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惊悚,以至于石攻玉与金小天都张大了嘴,愣愣地看着苏华南。
苏华南则小心翼翼地捧着那颗头颅,如同得到了什么至宝!
石攻玉呆了一呆,终于明白了!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姑娘,这、这就是你说的,捡漏?”
苏华南认真地点点头。
她低头看向了那颗头颅,然后伸出手,温柔地抚向那头颅半阖半睁着的眼……
也不知为什么……
饶是石攻玉胆大包天,可看了这一幕,却仍觉得有些……心里毛毛的。
呃,小姑娘都没有这么温柔地对待他过!
苏华南像抚着只宠物猫儿似的抚着这颗头颅……
只是,她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眉头也拧得越来越紧。
过了许久,她才轻声说道,“你这样痛苦……我真的很抱歉,大约除了聆听,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过,也许我可以将你残余的灵魂剥离出来,你……要不要试一试?”
闻言,石攻玉与金小天对视了一眼。
石攻玉没能忍住,说道,“哎老金,你说……小姑娘她是在跟那个人头说话吗?”
“别吵,听听小苏是怎么说的……”金小天认真地盯着苏华南和被她放在腿上的人头,阻止了石攻玉的说话。
这时,苏华南长叹了一口气,柔声说道,“既然你意已决,我就不勉强你了……不过,我想请求你一件事……我想知道,当初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是谁给了你加持的怨念?”
过了一会儿……
苏华南伸长了手臂,凌空一抹!
一幅3d立体投影立刻出现!
嗯,这里看起来……像是战场?烽烟滚滚,天地间一片昏暗,地上满是横七竖八的、穿着抗战时期日军军装的尸体,以及……破烂八路军军装的尸体???
只是,这环境又极度安静,除了硝烟、斜插在地上的破烂红旗、以及盘旋于半空之中的乌云之外……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一个年轻漂亮的、穿着打了补丁的边襟衣裳、看装扮像就是个穷人家的姑娘,突然出现在这狼藉之地。
只见她捂嘴哭着,一个一个地去拍那些趴在地上的、穿着八路军军装的……死人。
姑娘一连拍了几十个死人,无一应答。
最终,有人在她的拍打叫喊之下,略微动了动。
姑娘把那个受了重伤的男人半架半拖着拉回了一间茅草房。
她精心照料着那个男人。
姑娘住在一个很小的村子里。
村里人似乎都很穷,就没有哪一家能住上瓦房的。就连姑娘的家,也是用泥抹着稻草修建的残破土坯房。
村里有些二流子似乎对姑娘的美色颇为垂涎,他们总是上门对姑娘动手动脚的;受了伤的男人冷眼旁观,找了个机会拿着手里的拐子,把那些二流子全打跑了!
几个二流子凑在一块儿嘀嘀咕咕……
没过多久,有穿着日本军装的人去姑娘家查看,姑娘把男人藏在地窖里,险险地躲过了一劫。
男人的伤渐渐好了,两个年轻男女日久生情……没过多久,姑娘嫁给了他。
做妇人打扮的姑娘怀孕了,可男人却背着包袱,一步三回头地站在茅草屋的台阶下……女人朝丈夫挥挥手,露出了笑容。
男人狠狠心,抹着眼泪走了。
女人摸着自己的大肚子,缓缓地跌坐在屋檐下。
几个二流子又来女人家探头探脑的,女人愤怒地朝他们扔石子儿,二流子们跑了。
春去秋来……
女人生下了一个孩子,并对其视若珍宝。
可是,她得下地干活养活自己和孩子。
女人用个提篮装着孩子去地里干活,她把孩子放在田梗上,然后下地干活……等到她干了好一会儿的活,想着孩子可能饿了,便一边解衣襟,一边过来寻孩子,准备给孩子喂奶……
可是!!!
孩子不见了!
连着提篮一块儿不见了!!!
