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楚倾面无表情地听了半天,突然露出了一个如沐春风的微笑,“既然李爱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再派人去查查了,没事了,爱卿回去吧。”
“是,”李景明摸不到头脑地回到队列之中。
“........”
也不知道是该感慨伴君如伴虎,楚倾好难揣测这个变脸速度也是没谁了,还是该感慨李景明这个人真是深不可测,居然乱打乱撞稀里糊涂地混过去了。
楚倾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眼神从躲在一旁一开始就惴惴不安的孟成身上掠过,懒洋洋地靠在龙椅上,“各位都是我梁国的栋梁之才,还需各位对朝中之事多上心啊。”
诸臣齐声,“陛下言重了。”
“行了,既然没事就退朝.......”
“报——!”
一个将士一路小跑着跪在殿前上报,“陛下,有急报。”
一早起来眼皮就跳个不停,刚要起身离开的楚倾有种不祥的预感,手不自觉地攥紧了龙椅的扶手,“报。”
一旁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报——”
那人紧紧皱着眉头,大声道,“禀告陛下,西南行宫处有暴民作乱,组织一起以下犯上,奴才的人都被他们杀了。”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楚倾的太阳穴跳个不停,尖锐的疼痛折磨着他的神经,他强行压下恶心感,问道,“怎么回事?”
所有的事情如同一团乱麻,隐隐指向一个不好的方向,只是他现在实在无法冷静下来,理智地判断。
下面的人嘴一张一合,不停地说些什么,楚倾都有些听不太清楚,他强忍着头疼,手紧攥到仿佛要把龙椅扶手上的龙头掰下来。
过了一会,他一只手扶额,另一手挥了挥,厉声道,“闭嘴。”
他深吸了一口气,“调五万御林军,立即镇压,若是不降,就地格杀。”
下面有人不同意楚倾的决定,京城之内驻守的一共就只有十万御林军,这调走了五万,直接抽走一半,京城的守卫脆弱的就像纸糊的一样。
而且暴.乱的都是各地的百姓,若是强行镇压说不定会取得南辕北辙的效果,反而激怒更多不堪劳苦的人。
只是楚倾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下达了命令后就起身,匆匆地离开了。
小福子看出了楚倾的异常,犹豫了一下,给宣朝的太监使了个眼神,就匆忙跟了上去。
宣朝的太监提起嗓子,“退朝——”
“孟夫人,您的手真巧,这花绣得如栩如生,真好看啊。”
楚瑜趴在桌子上,看着孟夫人刺绣,如同一个稚子一般一惊一乍,此时看到孟夫人绣出来的牡丹花,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感慨道。
从小他母亲身体就不好,兰儿姐姐要做事,也很少做这些手工活,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女子做这种针线活,颇觉得新奇似的。
孟夫人笑着看着他扑闪扑闪的眼睛,“太夸张了,哪有那么好,我都好些年没绣过牡丹了,手都生了,六皇子殿下嘴真甜,就爱哄我开心。”
楚瑜笑眯了眼睛,“我才没有,这都是真情实意的,孟夫人不信我吗?”
孟夫人娇嗔地瞪了他一眼,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像个二八少女一般明艳,“信你信你。”
楚瑜笑了笑,继续撑着头看孟夫人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牡丹花。
这段时间他在孟府没有事可做,幸好有孟夫人时不时来找他聊天,孟夫人为人大方温婉,爽朗直率,和她说话特别舒服。
孟夫人对他也很慈爱,让楚瑜想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若是昭意还活着,大概也是这样一个敢爱敢恨,温柔善良的女子罢?
一时间,楚瑜有些恍惚,发了个呆。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门就被大力敲了几声,一个人打开门疾步走进来,一边喘气一边问孟夫人,“孟缜之那个逆子呢?”
孟成本来就圆润,此时满头大汗,脸涨的通红。
他看了楚瑜一眼,又想没看见一样转过头看着孟夫人。
这段时间他倒是默认了楚瑜住在他们府上,只是心中还有些芥蒂,所以能装作没看见就装作没见。
孟夫人皱眉,瞪了他一眼,“慌慌张张的,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孟成深喘了一口气,“发生的事情多了去了!吴世轩那老官儿刚出事西南就发生暴.乱,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孟缜之那臭小子又没有提过,谁知道他这是又闹得哪一出!”
这时候孟成倒是变得敏锐起来了,这段时间他早就被搞得风声鹤唳,一出事立马就联想到肯定是他们整出来的事情。
孟夫人微微蹙眉,“皇上怎么说?”
孟成厉声道,“皇上也疯了!调了五万的兵去镇压乱民,你说说,要是这时候京城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孟夫人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楚瑜就刷的一声站了起来。
他转头,抱歉地冲孟夫人笑了一下,“我要失陪了,感谢您这段时间来的照顾。”
孟夫人睁大眼睛,赶紧拉住他的袖子,“您这是要做什么?”
楚瑜摇了摇头,一脸的凝重,“我要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