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片刻,罗天按响305房的门铃,但他万万料不到,开门的是华斯比的妻子余婷。
“是罗队长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请进。”余婷热情地把罗天请进屋。
“呃,正好路过,上来看看。”话音刚落,罗天就意识到说错话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华斯比住在这里,早知道就该买点东西的,搞得现在两手空空,而且显得唐突。
“家里乱得很。罗队长,给你倒杯热茶。”余婷似乎没起疑,忙东忙西招呼着。
“嫂子,随便就好。华医生不在家吗?”
“他在上班呢。”余婷将一杯茶端到罗天面前,笑盈盈地说,“这是我从娘家带回来的陈年普洱茶,一个老领导送给我爸的,他老人家没舍得喝,硬塞给了我,你尝尝。”
“嗯嗯,确实是好茶,不错不错。”罗天称赞道,其实他不懂茶,“对了,嫂子,你回娘家了?”
“是啊,我妈六十大寿,我回去半个月了,今早才回来。你看看,家里乱得不成样子,我收拾了整个上午,真不晓得我不在的半个月他们爷俩是怎么过的。”
“你们搬过来不久吧?这儿环境挺好的,就是在路边,会不会很吵?”罗天站起身,佯装打量着房子的格局,踱步到阳台,发现阳台上有不少盆景。他探头往下看,再往两边看看,隔壁的两户人家阳台上也有不少盆景,但多年刑侦养成的第六感告诉他,凶手当时就是站在这个位置往下扔的花盆。
怎么是华斯比的家呢?
“搬过来半年了,确实有点吵,不过住住倒也习惯了。”
“对了,嫂子,向你打听个人。”罗天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你见过这个人吗?”
“没有,没见过。”余婷认真地看了看,然后摇摇头,“通缉犯?”
“哦,不是。”罗天笑着收回照片,准备告辞。
“快中午了,吃了饭再走呗。”余婷热情地挽留。
“不了不了,局里边还有点事,改天再来作客。”
余婷目送罗天离去,然后又跑到阳台。直到罗天的身影出现在街道上,她才返回客厅,紧张地拿起电话:“老华,刚才罗天来了,你跟他说过咱们搬到这里了吗……”
古小烟缓缓睁开双眼,感觉头疼欲裂,眼皮肿得连转动眼珠都觉得困难。
这是哪儿?她动了动手指,感觉手指僵硬,全身无半点力气,好似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禁锢在床上。
当她意识到自己躺在床上时,也意识到这里是医院。
医院独有的气味充斥着她的鼻孔。
我为什么会在医院?她张开嘴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被吸入的空气呛到了,咳嗽不止。
身边立刻有了动静。
“她醒了?”
“是真的,醒了醒了!我去叫医生……”
“我去吧。”
“小烟,我的好孩子,你终于醒了……”
是老妈林月珍的声音,惊喜中带着哽咽,她轻轻抚摩古小烟的胸口。老爸古孝全将古小烟扶了起来,喂她喝水,结果又把古小烟呛到了,咳得胸口发疼。
“哎哟,小心点啊!喂个水都不会,走开走开!”林月珍冲着古孝全发脾气,然后柔声问女儿,“小烟,头还很痛吗?”
“不痛。”古小烟做了个深呼吸,忍住头疼,她发现胡子欣也在,見“我为什么在医院?”
“我正想问你呢,你昨晚去哪了?是不是跟人打架了?”胡子欣问道。
“打架?”
“是啊,要不怎么受伤的?是不是报导了什么不该报导的行业内幕?”
“我受伤了吗?”
“哎呀!”胡子欣惊叫道,“小烟是不是失忆了?”
“失忆?”林月珍和古孝全异口同声叫了起来。
没等古小烟开口,宋宇文领着医生进来了。
经过一番检查,医生说没事儿,只要古小烟没觉得不舒服,随时可以出院,但建议古小烟近期多休息。
“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古孝全紧张地问。
“不会。”医生说古小烟的脑部虽然受到撞击,但无大碍。
古小烟伸手摸了摸,才发现头上缠着一圈纱布,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如何受的伤。稍稍一想,便头疼难当,正要开口问,就见胡子欣紧张兮兮地问:“医生,你快看看,她是不是失忆了?”
