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等了一会儿,看她没说话,感觉自己的感冒更严重了,刚刚在那个房间,她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这个房间没有空调,她手心一片冰冷,果然应该听楚厌的话,多穿点衣服的。
“那,我先走啦!”池念说完,没等到傅彤的回应,无奈地叹口气,一转过身,竟然看见楚厌。
门没合上,他悄然地站在门外,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咦,楚厌,你怎么在这里。”池念蹦过去挽住他的手臂。
傅彤大惊,一时之间张着唇,怔怔地看过来。
楚厌面无表情,只是在见到池念的时候弯了弯唇,眼底的寒意骤然褪去不少。
池念对着他吸了吸鼻子,去摸他的裤子口袋,“我好像真的感冒了,感冒药呢?”
他捉住她不安分的手,扣住后十指相扣,“在风衣里。”
他要带她走,傅彤看两人亲密,心里的妒意怎么也藏不住,,蓦的抬高了音量喊道:“阿厌,我不知道你听到了多少,但我的本意总归是为你好的……”
他微抬的脚步蹲下,转过头看她。
傅彤深吸了一口气,心里的妒意汹涌:“你知道的,你妈妈很喜欢我,上回聚餐,你爸也说了,都是世交,我们俩又般配,认定我是他的儿媳——我很能哄你妈妈开心,我甚至还能给你带来我们家族的一切……”
楚厌蓦的感觉到掌心里的那只小手一紧。
傅彤说的那些于他来说,不过是耳旁风,可他怕池念在意,忙急急地去看她的表情。
小少女低着头,神情凝重,一言不发。
他不由地握紧了她的手,生怕下一秒他一个不注意,她就能溜个无影无踪。
傅彤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楚厌忍无可忍,第一次打断了她,“傅彤。”
傅彤一噎,停下话头。
男人的脸一半隐在阴影里,声音里像是淬了寒冰,冷冷地勾了勾唇,“你先回去问问蒋茵曼,她有儿子吗?”
傅彤一怔,遍体生凉。
“至于我女朋友应该做什么,也用不着你挂念。”
楚厌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带着池念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上,远远传来鲁景辉和孙巍然问怎么刚来就走的声音。傅彤无力地站在房间里,恍惚想起那一年在ktv,酒壮怂人胆,三瓶酒让她的肚子发胀,脑子发昏,她对着他告白,也是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说她这些年隐忍的喜欢。而他的冷漠态度自始自终从未曾软化过一秒。
倒真的应了池念的那句话——
“他喜欢我,把我的缺点也一并包容着喜欢了。而如果他不喜欢我,我做再多又有什么用呢?是他给了我肆无忌惮任性的底气——所以啊,做自己就好。”
是啊,他不喜欢她,她做的再多,也不如池念动动嘴角的一个微笑来的好。
她气极怒极,一把把手里的遥控器摔了出去。
从小她就在迎合他的喜好,他们讨厌洋娃娃和长头发,她就狠心剪了长发,买了玩具车。
他喜欢池念,她就在学池念。
却唯独没有在他面前做过真正的自己。
楚厌牵着池念走出别墅的时候,暴雨已经停了。
他的风衣扣子打开,把池念罩在怀里,她环着他的腰,难得乖巧的安静。
上车后,她便一直托腮,盯着他看。
他弯唇,没急着发动车子,以为她在为傅彤的话生气,解释道,“我父母的想法和我无关,你懂我的意思吗?”
她摇摇头后,又点点头,往他身上靠,拥住了他,“你阑尾炎住院的事情为什么不和我说?”
傅彤说的话,多多少少进了她心里。
她从来都是不劳而获的那一方,可现在,她想要为他做点什么。
他像是看穿了她的内心,轻柔地拍她的背,云淡风轻地说:“小手术而已,没什么好报备的。”
他这样的轻描淡写,叫池念心底更沉。
这些年,他都瞒了她多少事?
她握紧他的手,郑重其事地看他:“楚先生啊。”
他笑,轻轻地应:“嗯。”
池念一本正经地说:“现在我回来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再离开了。所以……给我一个机会,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想参与。”
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好。”
她冲他眨眨眼,把戴着戒指的手举到他面前晃了晃,“所以什么时候带我回去见父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