女人瞪大了眼,正在解衣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旁边蹲着个二流子,见女人解衣……顿时面露猥琐,笑嘻嘻地迎上前去,却被女人一顿打!
二流子怒了,直接把女人推倒,拖进了旁边的杂草丛里……
女人凄厉的叫喊了起来!
半晌,二流子心满意足的提着裤子从杂草丛里出来了。
这个不要脸的二流子甚至还去叫了另外几个二流子过来,也……欺负了女人。
衣衫不整的女人什么也顾不得了!她心急如焚四处奔走,不管不顾地到处寻找自己的孩子……甚至有点儿疯疯颠颠的。
那几个二流子对女人指指点点的,还总是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
女人找不到自己的孩子,便一直在外头捡破烂、捡垃圾。一看到别人家的小男孩,势必要上前去看一看、摸一摸的。但这么一来,她必然会遭到小孩儿的家人责骂、有的还会扔石子儿赶她走……
过了几年,女人在外头流浪拾荒的时候,突然在桥洞下捡到了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
女人欣喜若狂!
她把孩子带回了家,收拾了一下快要倒塌的茅草屋,又重新开始了辛勤劳作的生活。
只是……
这一次,女人把孩子看得很紧。
哪怕是下地种田,她也要把孩子背在身后。
仍然是那几个二流子对女人不怀好意……
可是,几年不正常的流浪生活,已经让原本如鲜花一般美艳娇嫩的少女,变成了皮肤粗糙、身材臃肿的妇人。
现在二流子们对女人捡回来的那个孩子更感兴趣。
他们几次三番想偷走女人的孩子,却几次三番都被女人赶走、骂走。
终于有一次……
几个二流子搭伙,两个把女人拦在了外头,一个潜进屋子把小婴孩抱走了……
女人拼了命似地挣扎,又抓又咬的,终于冲破了那两人的围堵!可当她回到屋里的时候,却发现孩子已经不见了!!!
女人顿时像疯了似的,转身就去追那两个二流子同伙去了。
最终,那两个二流子被女人给抓咬得……奄奄一息;然而女人也被他们给毒打得……一条命已去了八|九成。
只是,那个偷抱了孩子去卖的二流子寻到了人贩子以后,经人贩子给孩子验了身,似乎那孩子却是个先天不足的?
卖不掉孩子的二流子气冲冲地回来了,把只剩下半口气的孩子扔在了濒死的女人身边。
女人如获至宝。
接下来,她挣扎着活了下来,等到伤情略好一点以后……她更是悉心照顾那个小婴孩。再后来,女人渐渐的好了,就更加拼死拼活的干活,以养活自己和孩子……
在女人细致的照顾下,这个没人要、一出娘胎就被遗弃的孩子终于变得健康、强壮!
慢慢的,孩子长到了十六七岁的年纪。
女人一直都舍不得让孩子做一丁儿点活计,平日里她下地种田,上山采药,全为了供孩子上学堂念书。
只是,少年每每从母亲那里拿了钱财以后却并没有去上学,而是跟那些已经老了的二流子们混在一起,只要一从母亲手里拿到钱,他转身就拿着钱去村头找他们聚赌……
赌赢了,他就去小卖部买瓶装白酒和烧鸡,自个儿一个人吃了;赌输了,他就趁母亲不在家,回去偷点儿什么出来变卖。
只是,老流氓们本就是合伙做局来坑少年的钱的,少年当然输多赢少。
终于事发了。
女人看着自己疼爱的儿子,再看看来家里追债的老混混们,不禁面如死灰!