“失忆?”医生疑惑地看着古小烟,“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呃……”古小烟眨巴眼睛,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完了完了!”胡子欣立刻奔到床头,“你还认识我吗?知道我是谁吗?”
“不认识。”古小烟端详片刻,再次摇头。
“小烟……”林月珍的表情一下子绝望了,“你……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
眼看林月珍就要落泪了,古小烟扑哧一笑:“开玩笑啦,您是我妈,您是我爸,你是胡子欣,你是宋宇文,我怎么可能失忆呢?骗你们的。”
刚说完,就被胡子欣一把掐住脖子:“你个死丫头,居然敢骗我们。”
“好痛,老妈救我……”
“不救,连你妈都骗,该打!”林月珍白了女儿一眼,拉开胡子欣,“行了,你们先回去吧,整晚没休息,我留在这里就好了。”
“医生不是说随时可以出院吗?我没事的,一起回去吧。”
“那可不行,再观察观察,不然我不放心。子欣,你跟小宋先走吧。”林月珍说完,朝宋宇文尴尬地笑了笑,“小宋啊,真是不好意思,这两天让你费心了。”
“哪里哪里,阿姨您太客气了,我也没帮什么忙。”
待宋宇文和胡子欣走了好一会儿,林月珍让古孝全买猪脑煲汤给古小烟吃。
古小烟立马抗议道:“我才不要吃那玩意儿,太恶心了!”
“不吃也得吃,吃脑补脑!你流了那么多血,不补怎么行?老古,煲好了赶紧送过来,别放太咸啊!”
胡子欣大步流星地走出医院,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其实她心里是有嫌恶的,但是不能表现出来,至少现在不能,这让她极其难受,就好像被人qiáng_jiān 却因对方带着刀子而不敢反抗,再加上方才开玩笑地掐住古小烟时触痛了手腕的伤口,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就像有一团火,随着宋宇文越跟越近的脚步声,那团火也越烧越旺,很快要将她整个人烧起来了。
“子欣。”宋宇文追了上来。
“我知道是你。”胡子欣头也不回地答道。
“你的手还疼吗?”宋宇文温柔至极,生怕哪个字说重了而令胡子欣生气。他喜欢她的侧面,冷漠而神秘,尽管自她认识小杜后就不曾对他笑过,但他仍深深为她着迷,不可自拔。她是一个天使,浑身散发着高贵、璀璨的光芒,他甘愿伏于她的脚下,亲吻她的脚趾,哪怕最后被她踩于脚下。他们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他保存了那二十三封信,那是他们未见面以前她写给他的,不管如何,她曾爱过他,便已足矣。
“能不疼吗?要不割你一刀试试。”胡子欣没好气地回他一句,顿时悲哀起来了,难道这辈子真的要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不,绝对不能,得想个法子甩掉他。
“房子我已经帮你清理了,东西也扔了,这是钥匙。”
“哦。”胡子欣正要伸手接钥匙,忽地双眼一瞪,“给我干吗?直接给房东啊,反正我不会回去住。”
“房东出差了,说过几天回来,所以……子欣,你真的这么不愿意看到我吗?”
胡子欣陡然止步,一反常态地挽住宋宇文的胳膊,微微笑道:“我怎么会不愿意看到你呢?只是这段时间我的心情不好,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还不了解我吗?我就是这样的人……阿文,给我时间好吗?让我想想怎么处理肚子里的孩子,我需要时间疗伤,你知道我为小杜付出那么多,当然,我也知道你对我的好,我明白的,所以请给我时间,让我彻底忘记以前的事,我们从头再来,好吗?”
宋宇文凄然一笑,真的可以从头再来吗?
