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看到了,可是另一道意识晚了一步。那柄长.枪捅穿了奥斯维德的身体,将他刺杀在马下,随后查尔斯失去了意识。
在一片黑暗里,查尔斯缓缓睁开眼睛,世界便忽然有了光亮。
像是被风吹拂的蜡烛,周边的光亮忽强忽弱,好似在深渊中。查尔斯抬起头,光晕幻化为丝线,在他面前凝聚成一道虚影。
那是一位身披黑色盔甲的骑士,喉结处有着黑色的死灵花纹,头上戴着蓝黑色的幽冥头盔,□□骑着一匹脚踏幽冥烈焰的骷髅马,而他右手中则握着一柄灰色长.枪。
面具挡住了他的脸,唯独只露出一双眼睛。查尔斯的意识漂浮在空中,静静的看着对方,与对方视线相望。
无需交流,却也仿佛已经知道了对方是谁。过了一会之后,虽然在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猜想,但查尔斯还是继续望着对方的眼睛,沉下嗓音问道:你是谁。
奥斯维德。
对面的骑士回答了查尔斯心中所想,随后摘下头盔,露出来一张和查尔斯一模一样的脸,声音低沉嘶哑的又重复了一遍:我是奥斯维德,也是你
随后声音忽然顿了下,接着道:准确来讲,我是在你落入轮回前,被保存下来的记忆。
查尔斯微微张开嘴,捏紧了拳头。
你不必紧张,也不必疑虑,我只是你的一部分。
奥斯维德手中,被摘下来的头盔逐渐消失,他抬头回望着查尔斯的眼睛:在你触发这段遗留的记忆之后,不久我将会消失。
查尔斯呡了下唇,声音压低,看着他继续问: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奥斯维德回道: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自己的选择?
查尔斯眉眼略带疑惑。
是的,所有的选择权都属于你。
奥斯维德微微颌首,右手的长.枪也开始虚化,声音变得越来越低沉,像是有火焰在烧灼着喉咙:在进入轮回之前,你曾在手札上设下过禁制,若是你在轮回中,对主人的信仰和情感发生了变化,便无法来到这里。
查尔斯呼吸一口气:主人是谁?
艾德里安。
奥斯维德立即回道:我们的主人,艾德里安。
我们是他的仆人和追随者。
他眼中流露出些许不一样的情感:他是我们的救赎,也是我们最坚定的信仰,是唯一的光。
法师不能告诉别人真名。
安安。
记忆在脑海中回流,查尔斯的眼眸变得越来越深邃,他看向奥斯维德,声音略带嘶哑的问道:你想告诉我什么?
你准备好了吗?
随着时间的流逝,奥斯维德的身体开始变得越来越透明,他骑着亡灵战马,踏着烈焰朝查尔斯走来,最后停在他的面前,低头问道:新生和过往的抉择,若是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脑中深刻的记忆,以及胸膛跳动的情感,令他很难怀疑对方的言语。查尔斯抬头目视着对方,重重的点了下头颅:我准备好了。
亡灵马踏蹄嘶鸣,烈火在黑暗中蔓延,奥斯维德的身影崩溃,化为流光落入了查尔斯的眼眸里,化为了数不清的珍贵记忆片段。
最多的,全和艾德里安有关。
接收完许多的记忆之后,等到再次睁开眼睛之后,查尔斯已回归了先前的战场。他依旧无法控制身体,只能借由奥斯维德的眼睛,回忆着他最珍贵的那一段记忆。
在枪尖捅穿腹部时,金发的骑士手持沾血的长.枪,侧身坐在马背上,神色无比的得意。
那些由法师控制,火红的箭矢接连落下,忠诚的战马温柔将奥斯维斯轻甩在地上,试图用自己身体去将箭矢挡下。
尖锐的箭头燃烧了它的毛发,战马踏蹄嘶鸣,试图击退敌人的攻击,可最后还是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面前的骑士是跟随自己成长,由他一手挑选出来的亲卫。奥斯维德没想到自己看走了眼,左手捂着自己被捅穿的腹部,温热的血流从他手指缝中跌落在地上,抬头看着面前的背叛者。
奥斯维德殿下,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背叛你吗?很抱歉,我原本就是大皇子的人,我的父母都是他的追随者。
金发的骑士背向太阳,摘下了头盔,发梢耀眼的太过招摇。他从马背上跃下,脚步沉重,右手持着长.枪,眉眼低沉的看着奥斯维德说道:虽然我不得不承认,您的政.策很有用,但是不敌皇后给我的承诺更有用
您知道吗?
骑士默念着精神和信仰,屈膝下跪在奥斯维德面前,上扬着唇角,说着心口不一的话:国王早已宣布,大王子奥斯里奇,他将会继任下一任的王。在皇后她们的口中,您已堕落为恶魔的化身,是试图挑起战争,破坏和平的魔鬼
奥斯维德跌落在地上,静静的听着他说,犹如刀裁的眉梢沾染了泥土和血迹,充满了戾气,面容却依旧无比英俊。
远方的马蹄声震荡,在靠近,空中箭雨不断落下,敌军声势浩荡。
现在,该送您上路了。
骑士眼中流着泪水,从地上起身,手持长.枪,寻找着落手的地点:取下你的头颅,带回城中奉上,我便能拥有数不尽的荣华,是的
为了家人,为了更好的前途和荣耀。
所以对不起,麻烦您去死吧,我会给您一个痛快。
见到奥斯维德伤势惨重,本就心有犹豫的骑.士放松了警惕,朝着对方走去。他一边说,同时持枪高举,枪尖下劈。他准备直接斩下奥斯维德的头颅,给他一个痛快。
奥斯维德因失血过多,脸色逐渐苍白。他左手捂着腹部,眉眼微垂,看似已经放弃了抵抗。
然而,就在骑士长.枪即将落下之时,奥斯维德猛地抬起头,双眼蕴藏愤怒,似火焰在燃烧。他强忍剧痛站起身,右臂持枪用力将对方武器挑飞,随后在骑士慌乱的眼神之中,用尽最后的全部力量,持枪用力捅穿了骑士的心脏。
不可能
心脏被刺穿,骑士的眼神逐渐溃散,不甘的倒在地上。
刚才一击撕裂了伤口,令内脏受损更为严重,血流愈发加速往外喷涌。奥斯维德疼得皱起眉头,将长.枪插入泥壤,单膝跪地,忍着剧痛一声不哼。
意识渐渐开始变得虚弱,奥斯维德朝着地上吐出一口血液,他侧过头,不甘心的看向远方。
直到手变得越来越无力,奥斯维德紧紧的抓住枪柄,双手无力的支撑在地上,轻叹一声:堕落,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