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一种很甜的味道。”丁鹤按按左胸口,有些怀念,“你是不是牛奶喝多了,身上都是牛奶味。”
他又站起来,把自己的衣服披到郁谨肩上:“早上有点冷,别着凉了。”
“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总让我穿你的衣服?”郁谨把手伸进袖口,拢了拢衣领。
衣服上有他熟悉的气息,幽淡且安稳。他还是挺习惯这个味道的。
“有一点,但不是完全。”丁鹤笑吟吟地看着他,“大概是生物本能?我以后会注意。”
就和动物喜欢划定地盘一样,这种行为天生就带有占有和攻击的意味。
“也——不用那么注意。”郁谨不自然地摸摸头发,垂下眼帘,“我可以接受。”
说出来有些难以启齿,虽然他看到那个场景的时候,第一反应确实是震惊,但是躲回卧室的时候,又忍不住脸红起来。
大概就是满脑子“他为什么要闻我的衣服”“我衣服上没有怪味吧”“他是不是其实也喜欢我”“难道他有什么难言的怪癖要不要送他看医生”。
以至于两个人把校服换回来之后,他穿着校服还总觉得是丁鹤从后面抱着他,暖暖的体温贴着他的身体,烫得他初春都想只穿一件单衣。
但丁鹤把校服还回来的时候,脸色还是和平常一样,甚至还笑着跟他开玩笑,让他那点萌动的心思又收回去了。
他当时想,也许这就是一个巧合。丁鹤也发现校服和平常不一样,所以凑近去看了看,其他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脑补。
他那段时间和丁鹤保持距离,就是想把关系理清楚。
从小到大,他身边只有丁鹤一个亲近的人。但是丁鹤不一样,丁鹤的人缘很好,他还有很多朋友。
也许自己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好朋友”。
还是不好相处的那种。
他突然意识到,他可能会成为丁鹤的负担,他们的相处方式,不仅早就越出了朋友的界限,甚至以恋人来说都过分了。
现在丁鹤还可以惯着他,十年后,二十年后呢?
如果丁鹤真的有喜欢的人,或者说想结婚的对象,他总不能横在中间做他们的障碍。
所以他必须要重新审视两个人的感情。
然而这场别扭的互相试探还是以丁鹤的告白告终。
他还记得当时丁鹤说:我对你这么好,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他怎么可能没有感觉,但他就是会不停地想,是不是他想多了,是不是他误会了丁鹤的好意,也许丁鹤真的就是一个对朋友掏心掏肺的人。
只有未知最让人难熬。
丁鹤有些感慨:“我还以为你觉得我做的越界了,一直躲着我。”
“吃,要凉了。”郁谨把笼屉往他那边推了推,“吃完还要找人。”
丁鹤听话地分走自己的汤包,又放下筷子:“想要你喂我。”
吃个早饭还这么多事。
想是这么想,郁谨还是拿起碟子,用筷子拨了一下,送到他嘴边。
“汪嗷——”
原本就嘈杂的早餐店突然响起一声嘹亮的狗叫,一道黑白相间的影子旋风一样冲了进来,恰巧撞到桌腿。
郁谨按住桌面稳住动作,没让汤包掉到身上。
但他定睛一看,汤包掉到了阿拉斯加的狗头上,阿拉斯加似乎被烫到了,焦虑地在旁边转圈,顺便撞翻了正在端菜的服务员。
眼看影响越来越严重,丁鹤及时出手,原本狂躁不安的阿拉斯加乖顺地坐在他面前,吐着舌头摇尾巴。
狗主人姗姗来迟,不停向他们道歉。
她长得有些眼熟。郁谨仔细看了看,发现就是他们骑自行车上学那天,遇到的阿拉斯加和它的主人。
没想到还能在这遇见。
狗似乎被烫伤了,丁鹤建议她去宠物医院,狗主人却面露难色。
她家的狗最近过于暴躁,她可能控制不了。
丁鹤和郁谨对视一眼,好心提议陪她送狗去附近的宠物医院。
宠物医院和宠物店连在一起,大概是一家。
郁谨一看,宠物店的名字叫“安初”,心里略有些不妙。
等他走进去,不祥的预感瞬间转变为现实。
霍初安坐在柜台后面,一边撸猫一边打游戏,发现有人来了,抬头招呼了一声:“欢迎光……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