胡子欣认认真真地看着他:“你如果等不了,那我们现在就走。”
“走去哪里?”宋宇文不解。
“开房啊,你对我这么好,不就是想跟我开房吗?我们现在就去……”
话音未落,宋宇文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他的心万分作痛,痛得无以言表。子欣,你怎么把我想成这种人?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吗?我的确想和你同床共枕,在今后的岁月里,能在每个清晨醒来的第一眼看见你,如果真能如我所愿,我一定给你买最漂亮的婚纱、办最隆重的婚礼、度最浪漫的蜜月,让全世界知道你是我宋宇文的新娘,而不是像你想的这样,更不会在你怀有身孕的时候占你便宜。子欣,我不是小杜,更不是酒吧里的那些客人,我是宋宇文,愿意用生命保护你、爱你的宋宇文,你知道吗?
被宋宇文当街搂在怀里,胡子欣感觉恶心透顶了,这个男人咋如此龌龊,一听说开房就激动成这样,她奋力挣脱开他的怀抱:“走吧走吧,去哪儿?总不能在街上吧?”
宋宇文摇摇头,卸下肩上的旅行包,塞给胡子欣。
“这是什么?”旅行包沉甸甸的,胡子欣纳闷着。
“一些你的东西,帮你整理房间的时候存放起来的。还有些你小时候的照片,扔了可惜,就帮你留着。”
胡子欣将旅行包背起来,撇撇嘴,不就是几张破照片吗,有什么可惜的?如果这包东西全是钱,那该多好啊!
“要不要去啊?要去就快点。”
“我送你回家。”
“送我回家?难道要在家里?”胡子欣露出超级鄙夷的神情,这个男人连开房的钱都想省,不带这样恶心吧。
“我就送你到楼下。”
“你不要了?”胡子欣狐疑地看着他,“你是怕我怀孕了不方便吧?没事的,否则等我改变主意……”
“傻瓜。”宋宇文笑着打断她的话,“不说这个了,好吗?”
“不说这个?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宋宇文顿了顿,“我爱你”三个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是以说道,“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胡子欣。”
“是吗?肯定有同名的。”胡子欣不置可否地笑了,再次挽住宋宇文的胳膊。她才不相信宋宇文的鬼话,他肯定是在惺惺作态、假正经,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他绝对是个傻瓜、白痴。于是她问道:“那你能帮我弄一张身份证和履历吗?”
“不是我不想帮你。子欣,上次我已经跟你说过了,那些东西都是浮云,没有人会因为你缺少那些东西而瞧不起你,也不会因为你拥有那些东西就对你刮目相看……”
“说这么多废话干吗?你就是不愿意对不对?还说对我好,全是忽悠人的!”
“不是不是。”宋宇文忙不迭地解释,“身份证没那么好弄,现在都是第二代……”
“你可以找罗天啊,他是刑警队长又是你哥们,肯定有办法。”
“找他那是知法犯法……”
“不愿意就算了!”说完这句话,胡子欣甩头而去,拦了辆出租车。
宋宇文一时呆愣在原地。
出租车上,胡子欣气嘟嘟地拉开旅行包拉链,这么虚伪的男人一定把我跟小杜的合影也留着吧?再故作大方地说他什么都不介意。他真的不介意?鬼才信啊!
打开旅行包的那一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沓旧照片,还有一个牛皮纸袋。
“好大的纸袋,装着什么东西啊!”胡子欣打开一看,整个人惊呆了。半晌,她的嘴角浮出一丝得意的冷笑——
他真是个傻瓜!
在江东路发现的那名死者名叫翁锦华,三十五岁,曾于s市第二中学任职语文老师。三年前跟丈夫廖志勇离婚,儿子廖伟现由廖志勇抚养。两年前,翁锦华辞职,开了间化妆品店,没多久她把店转让了,继而开起淘宝店……
“淘宝店?”罗天心里一沉,打断莫涛的汇报,“卖什么的?”
