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也该是林乱睡觉的时候了,林乱打了个哈欠,觉得困了。
也没有顾的上苏凌然还在,林乱素来有些怕生,但在苏凌然面前他却一向很随意,虽然还是觉得别扭,但他潜意识里认定了,苏凌然,这是可以在他面前放肆的人。
反正夜色之下都暗沉沉的,想必他他看不见,林乱这么想着,翻了个身,不知不觉想着想着,很快就睡着了。
他只松松的搭着一角被子,其余都压在腿下,左右这是夏日,又不是很冷。
那边的苏凌然一动不动,生怕出了声响吵醒了林乱,他一身功夫好,林乱在夜里看不见,他在暗色里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直到林乱睡沉了些,苏凌然才轻手轻脚的用刚刚的外袍盖在林乱肚子上。
他犹豫了半响,悄悄的俯下身,在林乱额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而后快速走了出去,走的时候太急,还撞到了桌角,苏凌然扶好桌上的瓷器,只紧**乱会不会醒,发现他睡的正香之后松了一口气。
刚刚那两个青年正在院子里等候。
周烟坐在用院子里的石凳上,就在林乱屋子的不远处,见苏凌然出来了,连忙站了起来。
苏凌然拱了拱手。
“周夫人辛苦,苏某有个不情之请。”
周烟摆手。
“哎哟,将军有什么用的上我的,尽管吩咐就是了。”
“明日是宫宴,我为乱儿请的袭爵折子已经被圣上批了下来,需得去谢个恩才好,还请夫人明日跟乱儿说说,只是走个过场,不会做什么其他的。”
袭爵,也就是定世子的折子,一般都是上个折子走个官面,就是个形式,但这形式倒是不得不走。
“将军放心,我一定早早叫他起来侯着。”
苏凌然顿了顿。
“也不必太早,这宴会虽然开始的早,但是圣上也不会太早到场,需等到众人都到之后。”
这种宫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苏凌然这样有功在身的老臣自然迟些也无妨。
周烟清楚,这是苏将军不想林乱起太早。
连忙应下。
“我等到他醒了,再让他收拾,您放心。”
苏凌然这才停了,觉得有些好笑,自己什么时候也这样啰啰嗦嗦了。
“那如此,苏某先告辞。”
苏凌然走出了很远,直到看不见周烟的小院子,那青年才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道。
“将军,小公子的名字还没上家谱,您怎么就急急忙忙的给小公子请了世子?”
“我总得给他先留些能护着他的东西,苏府只剩一个空壳子,这家谱入不入也没什么所谓了。”
青年嘟嘟囔囔的。
“这要是钟叔听见了,又要说您了。”
他心里想着,脚步就慢了下来,后头跟上来的黑甲卫拍了拍他的肩,嗤笑了一声。
那青年跟黑甲卫认识,都是苏家出来的兵,早就混熟了。
所以黑甲卫说话也不甚客气。
“我们将军自然有他的考虑,你只管听着就是了,再说了,你瞎急什么,将军都不急,再说这小公子早晚得回苏家,折子早晚也得上,早些晚些有什么要紧。”
苏凌然走远了,那青年也敢大声嚷嚷了。
“我也是为将军着想,这不是不合规矩嘛,谁家孩子还没回来,姓也没改,先把家产给了的?你就说说,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黑甲卫翻了个白眼,不理他,径自去追了苏凌然。
第二天,林乱一觉到天明,刚起来就被几个丫鬟抓了起来,又是梳头编辫子,又是换衣服。
林乱一头雾水,那些小丫鬟他都熟,一个个彪悍的很,平日里也喜欢跟他打趣说话,但没有这么多人都围着林乱的时候。
“你们这是做什么,怎么都围着我,哎哎,你往我脸上抹什么呢,碎衣救命,碎衣呢?我要碎衣!”
周烟正好在这当口进来。
“碎衣哪能天天陪你玩儿,天天有事找碎衣,无事找碎衣,人家上辈子又不欠你的。”
周烟这么说归说 ,还是跟林乱解释道。
“他去做自己的事了,今晚就能看见了,今天你也得去跟苏将军去宫里赴宴,可不能给我胡乱惹事,进去就跟着苏将军,一步不要离。”
周烟最担心林乱这性子,做事的时候看着什么都明白,就是容易惹事。
林乱迟疑道。
“赴宴?赴什么宴。”
“娘也说不清,反正有好吃的就是了,只一条,你乖乖的跟着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