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彧又笑了:“我也会努力的。”
他冲商稚言摆摆手。
新媒体中心的主任只负责行政和人事工作,具体的媒体工作内容基本全由李彧控制。商稚言以为李彧会是个不太好相处的领导,但没想到他毫无架子,还十分亲切。谢斯清见她回来,小声道:“姐,你们单位的同事都挺好看的。”
商稚言心想,她说的肯定不是留着一圈胡子的崔成州。
仔细记录下谢斯清说的这事情,商稚言决定先联系银行问清楚卡的事情。谢斯清一脸还想跟她继续聊天的样子,商稚言却被同事叫走,去参加新媒体中心的员工培训了。
告别时,谢斯清高高兴兴和她互加了微信。她看起来心情太好了,商稚言老怀疑她来找人是假,专程找自己是真。
晚上,新媒体中心的编辑联系了商稚言,告诉她自己拟了几个新题目,让商稚言看看合适不合适。商稚言奇道:“编辑改题目还需要跟记者讲吗?”
“李彧说得让你看看,你说行,我们才用。”
商稚言于是认真过了一遍,想了又想,忐忑道:“我还是觉得我原本的题目比较好。”
她以为会遭到拒绝,但编辑一口答应:“行,那就用你的题目。”
挂了电话,商稚言半天都没回过神。新媒体的编辑这么好说话?那上周的争执事件又是怎么回事?
今天没有需要加班赶的稿子,商稚言轻松地度过了无所事事的一晚上,睡前还跟应南乡视频了一会儿。应南乡的恋爱之路又有波折,男友要调到外地,希望她一块儿去,但她不愿意。两人吵了好几次架,现在陷入冷战。
应南乡比之前冷静多了,她没哭,也不吵嚷,一本正经跟商稚言分析离开的利弊,留下的利弊,最后的结论是:我们相互之间可能不适合。
商稚言:“你难道不觉得世界上最适合你的人是余乐吗?”
应南乡顿了一会儿,喝口水:“他太认真了。”
商稚言不解:“认真有什么不好?”
应南乡:“他认真了十几年,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回报他。好沉重啊。”
商稚言敏锐地捕捉到一丝端倪:“你不讨厌他?”
“废话。”应南乡笑道,“我讨厌他还能跟他做这么久朋友?”
她开始哼:能成为密友大概总带着爱。
恰在此时,余乐的电话打进来了。商稚言挂断视频:“嗯哼?”
“下楼。”余乐说,“我有话跟你说。”
商稚言顺手端上面前一小碗草莓,余乐在门口杨桃树下等她,顺手拿了几颗草莓。“请坐。”余乐神情严肃,“这件事是谢朝跟我说的。我想了几天,决定告诉你。你记得谢朝有个妹妹吗?”
商稚言点头:“我今天还见过她。”
她说出谢斯清今天来访的事情。余乐面色惊讶:“你知道她出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商稚言说,“没来得及问。”
余乐坐在她身边,一口囫囵吃下两个小草莓。“我和你见过谢斯清的。”他说,“你肯定不记得了,我也是。如果不是谢朝提起,我根本一点都想不起来。高考完那天,就是谢朝约你去溜冰场那天,你记得有个小姑娘到店里租书吗?她穿校服裙,是私立学校的。”
商稚言只隐约有一点点印象,似乎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但她完全想不起那姑娘的模样。
“……她是谢斯清?”
“对。”余乐点头,“她要赶去体育馆参加学校的活动,我跟她说,可以抄近路,从朝阳里过去。”
朝阳里已经拆了,但十年前它还在。商稚言忽然想起那天晚上,他们和谢朝骑车穿过朝阳里的黑暗街道,那时候明仔的家还在,脚手架搭得很高,石灰堆在架子上,像一个蹲着的人影。余乐一路狂蹬车追谢朝,大声给他讲鬼故事。
那天早上下了一场大雨,时间很长很久。他们谁都没有想到,那袋堆在脚手架上的石灰会砸到谢斯清的腿上。
石灰不知放了多久,已经结成结结实实的一大团,十分沉重。
谢斯清骑车进入朝阳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朝阳里的铺子基本都关了门,路上没有人。她没注意有人紧随着自己,直到一根钩子砸在车轮上,她被绊得直接从车上摔倒。
她慌忙回头,看到一个瘦高青年站在身后。他脑袋溜光,脸色苍白,那根铁钩就是他扔出去的。而在他身后,还有几个正往这边奔来的人。
“跑!”光头青年忽然冲谢斯清大吼,“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