她不明白,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最终,女人还是选择了原谅。
她卖掉了家里能卖的一切……除了那间茅草屋以外。
给儿子还了债,女人把儿子痛打了一顿,逼着儿子立誓,今后不再赌钱。
然后,她又东借西凑的弄了一笔钱,给儿子娶了个媳妇儿。
儿媳妇是邻村的农家姑娘,就像年轻时候的女人一样,又漂亮又能干,就是家里太穷。
婆媳俩的感情极好,就像母女俩似的。
虽然家里欠了一屁股债,但婆媳俩都是勤快人儿,慢慢的……家里的外债还清了,还有了些积蓄,婆媳俩甚至还商量着把家里快要塌掉的茅草屋给翻修一下。
其实在初婚两年多的时间里,儿子也被母亲和新婚妻子带着,与那些老流氓渐行渐远了。
可自打家里有了些钱以后,那些老流氓们又凑了上来。
他们垂涎这家人的钱、也垂涎这家漂亮又能干的年轻媳妇。
在这些老流氓的引诱之下,儿子又开始赌钱了……他不但把家里所有的钱都输光了,而且还把他刚刚怀孕三个多月的妻子给输掉了。
女人简直不敢相信!
那几个老流氓闯入家中,yín |笑着把哭天抢地的年轻媳妇给拉走……
恨极怒极的女人拿着门栓,拼命地打骂着那几个老流氓,想把儿媳妇救回来;只是,儿子大哭着抱住了她……
最终,儿媳妇被那几个老流氓给拖走了。
听说儿媳妇被他们轮女干了、流产了、还被强迫着在镇上卖银。
再后来,听说儿媳妇实在受不了,就……半夜上吊自杀了。
得知消息的女人匆匆赶去给儿媳妇收了尸……可她还没来得及给儿媳妇办后事,儿子就又跑来找她要钱去赌。
女人气不过,顺手抄了把长条凳就朝儿子打去……儿子的一条腿被打折了,成了跛子。
从此,mǔ_zǐ 俩形如陌路。
事情还没有平复。
儿子是女人捡来的……以前也不见有人来认亲,女人把儿子的腿打折了以后,突然有人上门来认亲了,还说是她儿子的亲生父母???
这些自称是儿子亲生父母的人,跑来质问女人,说她打断了儿子的腿,这帐要怎么算?
女人年轻的时候就因为丢了自己的儿子,被气得神智不清过;现在出了这样荒唐的事……再加上她一直宝贝着的儿子居然在这个时候也拖着断腿、拿着菜刀的一块儿来逼她拿钱?
悲怆的女人把茅草屋卖了,把最后一笔钱交给了儿子和他的“亲生父母”……
然而一转身,她就发现,儿子拿着她的钱,数了几张给他的“亲生父母”,然后就拿着剩下的钱,去跟村里的那些老流氓们喝酒赌钱去了!
女人彻底对儿子失望……
反正现在也没了家、没了去处,索性离开这里!
只是,女人在外头流浪了一段时间以后……突然听人说,儿子一直在找她?
女人有些犹豫。
毕竟她对亲手带大的儿子已经……失望透顶。
但是……会不会她离开以后,儿子再没了生活来源,所以顿悟、痛改前非了呢?
女人再三犹豫,最终……悄悄地回了家。
儿子找到了她,跪在她面前抱着她的腿,大哭着求她原谅他……他说,以后事事都听娘的,好好干活,努力赚钱,报答娘的养育之恩……
女人顿时泪如雨下。
当下,儿子置办了些酒菜,mǔ_zǐ 二人吃了……席间,两人憧憬了一下未来的生活,女人只觉得这一切……美得好就像是在梦里似的。
可几杯劣质白酒下了肚,女人昏睡了过去。
——那酒里,被儿子下了迷药。
陷入昏睡的女人被儿子和那几个老流氓给送到了黑心诊所里,摘除掉一个肾和半页肝……
卖|器官的钱,足有几万块呢,足够这些人挥霍好些时间了。
儿子拿着钱,与那几个老流氓扬长而去,压根儿就没看过母亲一眼。
女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悠悠醒转。
儿子?
自然不见了踪影!
这一次,女人是真的……死了心。
不,她的心还没有死。
因为她不甘心!
