渐混沌,睡意袭上来,干脆脑袋一歪,睡着了。
良久,徐琮璋抬头,安静的看他,慢慢凑上前,轻啄宋卿的脸颊,然后一点点往下,延伸着,又瞧见嘴唇,于是没有章法的咬着他的嘴唇。
宋卿闷哼了声,不太舒服。
徐琮璋连忙退开,接着小心翼翼凑过去,眼睛时刻盯着宋卿的表情变化。
他想对眼前的漂亮珍宝做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心口涌起焦灼的恶欲,发泄不出来,于是尽量的靠近、触碰着宋卿,似乎借此就能抒发想念得发狂的恶欲。
..
灼热,汗水从额际滑下。
鲛尾像被一根铁棍穿透然后架在火上烤似的,青碧色的鳞片不因痛苦而黯淡无光,反而变得更加璀璨,每片鳞片的边缘还染上淡淡的粉红。
好似最旖旎之色应当在疼痛里才能渲染开来。
宋卿匍匐在地,而徐琮璋停在他面前,他伸出手,手指揪紧徐琮璋略破烂的衣衫。
哈——
重重地喘着气,宋卿蜷缩起疼痛和滚烫交杂的鲛尾,现在还能保持清醒,于是想到之前说的‘鲛人清热期持续半月’。
t_t差点就忘记鲛人拥有多么破廉耻的设定!
筑巢,封闭的巢穴,记得生物筑巢穴的本能是为了接下来的交-配和繁衍做准备。
动物界习性大多如此,配合鲛人破廉耻的设定食用,画面足以打满马赛克。
宋卿低头,松开手,尽量远离徐琮璋,然而屈服于天性的鲛尾却缠住了他的腿肚。
q-q
男人。
这就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