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年久失修的木门被风吹得发出尖锐的声响,破坏月光的美感。
他戴上面具,关上窗,折回到门口,从门缝向外看了一眼。
门外什么都没有。
冉洛猫着腰,踮着脚,在走廊上狂奔。
看清屋内景象的那一刻,他的心差点跳出嗓子眼。
他本来以为丁鹤在箱子里藏了什么暂时拿不走的道具,才这么赶他们走,没想到里面的居然是一只血族。
看衣服,还是最不能惹的那一只。
虽然他们的最终目的是杀死这只血族,但他现在的实力明显无法与近乎全盛状态的血族相对抗。
他为什么要这么好奇!
他现在什么都不敢想,只能一路往谢蹊和丁鹤那边跑,希冀他们能发现自己的突然失踪。
早知道他就不偷偷跑回来了。
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
幸好,那只血族没有跟出来。
他身上没有血,又用道具消除了脚印,血族不一定能发现他。
他拐了几个路口,找到药房,“砰”地一声关上门,背靠着门,脱力地开口:“快……”
他的“走”字卡在嗓子眼里出不来,绝望地瞪大双眼。
谢蹊和丁鹤已经离开了药房,站在药房中央的,是那只血族。
他反手握住门把手,准备逃出去,门把手上却不知什么时候缠上了几圈带刺的藤蔓,他一上手就被扎得满手是血。
他转身拍门的时候,血族已经瞬移到了他身后,冷冷清清地看着他。
他能够看到面具上空洞的眼睛。
血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脖颈,欣赏自己新鲜的猎物。
他的手指修长,肤色苍白,像是一截月光。
对方的手并没有用力,细腻柔软的指腹在突出的血管外摩擦。
这个动作本应让人觉得缠绵,此时却宛如酷刑,每一次摩挲都宣告着他与死亡的临近。
冉洛咬咬牙,不顾门把手上的尖刺,狠狠地转动门把手。
疼算什么,命才是最重要的。
血族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嵌入他的皮肤,把他往房间内部拖。
冉洛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血族的指甲剪得圆润平滑,并不能轻易地抠破他的皮肤,也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他挣扎着踹了一脚旁边的柜子,把柜子上的瓶瓶罐罐撞下来。
谢蹊和丁鹤应该会注意到这里的动静,回来救他。
他现在完全不敢想什么“击杀血族首领”,只想苟起来能活一秒是一秒。
真正遇见了,他才知道双方的实力差距有多悬殊。
甚至有一瞬间他想,要不然他投诚算了。
血族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狠狠地把他掷到一边。
冉洛还没喘过气,就看到一个人影扑过来,和血族纠缠着一起翻出窗去。
他惊魂未定地问门口的谢蹊:“刚刚的是?”
“我们一转头没看到你,丁鹤就提议回刚刚的房间找你。”谢蹊慢吞吞地把他扶起来,“不过中途听到这边的响声,我们就来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冉洛咳嗽了几声,不可置信地问,“他来救我?”
“是啊。他看到那边的箱子开了,就知道你出事了。他刚刚在那里遇到了血族,把面具摘了才成功把血族关起来。”谢蹊把药翻出来,“他胳膊上有伤,应该是血族咬的。”
“那他为什么不直说?”
“时间不够,他想在血族醒来前把我们赶走。”谢蹊皱皱眉,“但你也知道,这种生物很记仇,要是让我们看到他的惨状,很可能会针对我们。”
冉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丁鹤是为了救他们,才不让他们管储物箱的事?
他真的……误会丁鹤了?
——
郁谨趴在丁鹤肩上,一颠一颠地看着地面。
诊所已经被远远甩在了后面。
丁鹤的动作太快,谢蹊和冉洛都只看到他们扭打着滚到窗外。
不,事实上他是被扛走的。
“你把他放跑了。”他的声音不带一丝起伏,“你又把人救走了。”
丁鹤找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把他放下来,抓着他的手放到自己颈边,主动蹭他的掌心,耿耿于怀地道:“你摸他脖子了。”
郁谨仿佛在看弱智:“那是掐,不是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