黑诊所的医生到底还有些恻隐之心的,看着女人的惨样儿,便弄了些针剂给女人打了针,还服侍女人吃了几天残羹剩饭。
女人在诊所歇了半个月,然后回了家。
儿子和那几个老流氓不在村里。
也对……
他们有了钱,哪里还舍得回来?
那,就等吧!
没了钱,他们自然也就回来了。
女人拖着残败的身子,一边在村里、在家中继续劳作,一边等待着……
果然,一个月以后,她的儿子与那几个老流氓终于都回来了!
乡下的女人就像根野草,生命力极其顽强的野草。
休养生息了这一个多月……原本已经老态尽显的女人,因为把自己收拾得妥妥当当,年近五旬的人了,看着还像三十多四十刚出头的半老徐娘。
那几个老流氓见了,不免又想起了她年轻时候的漂亮模样儿,更不禁回忆起当年在田间地头……也曾经尝过她的销魂滋味。
他们yín |笑着对视了一眼,嘻嘻笑着扑倒了女人。
女人确实是存着报复的心思。
但她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无耻到了这样的地步!
本能使她拼命的挣扎,还拼命地向儿子求救……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儿子居然笑着离开了屋子,甚至还反手关上了门!
只是,在他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女人清楚地听到……她养大的儿子,对那些正准备欺辱她的老流氓们说,既然睡了他的娘,就得给钱,还开了个……高价!!!
这下子,女人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如挺尸一般地任由这些人对她为所欲为。
直到这些老流氓精尽……
然后,她摸出了枕头下压着的柴刀,将这三人活活砍死!
接下来,她红着眼,拎着淌了血的柴刀去找她那个畜生不如的养子……
可她的养子远远地见了她那疯狂的样子,立时便逃跑了!
这还不算,他还大嚷大叫着喊来了村里的其他人……众人一拥而上,控制住了女人。
那三个老流氓的家人也来了……
知道是女人砍死了三人,那些家属当然是不肯的,赖地撒泼的要女人赔钱、没钱赔就偿命……村里人为那三个老流氓设了灵堂,还逼女人跪在灵堂里,给那三个老流氓守夜。
老流氓的家人们搜走了女人身上所有值点儿钱的东西,甚至逼她脱下了衣服,赤身裸|体地跪在灵堂那儿。
村里的小孩子们朝她扔石子儿,还朝她吐口水,骂她水性杨花,骂她是破鞋子、臭表子,还骂她是扫帚星,沾谁谁倒霉……
女人麻木了。
半夜时分……
所有的人都睡着了。
一个头上长着牛角的黑影慢慢从地里钻了出来……
女人呆呆愣愣地看着那个黑影。
黑影问她,她恨不恨、苦不若,想不想报仇?
——恨不恨?
她当然是恨的,而且对这个世界恨之入骨!
——苦不苦?
她当然是苦的,试问她到底做错过什么?一辈子只想靠自己做工养活自己,甚至还出于母性,养大了捡来的娃,可她的结局就是这样?
——想不想报仇???
想!当然想!!!
现在她恨不得……让这一整个村子来给她陪葬!!!
黑影对她的答复很满意,让她闭上眼睛,跟着它离开。
女人毫不犹豫地闭上了眼睛……
再后来,黑影让她睁开眼。
女人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天坑。
黑影告诉她,只要她进去了,她就能心想事成……不过,代价就是永生的痛苦!
痛苦?
女人想笑。
什么是痛苦?
还有什么比她现在的遭遇更痛苦?
女人冲着黑影摇了摇头,直接跳下了天坑。
后来的事……
对女人来说,就像在做梦一样。
在她的梦境里,她看到了……在那熟悉的小村庄里,一朵又一朵奇异的、巨大的妖花从地底钻出,将村里那些平素惯会欺负她的人一口一个的嚼了!!!
——她亲手养大的那个畜生是第一个死的!!!