“化妆品,跟她原先开的化妆品店卖同样的品牌。很奇怪,大多数卖家都是网上网下同步经营,这样更有利于销售。如果两者必须选其一的话,我肯定选实体店,虽然淘宝店不需要店租,但利润微薄。翁锦华为什么会放弃实体店而选择经营淘宝店呢?”
“近期有删除差评的情况吗?”
“不知道,因为她是独身居住,回头我再作调查。”顿了顿,莫涛问,“罗队怀疑……”
“现在还不好下结论,但任何线索我们都不能放过。对了,钟美和潘灵的淘宝店是卖什么的?”
“钟美卖的是母婴产品,潘灵卖的是女装。”
“她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据调查没有任何关系,除了都是开淘宝店的,她们互不相识。”
罗天点了一根烟,吐出浓浓的烟雾。她们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吗?以他多年的断案经验分析,许多连环凶杀案的被害人表面上似乎毫无关联,甚至互不相识,但经过抽丝剥茧,你会发现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么钟美、潘灵、翁锦华到底有什么关系呢?她们究竟做过什么引来杀身之祸?五芒星烙印又代表什么?他捏了捏眉心,示意莫涛往下说。
“我们去学校做过调查,翁锦华人缘很好,从未与人发生过口角,不仅是个好老师,而且经常帮助有困难的学生,处处为学生们着想。”
“这样的好老师现在稀有了,她为什么忽然辞职开化妆品店呢?”
“不知道,老师们也觉得很奇怪。”
“去过那间化妆品店吗?”
“嗯,但是没找到线索,店主跟翁锦华不熟,只是两年前接手店铺的时候接触过几次,她并不了解翁锦华,对她的事情一无所知。”
“那她将店铺转让了开起淘宝店,也没查到原因吗?”
“嗯,不过我们还在继续跟进。”
“翁锦华只有一个孩子吗?”
“是的,叫廖伟,今年七岁,在实验小学读一年级。”
“孩子由前夫抚养?”
“对。”
“你刚才说翁锦华独身居住,也就是说,她没有再婚。”
“是的。”
罗天不由得皱紧眉头,先抛开翁锦华忽然辞职开化妆品店,又将店铺转让而开起淘宝店的奇怪行为,大多数女子在离婚时都会尽最大的努力争取孩子的抚养权,尤其像翁锦华这种有爱心、至今仍未再婚的女子,为什么孩子最后由前夫抚养?
“有跟她前夫联系吗?”
“有,翁锦华最后的已拨电话就是打给他的,最后的已接电话也是他打给翁锦华的。从电话记录显示,他们近期联系频繁,不过廖志勇的电话一直关机,我们的人还在跟进。”
“务必跟他联系上,同时查查他的背景。”
“另外,我找到了三年前的档案。”莫涛将一份文件递给罗天,“三年前,s市有一宗盗窃团伙案,共抓获二十六人,廖志勇就是其中之一。”
“原来是他,翁锦华就是因为那件事跟他离婚的?”
“应该是的。罗队,我们查到翁锦华被害前去过第二附属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
“见一个人,一个自杀未遂的女子,叫祁丽丽,是廖志勇的现任女朋友。”
祁丽丽?罗天皱皱眉,这个名字好生耳熟,就问莫涛找过她没有。
“找不到,她的电话也关机了,护士说早上六点多发现她不在病房。”
“翁锦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不知道,护士说四点钟测体温时,只有祁丽丽一个人。”莫涛顿了顿,接着说,“不过翁锦华找祁丽丽的时候,病房里还有一个人,就是古小烟,据说她跟祁丽丽都是《新野日报》的记者……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找古小烟谈谈,可以吗?”说到这里,莫涛不由得看了看罗天的神色。
“当然可以。”罗天不禁笑了,难怪祁丽丽的名字这么耳熟,原来是古小烟的同事,“对了,潘灵的淘宝店是不是也删过差评?”
