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谨满不在乎地道:“不知道,昨晚踢到角落去了吧。”
黑猫把拖鞋从沙发底下叼出来,无辜地看着他们。
丁鹤扫了一眼,把郁谨抱到沙发上,彬彬有礼地介绍:“这是我爱人。”
脑袋锃光瓦亮的霍初安:……我知道,你们不用介绍了。
他就说郁谨之前的反应不对劲,要不是和4号认识,他怎么可能那么快就信任他。
敢情是在做戏。
他现在觉得自己受了极大的欺骗,居然有另外两个世界管理者潜伏到了他控制的世界里,还把他本来的计划完全打乱。
他看着倚在丁鹤怀里喝牛奶的郁谨,小心翼翼地问:“你们两个……应该都是能开门的人吧。为什么要去我那里?”
他其实想了很多原因,比如掠夺资源,比如打压竞争对手,甚至是单纯追求刺激。
但丁鹤揽着郁谨,惬意地道:“蜜月。”
霍初安:……
丁鹤接着补充:“蛇尾的设计很有创意,效果也很好。”
霍初安:?
郁谨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问:“明明是战斗机器为什么会具有繁殖能力?不会影响战斗状态吗?”
霍初安灰溜溜地低下头,不敢说自己原本的设计里,fx和nw是会发生身体上的交流的。
所以郁谨这突然闯进来,就特别不合理。
“那你们……也不需要把副本搞成这样吧,流程都不一样了啊,我最后都怕圆不回来。”
还好郁谨最后抬了一手,还是帮他把遗留问题解决掉了,不然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一键重来。
郁谨无所谓地道:“题是出给我的,也是我解的。”
霍初安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确实大部分问题都是他解答的,可如果不是他们,玩家们早就拿了机密文件逃跑了。
整个游戏其实只有“躲避fx的追击”和搜索道具两个关键玩法,根本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密码。
丁鹤歉意道:“很抱歉,因为我们之间似乎出了一些矛盾,我需要一定时间来挽回,不得已拖长了游戏流程。”
郁谨抿了抿唇,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我就是随机了一下,不知道会出这种剧情啊。”霍初安捂住脸,“因为这就是个背景人物,早晚都要死。”
“看得出来。你用的是默认名。”
他们在创世界的时候,总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有些不重要的人物,就会在数据库里随机调取。
因此每个世界都会有长相性格都类似的人。
主神空间中的他们就相当于本体或者模板,而其他世界里的他们,就是特定背景下的切片。
霍初安试图开导他们:“其实你们可以度蜜月之前先仔细调查一下,选一个更和谐美满的……”
“都一样。”郁谨突然打断他,声音有些发紧,“每个世界都是一样的。”
丁鹤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安抚他的情绪,对霍初安道:“我们试过很多世界,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如果不加干涉,他们永远走不到一起。
这对于新婚夫夫来说其实很影响心情。
霍初安从震惊到同情,弱弱地道:“对不起提起这件事,我不知道……”
郁谨漠然地道:“都是事实。”
丁鹤饶有兴致地问:“你是不是在自己最初的世界里见过我们?所以知道我们通常会被随机到一起。”
“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们的时候,就很惊讶。我确实见过你们。”霍初安尴尬笑笑,“好像也确实不好。我记得丁哥你本来是个口碑挺好的艺人,结果有天唱了郁哥以前写的歌,他说你唱得有问题,你的粉丝就开始撕他,然后就越扯越大互p遗照……”
他越说声音越低,丁鹤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起来还不错。那个世界的id是什么?”
郁谨面无表情地附和:“比abo家仇国恨相爱相杀强取豪夺生子流产好多了。”
霍初安:?你说的每个字我都知道但我好像就是听不懂。
他知道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丁鹤随便跟他聊了几句,见问题都说得差不多了,抬手叫管家送他离开。
霍初安沉默片刻,不死心地问:“其实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那个世界的管理者?”
“你的反应很灵敏。”郁谨淡淡道,“我记得当初他回房间的时候,是你第一个意识到,连我都没有听到响动。”
霍初安心里一惊,开始回忆。
“看到他的日记的时候,你很惊讶。那时候我就知道日记并不是游戏流程里的东西,而你则是这个游戏的设计者,对游戏最了解的人。”
而日记是丁鹤现写出来,专门给他看的。
霍初安略有些挫败:“我露的马脚这么多吗……”
郁谨低头喝牛奶,似乎在用行动点头。
送走了霍初安,丁鹤漫不经心地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我不是很希望他加入。”郁谨干脆地道,“相比而言,我觉得季轻歌更像个可塑之才。”
“给他一个机会吧。”丁鹤却有不同意见。
郁谨睨了他一眼,一口喝完牛奶:“随便你。”
丁鹤扶着他的肩帮他把嘴角的奶渍擦去。
他们的目的当然不仅仅是度蜜月。
只有离开这个由主神牢牢把控的世界,他们才能有机会真正改变命运中的悲剧。
他们只是想从每个小世界开始,一点一点动摇主神的控制。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还顺便可以寻找一些志同道合的人,扩大自己的队伍。
终有一天他们会扳倒主神。
郁谨的皮肤本就像牛奶一样光滑,丁鹤忍不住在他颊上啄了几口,抱着他问:“这几天想干什么?”
“睡觉。”郁谨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斜靠在沙发上,双眸微眯,目光有些迷离,“今天起得太早了。”
丁鹤赶走两只圆瞪着眼的猫,倾身向前:“小孩子不能看。”
——
郁谨醒来的时候,自己正倒在光线昏暗的森林里。
他的身边是一辆车,车头撞进树里。
另一个人倒在他身边,额头流了不少血,似乎已经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