接着,就是其他欺负过她的人。
而那些人哀嚎得越大声、死得越痛苦,女人就越觉得痛快……
吞噬了大半个村子里的人以后,女人渐渐平复了下来。
她是很恨这个村子里的人的。
但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让她感到厌恶。
何况,她已经杀了很多人了。
再说了,村子里的少数一些人,还是对她很好的……
仅存的良知让女人想要停止杀戮。
可她完全停不下来。
妖花如同她的……触角?
总之,妖花吞噬人肉骨血的畅快感,这让女人感到愉悦;而妖花给人带去的恐惧……让她感到莫名的舒服。
所以一方面,她懊悔杀死了那么多的人;另一方面,她却又极享受这种变态的快感!
这矛盾使她痛苦无比。
直到……
不久之前,白娴突然凭空出现!
其实女人根本就不知道白娴是谁。
但白娴的出现,完全不同于任何一个误入天坑的人、或动物那样……惊慌失措、惊恐万分。
女人感到如临大敌!
她本来打算像以前对付那些误入她地盘的人、或动物那样……召唤出了小妖兽,还驱赶着白骨大军浩浩荡荡的赶来……
按着女人多年来无师自通的做法,要先把入侵者吓疯……入侵者越害怕、他(她或它)的灵魂就越美味,女人就越享受!
也不知为什么……
女人发现……她好像完全无法与白娴为敌???
只见白娴直接撕毁了树身,然后取走了……由女人看护着的一样东西。
其实,女人也不知道她看护的是什么,甚至平时她都感觉不到这东西的存在。
甚至在白娴撕毁她的树身的时候,女人只是感觉到了肉身被损的痛苦。
可白娴一取走了那件宽宽的、像个环一样的东西以后……
女人就如同被抽走了精气神似的,再也缓不过来了。
直到苏华南、石攻玉与金小天的到来。
已经奄奄一息的女人,听到了苏华南的话。
苏华南说……
她可以试图将女人的灵魂剥离出来???
女人用残留的精神力拒绝了。
她活太久了……
不,是她痛苦得太久了。
痛苦到……她再也不愿意当人,也不想再有任何想法和感觉了。
所以……
如果彻底的消亡就是灰飞湮灭,并且能让她永远也感受不到痛苦的话,那就让她……灰飞湮灭了吧!
到这时,苏华南制造出来的大型3d投影有些……像失去了信号的电视机那样,一下又一下地抖动了起来。
苏华南长叹了一口气。
她轻抚着被她置放于双膝处的那颗头颅,温柔至极的说道,“……一切都结束了,如果你想离开,那就离开吧……从此以后,你不会再有痛苦……”
3d投影消失。
以及,女人的头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干、变枯萎……最终化成了一团黑灰。
苏华南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膝头,有些怔怔的……
石攻玉与金小天也都坐在一旁,久久地默不作声。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人存在?人的劣根性啊,还真是……”金小天喃喃说道。
☆、青铜胸罩vs青铜丁字裤
苏华南小心翼翼地将身上的黑灰尽数拍掉,然后站起身, 对石攻玉与金小天说道, “……平凉天坑已经被白娴自己给毁了……所以,我们走吧!”
“上哪儿去?”石攻玉问道。
苏华南还没答话,金小天便说道, “青峰隧道。”
石攻玉一怔, 看向了苏华南。
只见苏华南微微颌首……
石攻玉想了想, 说道, “说得也对!小姑娘,那咱们得快点儿去……这青铜铠甲一共七件套,我身上已经有五件了,平凉这坑里的这件……嗯,从刚才的投影来看,白娴拿走的应该是腰带吧?”