“是的。遇害前一个星期,有客户买了件衣服,说颜色跟图片不一样,很生气地给了差评,然后潘灵赶紧跟客户联系,最后好像赔了点钱,客户就把差评删了。”
“客户可以删除差评?那钟美的差评从何而来的?”
“据林国海的口供,是有个客户给儿子买了双鞋,尺寸小了,所以给差评。”
“又是赔点钱删的?”
“这个就不知道了,因为林国海从未管过店铺,都是钟美打理的。”
“哦。”罗天咂咂嘴,满脑子迷糊,“我怎么听着这个差评很容易给啊?只要买方不高兴,可以随便给差评?”
“是啊,动动鼠标的事,又不用负法律责任。”
“照你这么说,得差评似乎不可避免,既然这样,卖家何必那么在意?”
“当然在意了,就像我买东西,一定要看卖家的级别和好评率,如果好评率太低,我根本不会在那个店逗留的。”
“你也是个网购狂?”
“以前是,现在少了,对网购失去信心,买过几次护肤品都是假的,衣服就更别提了,买十件能有一件穿得出门就谢天谢地了,不是质量太差,就是穿上去太难看……”
“为什么会这样?”罗天更加不解了,“难道不是选自己喜欢的、合适的再购买吗?”
“当然是,但网上的图片都很漂亮,跟收到的实物截然不同。前段时间我买了双鞋子,平时穿37码,结果收到后码数偏大,那也没关系,垫个鞋垫也能穿,可是鞋跟太高了,卖家描述的是4厘米,其实有6厘米,我根本穿不了那么高的高跟鞋……但也怪我,明明知道网上购物陷阱多,明明知道实物可能跟图片差别甚大,但看到图片那么漂亮,还是忍不住下手了。当然,有时候也能买到自己满意的东西,只是这种几率偏低,所以我都不知道自己在网上浪费了多少钱。”莫涛边说边叹气,表示很无奈。
“不能退换货吗?”
“能是能,太麻烦了,要把产品寄回去,运费还得自己出,折腾个来回不知得多少天,况且不能保证换回来的一定合适。买到假的护肤品就更加麻烦了,非让买家去专柜鉴定,由专柜出示凭证证明这产品是假货才行,这不是故意刁难么?专柜哪有工夫帮忙鉴定,也没有义务啊,而且让专柜知道你因为贪便宜在网上买了假货,岂不丢人丢到家?”
“那为什么不直接去专柜买呢?”
“贵嘛,同样一件产品,专柜卖300,网上可能就100多。”
“相差这么大?难怪是假货。”
“其实也不是,虽然网上有很多假货,但也有正品,上网购物必须有一双火眼金睛,可惜我道行尚浅。”
“那你给过人家差评吗?”
“说实话,还真没有,我一般都是自认倒霉。”莫涛耸耸肩。
这时候,张青进来了,说案发当日负责江东路的清洁工一共有四个人,其中有一个曾经见过死者——约摸凌晨5点,他看见死者跟一名男子相拥坐在长椅上,因为经常有情侣或失意的人在雾江边逗留通宵。所以他不觉得奇怪,只记得那名男子身穿黑色风衣,戴着一顶鸭舌帽,其他的没留意。
“我想,那时候翁锦华大概已经遇害了,那名男子……应该就是凶手。”
“男子?”莫涛瞪大眼睛看张青。
“廖志勇最后一次打电话给翁锦华是几点钟?”罗天凝神问道。
“11月30日凌晨1点25分,通话时间4分26秒。”莫涛答。
“翁锦华打给廖志勇的最后一次电话呢?”罗天又问。
“11月30日凌晨3点17分,通话时间6分17秒。”
“在翁锦华的通话记录里有没有其他可疑号码?”
“有两个,正在查,相信很快会有消息。”
“好,同时调查翁锦华有没有删过差评。张青,你留一下。”
莫涛走后,罗天在纸上写下一个人名,对张青说:“调查一下这个人。”
张青接过纸条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