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然只在身上披了件青色外衫, 因为是睡下了,所以头发并未束起,披散在身后, 内里穿着白色的亵衣亵裤,亵衣前襟沾染了点点血迹。
有经验的老手都能看出来, 那并不是苏凌然自己的血,这应该是旁人受伤溅到衣衫上的。
见到苏凌然安然无恙,众人纷纷定下心神, 渐渐安静了下来, 有条不紊的开始收拾残局。
几个家丁侍卫进了屋子开始将那些被弄坏的东西搬出来, 手脚麻利的丫鬟立刻去收拾隔壁院子里的主卧。
钟叔松了一口气,苏府都很久没有各方势力来招惹了,转眼他也老了,遇见这些事儿也没有年轻时候那样镇静, 他迎上前去。
“主子, 能看出什么来头吗?”
苏凌然闻言道。
“钟叔, 我没那么神。”
只不过交手一番,还看不出什么来。
远处有小丫鬟不知出了什么差池,叽叽喳喳的嚷开了。
钟叔的注意力立刻被引开了,向苏凌然告退, 高声喊着就过去了。
苏凌然站在廊下, 眉目间还是那样, 像一柄入了鞘的剑, 温温润润又暗藏锋芒。
一个黑甲卫上前来, 苏凌然递给他一把精巧的袖剑,上面还带着些许血迹,道。
“去查查。”
袖剑这种东西,各家制的手艺都不一样,刚刚那个袖剑,工艺更是精妙,花纹摸上去都不显,握上去极趁手。
这种袖剑,更好查到出处,要是那种市面上粗制滥造的,哪里做的好找,用的人可就多了。
黑甲卫年轻,平素都跟着苏凌然,忍不住问了一句。
“将军,那刺客逃了?”
他的意思是有没有伤到要紧处,若是伤到了,跑不出多远的,慢慢搜查就是了。
苏凌然颔首,也没有藏拙,他素来都敢承认自己的不足。
“应对的有几分吃力,看来人年岁不大,身手不错。”
看身形,年岁应该跟林乱相当。
那时候,他本来是有机会将袖剑反刺进对方的心脏里的,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林乱,手下动作就迟疑了,过招的时候最忌讳这个。
和林乱差不多的年岁,应该也是吃了大苦头才练出这么一身好本事。
他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若不是敌对,说不定又是一员勇猛战将。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翌日清晨,林乱起床的时候没看见碎衣。
他本来没多想,后来一直到用早膳的时候还没看见碎衣,林乱突然灵机一动,碎衣他不会又走了吧?
林乱一这么想,就越觉得对,连早膳都觉得不好了,他坐不住,又觉得这么巴巴的问周烟丢了面子,最后把勺子放粥碗里,发出一声叮当的清脆响声。
周烟在旁边想事情,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拿筷子头敲了下他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