“所以,大约青峰隧道底的天坑里,还存着最后一件铠甲!呃, 我有了头盔、双手双脚, 白娴拿到了腰带……那青峰隧道那里应该存着个啥?”石攻玉又好奇地问道。
苏华南“嗯”了一声,答道, “……胸罩。”
石攻玉一惊,“胸罩???卧槽……”
金小天也惊呆了,喃喃念叨道,“胸罩?男的戴胸罩啊……”
苏华南想了想,改口道, “应该不是胸罩,是、是……嗯,护心镜?”
说着,她比划了一下,又道,“就是胸口有块圆形的,应该是卡在脖子上,然后……这里长长的,正好罩住心脏和胸大肌部位,嗯,肚腩是露在外头的。”
石攻玉松了口气,拍拍胸脯,“卧槽吓死劳资了……还以为是罩住两个奶|子、后边系带的那种呢,要真是那样儿的,劳资死也不戴!”
金小天憋住了笑,一本正经地说道,“刚在看投影的时候,我看到白娴拿走的那腰带……嗯,就是看她拎的时候,那玩意儿是长长的一条,感觉像是腰带。可咱们也没看到她系,更不知道穿戴起来是怎么样的,万一……其实那不是腰带而是一条青铜丁|字裤涅?”
老实讲,现在石攻玉已经拥有了牛角头盔,青铜双手与青铜双腿……看起来,这青铜铠甲的风格是很粗犷雄壮的。
可如果……
剩下的两件青铜铠甲部件,会是款式妖娆至极的文胸与丁|字裤样式的话……
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组合穿在石攻玉的身上,会是怎么样的一种……使人震惊的混搭风格!
石攻玉一呆,回过神来,知道老金这是在埋汰自己呢,便骂道,“呸!要真是丁|字裤和胸罩……那就给你穿!都给你穿!”
金小天哈哈大笑,眼泪都飙了出来。
苏华南亦微微一笑,说道,“咱们走吧!希望……不要太晚。”
说着,她凝神想了想,然后伸出了双手、交叉……
再然后,苏华南奋力一撕!
正狂笑着的金小天……笑声突然一止。
石攻玉已经亮出了他的青铜铠甲,并且将他的青铜双手,一只放在苏华南的肩头,一只放在金小天的肩头。
此时石金二人感到了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团翻涌着的气流???
或者说,雾团???
跟着,这原本漆黑一片、万物静止的天坑……突然间浓雾弥漫!
之前因为石攻玉和金小天怕黑,所以苏华南弄了一团朦胧的发光体在众人的头顶处的……
那团发光体,说起来就有点儿像是团会发光的雾团。
现在,随着苏华南撕拉空间的动作……不但使原本呈静止状态的天坑变成了浓密黑雾缭绕的、隐约有些狂暴且极不稳定的状态,而且还使得那团会发光的雾团被翻涌着的黑雾给绞碎,最后随着黑雾一起翻滚……
石攻玉与金小天只觉得眼前这景像,有点儿像是……近距离观察着迷你雷暴天气似的,甚至这距离近到,他们完全可以一伸手就触到这疯狂翻涌着的乌云,以及夹杂在乌云中的隐约闪电!
苏华南突然朝前走去。
石金二人对视了一眼,急忙跟了上去。
说来也怪。
当三人站在原地时,只是见到了疯狂翻涌着的乌云,以及之前被乌云绞碎了的朦胧光团。
但一切都是安安静静的……
仿佛这一切,只是在看立体投影电影似的。
可当她们跨前一步时,便立时听到了尖锐呼啸着的风声,以及隐约的、由云块摩擦所造成的轰鸣雷声!
苏华南大约走了三五步,便停了下来。
石攻玉与金小天也喘着粗气跟了过来。
而那团朦胧的、刚才已经被小型飓风给绞碎了的朦胧光团,开始慢慢的、一点一点地在苏石金三人的头顶上盘旋着、并且重新凝聚起来。
良久,那团狂暴不安的飓风渐渐停歇。
一切恢复了平静。
石攻玉好奇地问道,“咋滴?咱们到了?”
