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锦书:“。”
韩锦书卡壳三秒,微笑:“那么请问你老板在哪里?”
弗朗道:“在休息室等你。”
韩锦书不再多言,把喝完的可乐瓶子丢给弗朗,礼貌撂下句“帮我扔一下谢谢”后便转身走了。
弗朗径直走向银发哥几人,说:“你们好,我代表我老板来跟几位协商赔付事宜。”
银发哥狐疑:“你老板是谁?”
弗朗疏离一笑,“言氏集团ceo,言渡先生。”
*
言氏,跨国财团,百年望族,家族历史悠久而壮阔。
家族祖先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云城人,民国初期,言氏举家远渡重洋来到欧洲,乘工业革命的东风发迹,历经数次席卷全球的金融风暴仍旧屹立不倒,稳如泰山。上个世纪改革大开放,言氏应国之需,将发展重心逐渐迁回国内,短短几年便以雷霆之势迅速开拓出内陆市场,是上流社会公认的第一豪门。
韩锦书趿拉着平底鞋,一哒一哒地来到赛车场休息区。
超跑锦标赛,顾名思义,富人圈子的专属游戏。赛车场的休息室也分了好几个,贵宾室在休息区的最里侧,韩锦书之前进去过,是个堪比五星酒店套房的独立房间,只供最尊贵的客人休憩用。
她径直走到贵宾室的门口,抬眼一瞧,门虚掩着一道缝,里面漆黑一片,也没有开灯。
韩锦书暗自做了个深呼吸,抬手轻叩门板,哐哐两声。
里头传出道嗓音,声线低沉清冷,很好听,清风般拨动人的耳弦。可惜冷酷得不沾半点人气,只有一个字:“谁。”
韩锦书清清嗓子:“是我。”
里头静了静,然后说:“进来。”
韩锦书推门进去了,顺带反手带了门。
时值九月,已近金秋,贵宾室内分明没开冷气,但温度却明显比外面都还低一两度。
空气里弥漫着一丝残留的清冽烟草味。韩锦书抬起眼,借着窗外清凌凌的月光,她看见满室黑暗里坐了一个人。
他西装革履,笔挺如画,几乎与周围的暗色融为一体。两条过分修长的大长腿包裹在黑色西裤里,以一种贵族般优雅的姿势交叠着,坐姿又分明散漫随性,高大身躯靠着沙发,肤色冷白,双眸微阖,正在休息。
疏冷月色依稀照亮男人的脸,五官很深邃,轮廓线条干净而利落,充满侵略性。
韩锦书鼓了鼓腮帮。
他明明好安静,无声无息,就像已经睡着了。但空气里无形的威压和浓烈攻击性却严重扰乱了她的磁场。
韩锦书有点懊恼。
真是活见鬼。每回面对这个人,她都觉得打心眼儿里怵得慌。
那头,听见她进屋的响动,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杀伐果决铁石心肠的人,偏偏长了一双多情又凉薄的桃花眼,眸色漆黑,直勾勾地看向她,目光冷冽又冷静,露骨又直白。
韩锦书被看得一阵心慌,故作镇定地撩撩头发,坐在了他旁边。
言渡视线顺着她落座,淡淡在她身上端详一番。
美人穿得清凉,上衣是黑色一字肩抹胸,浓密乌黑的长卷发如海藻般垂落,披散在光裸白皙的肩背上。纯与欲结合得恰到好处,明艳妖娆不可方物。
空气安静了好几秒。
韩锦书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先主动交代:“我刚才比赛发挥失误撞了一辆限量版,估计赔得会有点多。还有我上周自己买的车也报废了。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
言渡:“给你报账?”
韩锦书卡了下壳,“差不多吧?”
言渡眉峰微挑,手指慢条斯理绕过她一圈乌黑发丝把玩,“这个态度,让人不太想答应啊。”
闻言,韩锦书默。然后,她暗自吸气呼气,随后下定决心般转过头,伸出双手,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脖子。
今晚第一次,鼓起勇气抬起眼,直视言渡。
那双冷漠璀璨的眼,漆黑,阴鸷,深不可测。
韩锦书硬着头皮倾身贴近他,呵气如兰,嘴角弯弯,两个酒窝里顿时漾出蜜来,连声音里也故意绞起造作。
她软声说:“老公这么久没回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车撞坏了,请你报账,谢谢。”
言渡还是没反应。
下一秒,他手一勾扣住韩锦书的细腰,直接把她抱到了他腿上,姿态说不出的熟稔同亲密。
韩锦书脸上的假笑面具和全部肢体,瞬间同时僵住。
她:“……”
?
完蛋。是不是演太过了?
救命!
言渡手指捏住韩锦书的下巴,抬起来。然后垂眸,视线慢条斯理扫过姑娘光裸的锁骨肩膀,看见往下牵连的两条胳膊白生生的,似上乘雪藕,细而不柴,透出几分圆嘟嘟的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