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嘉志的脸色要臭很多。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他都没有抱过苒苒,就这么看着一个男人在他面前和自己女儿亲热。
不过他也没办法去说什么,毕竟人家两个是夫妻。
殷时渡倒是最淡定的人。
他将两位长辈请进来后,寒暄了几句,发觉季嘉志对自己的态度又隐隐有些不好了,不禁摸着左耳去看今苒苒。
今苒苒坐在床上,本想下床去跟他们讲话,还是被他们按住了。
“你们怎么过来了呀?”
她对于他们的到来,感到有些惊讶。
童沛白坐在床边,给今苒苒削水果,“你出这么大的事,我们怎能不过来看一下,你这种事情都不跟我们说,你这孩子也真是的!”
提到这件事,童沛白就有怨言。
在今苒苒入院当天,季氏夫妇就给她打了无数通电话。
只不过当时今苒苒刚醒来,为避免记者和媒体想着法的采访邀请,只能先把手机关机。
季氏夫妇没打通电话,晚上也睡不着觉,这才想起还有个女婿。
今苒苒啊了一声,用疑惑的目光望向殷时渡。
他靠着窗台站着,回望她时显得有些无辜,张唇说了几个字。
今苒苒仔细辨认来几遍,似乎是:我-不-知-怎-样-来-见-你。
当明白他在说什么后,她心底快速划过一抹涩然。
他这几日没来找自己,是找不到什么理由么?
殷时渡他……看来很在意自己离开小楼并且给他单方面发消息的事情啊。
季嘉志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站在床尾来回踱步,“大庭广众,竟然有这般歹毒之人,公共场合纵火不说,绝对是有谋杀的嫌疑,公安局那边的调查结果也太慢了些,那么多监控的地方,安保竟然这样松懈,听说当天还有几百名观众在现场,简直是尸位素餐!”
何辰没同范景有说上话,因为他们被隔开,分别坐上了不同的车。
涉及到突发案情,范景有暂时得先关在陌生的副队长车上。
于是高队长亲自载着何辰,开车回到局里。
高队长让她别胡思乱想,没什么大事,就是做个笔录。
何辰确认:“真的就只做个笔录?”
她又不蠢,现在这个情形,明显是范景有开枪打中了人。
高队长:“我,酒泉市局稽查队长,骗你干啥?那女的身上还留了把枪,要不是景有身手快,这会中枪的就是他了。”
护送去医院的警车先行,高队长的车开在警车中央。
似乎怪那两不安分的偷盗分子,他表情显得有些烦躁。
何辰松了口气,没再打扰他开车。
高队长扫她一眼,知晓她是真的为范景有担心,还是选择了闭嘴。
那枪确实是孟露的,只不过在阿尔金山下的那天后,这把枪就不见了。
立案调查时,同僚没注意到这把枪。
高队长推测出落在谁手里后,也权当不知道。
常年混在打击盗猎一线的范景有——不管是自愿还是高队长求助,范景有总绕不开这些事。
不像高队长他们有身份和武器重重保护,面对随时可能遇上的危险,范景有携带枪支防身,那再正常不过。
这不仅是高队长的个人想法,上头也是默许的。
枪响时,高队长不在现场,但他既然知道这枪是谁带来的,也很容易猜出发生了什么。
开车途中,高队长不时看一眼身旁的人,从最初见到何辰的惊讶,变成了连连惊叹。
高队长是真没想到范景有会亲自动手。
以往范景有中的枪子还少吗,但对待那些穷凶极恶的犯罪份子,范景有即便抓着了,也会直接交给他。
没有哪一次,是让他这么三番五次找上门,还亲自反击的。
高队长免不了对何辰另眼相待,看来他兄弟这次,是真栽人手里了。
难怪范景有消失了这么久,一出现就直奔他办案现场,还处心积虑提前放了追踪器。
亏得高队长自作多情,以为他是为了自己办案方便呢!
这么想着,高队长丝毫没觉得有哪里不妥。
谁要是说范景有这次是蓄意伤害,他第一个跟人急。
他从业以来的办案准则,对待丧尽天良的罪犯,就要比他们更狠。
就这一伙人犯的事、杀的保护动物,把他们的皮一层层剥下来,都不够抵罪的。
再说了,伤了他兄弟的女人,还个枪子不是应该的吗?
不过这些事,他心知肚明就好,没必要告诉任何人。
何况何辰还是个学生,不适合接触这些。
高队长知道,范景有也是这么打算的。要不然怎么一见他,就喊他全名来暗示呢。
何辰本来还有点不信。
等到警察局做完笔录,范景有一个人出来,喊她回去时,她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高队长没有参与审问,枪支查出来的确是孟露所有,且在医院接受治疗的她,对警察的审问充耳不闻,拒绝接受调查。
甚至醒来的严泰,嘴巴也十分紧,为了对偷盗案件保密,根本一个字都不说。
不说当时黑黢黢的环境下,他根本没看清谁动的手。
本身孟露就一直在念叨,再次见到范景有后,定要报击穿手掌的仇。
严抬觉得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让警察找到突破口。
最保险的方法,也是他们行业里最奉行的,那就是在被抓到后,保持安静如鸡,等待救援。
最后一句话,他们明知或许是框他们的,也只能拼尽全力保密。
倘若不认定这是一线之机,那么泄密或让警察找到突破口,就是他们的死期将至。
既然他们不配和调查,也不做出别的异议,警察只好按照证据,定性为正当防卫案件。
局里大部分警力和精力,都要用在偷盗案件上,进行重新归纳和处理。
甚至于顺藤摸瓜,看能否再牵出些大鱼来。
这只是个小插曲,局里也不太重视。
查了不到一小时,便决定了结,让范景有签字。
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
何辰一直等在车里,收到高队长的信后,下车等了不到两分钟,范景有便出来了。
夜晚还是很凉,范景有走到何辰面前,揉了揉她迅速沾染上冷空气的头发。
他声音里带着些许轻松,“等很久了吧,我们回家。”
何辰轻轻“嗯”了一声,困得眼皮子打架,也没多余的心思去问他。
范景有倒是精神十足,将她带往副驾驶,又从她兜里掏了车钥匙。
人等出来了,何辰心头松懈,范景有坐回驾驶座的时间,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何辰睡得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轻轻抱着自己,放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直到第二天中午,她才醒过来。
洗漱的时候,察觉房间格局有异,生活用品也很陌生,一应都是男性物品。
估计是昨晚回来太晚,范景有怕吵着其他人,所以把房间让给自己睡了?
何辰想着也对,这客栈隔音一般,她的房间在西边的客房中间。
自己人倒没什么,就是怕回房开门放水的声响,打扰到这客栈的房客。
只有范景有的房间,独占了东面一整排,被中间几十平的庭院划开,与其他房间近乎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