苏华南“嗯”了一声。
金小天道,“……老石,小苏,你们听……有声音!”
石攻玉凝神细听,果然听到了“嘶呀哈啦”这样的、让他觉得十分熟悉的用气音嘶吼的声音!
“哎哟不好,妖花哥哥有麻烦!是不是白娴又抢在咱们前面了?老金,咱们操家伙上啊!”石攻玉嚷道。
金小天:……
他跟着石攻玉苏华南进来的时候就没准备,所以两手空空。
——他也想操家伙上啊!可哪儿有家伙???
反倒是石攻玉下意识的、手里还拿着根不锈钢尖头杆。
石攻玉当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他把不锈钢尖头杆扔给了金小天。
金小天有了武器在手,顿时精神一振!
“走!咱们看看去……”说着,他抓着不锈钢尖头杆就走。
石攻玉叫住了他,“哎傻子!你去哪儿?”
金小天一怔,回头看向他,奇道,“不是说抄家伙上吗?”
石攻玉道,“跟小姑娘走啊,你一个人上上上、往哪儿上?小姑娘,你会弄那个……脑电波直达电梯的,对吧?”
苏华南看了他一眼,却朝着金小天伸出了手。
金小天愣了一下,连忙过来,伸出大手,牵住了苏华南瘦骨嶙峋的手。
也不知怎么的,金小天有些微微的面红。
石攻玉见状,立刻不甘示弱地凑了过去,然后主动牵住了苏华南的另外一只手。
三人手牵着手……
老实讲,石金二人并没有觉得怎么样。
但是……
那种属于妖花才有的特殊叫嚷声音却变成愈发清晰了起来!
苏华南深呼吸——
“米洛拉蒂亚丝……停止你的所作所为!现在、马上!”她沉声说道。
石攻玉与金小天诧异地转过头,看向了苏华南。
原因无它。
——苏华南现在说出口的,居然是……一连串的咕哝声音?
这、这不是人类已知的任何语言啊!
因为听起来……
就这像是在唱歌一样,只有声调的高低、并没有很固定特别的音节。
但让石金二人感到更诧异的是……
随着苏华南的这一声咕哝,妖花似乎变得安静了好些?
紧跟着,另外一声咕哝声响了起来。
石金二人傻乎乎地张大了嘴。
——苏华南这是在说外星语?
以及……
另外一个人的咕哝声,是白娴在说话吗?
她真的,已经抢先一步抵达了这儿?
那,小峰怎么样了?
苏华南已经没空去理会石攻玉和金小天在想些什么了。
黑暗中传来的那一声咕哝,确实是白娴……
啊不,那其实是……天使米洛拉蒂亚丝的声音。
此刻她正用惊诧的语调说道,“啊,克莉雅丝?你居然还活着!天啊……”
说着,众人只觉得眼前白影一晃……
一个穿着白色古装长裙,披散着黑色长发的白娴便出现在眼前。
——而白娴的腰间,赫然系着一条宽边的青铜腰带。
苏华南静静地看着白娴。
白娴则吃惊地看着苏华南。
石攻玉站在苏华南身后,却紧张地盯着白娴的腰带。
半晌,他才松了口气,语气轻松地说道,“……是腰带、不是丁|字裤!”
饶是现场的气氛有点儿紧张……
可金小天却忍不住“哈”的笑出了声音。
这时,妖花也喘着粗气,“游曳”着追到了现场。
它突然呆住,肉质的五片花瓣微微张合,像极了……人在突然情况下,看到了一个日思夜想、却又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会猛然见到的人那样,不但张大了嘴,还一脸呆滞的模样。
苏华南一见妖花便两眼含泪。
她朝它走了过去。
“小峰哥,对不起……现在才来找你。”她轻声说道。
妖花哆哆嗦嗦、哆哆嗦嗦地颤抖了起来。
它的五片花瓣一抽一合、又一抽一合……像极了人类正在哭泣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