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独一无二的除夕夜,徐讷讷清早醒来就发现自己睡在卫湛的床上。能确定这是卫湛的床,是因为他本尊也在床上,且他是清醒的,正坐在床头,目光专注地盯着她。
徐讷讷只觉得他的眼神透着森然的味道,像是狼寻到了猎物,正观察着哪里好下口。而他盯着的位置就是她的脖子,纤细而脆弱,稍一用力就能捏折。
屋外天光大亮,白光透过窗棂,照得人脸惨白惨白的。徐讷讷一个激灵就要坐起来,却发现全身被裹得紧紧的,竟是动也不能动。
“醒了?”卫湛扬眉,眼神里的森然退去,似笑非笑的,“想起什么没?”
徐讷讷十分谨慎:“在下醉酒,在世子面前失仪了,请世子恕罪。”她边说还边挣扎着从被窝里出来,就听卫湛嗤笑。
“呵,报应来了,昨夜抢被子倒是厉害,害我冻了一夜。”
说话间,他已经将她从被窝里挖了出来,抵在床头。
徐讷讷想了想,道:“世子,您当时不该把在下放上床,在下不习惯与人同睡。”
卫湛想掐死她,被占床的人是他,被抢了被子的人是他,结果这会还被倒打一耙,是个人都不能忍。
“爬了主子的床,你这底气倒是足。”卫湛手掐上他看了许久的脖子,手心处传来一阵一阵的律动,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此时这般感受到生命的存在。手下是活生生的人命,血管里流着鲜红的血液。
“我也不喜有人近身,你说,我该拿你如何是好?”他几乎是贴着徐讷讷的鼻子在问。
温热的呼吸洒在鼻尖,徐讷讷颈后冒了冷汗,她已经注意到自己衣衫散开了些,原本连脖子都能裹住的外袍被扔在床边小几上,幸好身上还有一件夹袄,包着看不出来身材曲线。
她在赌,赌卫湛不会碰她,因为确实如他所说,他极为厌恶旁人近身,平日里连伺候穿衣的小太监都不用,宫侍离他最近的时候应是替他磨墨的时候,磨完墨还得立马离开。
“在下酒醉失仪,任凭世子处置。”
“呵。”卫湛短促地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起了身,将旁边徐讷讷的衣袍抓过往她头上一扔,道,“处置就免了,先欠着,以后若是再有犯的,一并处置。大过年的也不好见血。”
门外有宫侍小心翼翼地敲门,说是快到祭宗祠的时辰快到了,请世子快些起身梳洗换衣。
徐讷讷的眼睛被衣袍挡着,耳朵便听着他的脚步声慢慢离去,及至门边又停下,吩咐道:“你若是还困,回你自己屋睡去。别听那些流言,趁着这几日空闲准备准备,元宵之后就要北上了。”
门开了又关上,屋内回归安静,只闻屋外有宫侍小声走动的脚步声。
徐讷讷在床上又坐了一会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前,夹袄裹得严严实实,想来卫湛昨夜并没有碰她里边的衣裳,幸好。
她慢吞吞地将外袍船上,外袍领子高,蹭到了她脖子,她“嘶”了一声,感觉后颈有些刺痛。抬手摸了一下,却没摸到伤口,只是蹭一下就觉得丝丝的痛,难道被虫子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