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讷讷瞬间清醒过来,觉得脚上有异感,当即低头一看,入目的却是一只黑靴子,靴面上绣着暗金色的云纹,此时这靴子十分坦然地踩在她白色的鞋面上。
看到她的视线,卫湛一挑眉梢,慢悠悠收回了脚。徐讷讷便看着那只黑靴子移开,露出了下头雪白的缎面……上的一块污渍!
在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要窒息了,那一块脏渍就在鞋尖处,白底黑渍,格外明显。
“怎么了?”卫湛坐正了一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徐讷讷深吸一口气:“无事。”她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块污渍,索性扭头看向马车前面。
马车侧窗上突然传来两声叩响,就响在徐讷讷耳侧,她下意识偏过头,就听卫湛道:“开窗。”
她依言打开侧窗,马车外卫湛的亲信侍卫递上一个细细的竹筒,她接过来,很有眼色地呈到卫湛面前。
卫湛却只是瞥了一眼,吩咐道:“打开。”
徐讷讷犹豫了一下,这般放在竹筒里的信一般都是机密,她自觉如今还不是卫湛的亲信,卫湛为何对她这般放心?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她还是犹犹豫豫地打开了,从竹筒中抽出一张卷成柱状的纸条。
“打开来念给我听。”
徐讷讷一板一眼地念起来:“据暗桩所说,周国大公子是在宫内失踪,失踪后,景阳殿内宫人被赵太后尽数更换,处死三十四人,放出宫七十二人,失踪二十余人。”
她一边念一边在心里感叹,卫国的暗桩都打进了周国王宫了,难怪赵太后对卫国尤其忌惮。
卫湛手指一下一下点在座旁的小茶几上,听她念完便问:“慎言对此有何看法?”
徐讷讷道:“此事必有蹊跷。”
“有何蹊跷?”
“恕在下愚钝。”
卫湛又挑了眉梢,伸手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何止是愚钝,简直是蠢透了!
“周大公子在宫内失踪,赵太后对此讳莫如深,既然放出了七十二名宫人,总有能打听一点内情的。”
徐讷讷点点头:“世子所言甚是。”
卫湛瞥她,这人连马屁都不会拍!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说得有理”“所言甚是”,难怪那群下属给她取了个诨名叫“徐甚是”。
世子马车出行,沿街行人车驾都要避让,原要小半个时辰的路程差不多两刻钟便到了。马车停下,车夫在外边恭敬道:“世子,已经到了。”
徐讷讷自觉地先下去,转身候在一旁,等卫湛慢悠悠下了马车,她这才抬起头来看那春风写意楼。
原来这是一座茶楼,进出的多是文人墨客,自有一种潇洒风流的姿态。看见卫湛时,那些人退后半步躬身行了礼,又态度自然地直起身子,全程保持安静。
卫湛扬了扬手,行礼的人退开一些,让出了进门的路。
进门后,卫湛径直走向楼梯,徐讷讷走路慢,不得不大步跟上去。刚跨了两步楼梯,她视线落在了自己鞋子上,鞋尖上的污渍直直戳进了她眼睛。
她瞬间觉得自己不会走路了,右脚根本不想用力,只想踮着脚尖。
前头的卫湛听见一深一浅的脚步声,颇为纳闷地转过身来,就见自家幕僚一瘸一拐的,像是受了伤。
卫湛:“……你何时受了伤?”
徐讷讷一顿,因卫湛站在楼梯上,她得仰着头才能对上他的视线。她犹豫了下,选择实话实说:“世子您踩了在下的鞋。”
卫湛震惊得差点失态:“把你踩伤了?”他不就故意蹭了那一下,这小白脸的身子是豆腐做的不成?
徐讷讷木着脸道:“非也,可在下的鞋子脏了。”
卫湛:“……”脏死你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卫湛:吧啦吧啦
徐讷讷:此事必有蹊跷。
卫湛:吧啦吧啦
徐讷讷:世子说的有理。
卫湛:吧啦吧啦
徐讷讷:世子所言甚是。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