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婉一听,水眸立时亮了,“恩,谢谢祖母。”
“瞧把你这丫头高兴的,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宁婉婉冲宁来太吐了一下舌头,笑着回到自己的座椅上,还没来得及重新坐下,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哭喊声:“老夫人,老夫人,不好啦……”
紧接着徐氏和她的仆妇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
“慌慌张张地,成何体统?”宁老太有些不悦道,平日里瞧着这徐氏也是个稳重的性子,今儿个怎地这么没分寸了。
徐氏一听,赶紧放慢脚步,忍着一脸急色上前,先冲宁老太行了一个礼,才对二人道:“老夫人,大姑娘,老爷给刑部的人扣下了。”
“你说甚?”宁老太一惊。
徐氏又重复了一遍,“老爷下朝的时候,被刑部的人直接给扣下了。”
哐当——
宁婉婉身边的茶盏,一不小心被宁婉婉的手碰翻在地上。
宁老太看着宁婉婉道:“婉婉,先坐下,别慌。”
宁婉婉极力稳住心神,摸着茶几缓缓坐下。
宁老太又问徐氏,“你细细说来,到底怎么回事?老爷好端端地怎会被刑部的人给扣了?”
“具体的妾身也不知是何事,只知同时被扣的,还有老爷身边的小厮吴登。”
一听吴登,宁婉婉下意识皱了皱眉,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常嬷嬷。”宁老太喊道。
常嬷嬷上前应道:“诶。”
“你带上重礼,再带两个伶俐的小厮,然后亲自去一趟刑部侍郎的府邸,我与那侍郎夫人也算是熟识,就说我托她打听一下,我们府里的林老爷到底所犯何事?”
“是。”常嬷嬷领命下去了。
徐氏和她的仆人一脸不安地站在那里。
宁老太指了指不远处的圈椅道:“坐着吧。”
徐氏欠身行了一礼,“多谢老夫人。”然后和仆人走到那边圈椅旁拘谨地坐了下来。
侍女给徐氏上了茶,徐氏点了点头也不喝,一脸的惴惴不安。
宁老太试探地问:“老爷最近有跟你透过什么……官场上的事儿没有?”
徐氏答:“老爷鲜少和妾身说话儿,就是说会儿话也从不会提起官场上的事情。”
“那他最近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徐氏思索着道:“老爷最近也没见有何异常的……就是看起来比以前高兴了些……”
高兴?
宁婉婉心下一动,忽然问道:“父亲可向你支过钱?”
徐氏眼神微微一闪,支支吾吾道:“……支,支过……”
“支了多少?”
“两千到五千两不等,不过老爷每次支钱之后,没过几天就补上了,所以妾身从未将这些做进账内。”
宁老太扭头盯着宁婉婉问:“婉婉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宁婉婉愁眉紧锁道:“我也不确定,只是前些日子碰见吴登,意外得知父亲好像在外面……做了一些小生意赚了些钱。”
宁老太哂道:“他抱负大,总想着光复他们林家早就衰落的门楣,自然会想着旁地门道,我一点也不意外。”
可宁婉婉担心的不是他父亲做生意这件事,而是担心他做的是什么生意这件事。
“先别着急,等常嬷嬷回来再说。”宁老太/安慰道。
“恩。”宁婉婉只能放下心中的胡思乱想,安静地等常嬷嬷的消息。
一炷香后,常嬷嬷急匆匆地回来了。
“老夫人。”
“怎么样?打听出来了没有?”宁老太身子前倾道。
“打听出来了。”常嬷嬷一脸凝重道,“原是老爷身边的吴登在老爷的授意的下,拿着府里的钱去外面走私铜钱去了。”
“什么?!!”宁老太大吃一惊。
宁婉婉也是心急急往下坠。
常嬷嬷道:“那边的人说吴登已经招了,是老爷拿钱出来,命他找人去百姓家里大量收购铜钱,再将铜钱走私到交趾和爪哇等国,换取数倍番货回来倒卖,从而赚取无数利钱。”
“有,有说走私了多少铜钱?”宁婉婉颤着嗓子问。
“数十万贯。”
闻言,宁婉婉的一颗心算是彻底沉到了谷底,脸色更是白的吓人。
祁宋铜钱制作精良,币值稳定,全民重商,门户不仅对内,更是对外也开放,是以与交趾,爪哇,高丽,西夏,回鹘,东瀛等外国一直有商业上的互市。
这些番邦人视祁宋铜钱为财宝,能在四方蛮夷通用之,故喜大量收购囤积祁宋铜钱,导致铜钱大量外流,因此祁宋经常为此闹钱荒。
朝廷为禁止铜钱流入海外,便立法规定:“凡携带铜钱出外界,一贯以上,为首者处死,从者刺配流放恶州,相关官员以失察坐罪。还规定与蕃商交易,不可使用铜钱,违者,二贯以上刺配。
但因祁宋铜钱每是一贯之数,可以易番货百万之物,百贯之数,可以易货千万之物,因而还是有很多民间百姓会铤而走险,私下悄悄地用铜钱去买这些番货回来,有的是自用,有的则是用来倒卖谋取巨额利润。
可一旦被抓,那就是家破人亡,倾家荡产的巨大代价。
宁婉婉千猜万想,就是没有想到她父亲竟然会去碰这个生意,不仅走私铜钱,还以铜钱易番货倒卖谋利。
宁老太镇定地问常嬷嬷,“可有问到现在主审此案的是谁?“
“听说是由太子坐镇,刑部主审。”
宁老太一听,顿时跌坐进了椅子里,喃喃道:“没救了,这下是彻底彻底没救了……”
近来常失眠,可能会有些卡文,裸更压力还真是有点大,呜呜,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