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致淳的手愈发用力,箍得赵鸾沅腰肢都觉得疼。她没想到他如此敏锐,竟能察觉到许昼的寒气。
屋内点着檀木灯,罗汉床后的围屏绣绿竹丛生。
赵鸾沅本没打算瞒他,只是轻拍他的手,让他松开些,又道:“我同你叔父见了一面,他要给你件东西。是你父亲有件遗物,一支玉箫,你性子过躁,拿锋利的东西会闯祸,温和些的适合。”
许致淳的动作顿在了原地,他有好几个叔父,但经常给他传信的只有一个,他没见过,只知道名字。
许昼的信都是私下递给他,没人知晓,但他总不想让赵鸾沅误会,一拿到信便会先同她说。
他的手松开了,没想到他们会有联系。许致淳身体慢慢站直,嘴抿成一条薄线。
“你就这么喜欢父亲吗?”许致淳开口问,“抚养我,见我叔父,还把他遗物赠给我,何必做这些事?”
赵鸾沅微微抬头,静静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父亲这两个字。
她和他说:“你父亲性子很随和,同谁都合得来,你不必因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有别的想法,那件事怪不得他。”
他小时候说话少,叫人都不多,慢慢懂些东西后,也知道了某些事情不该提。
她没有机会和他解释,也不可能和他解释。
“他和我母亲隐退山林的事?”
“你不用知道。”赵鸾沅沉默了会,叹了口气,“那支玉箫你父亲私藏,我也不过是擅作主张让你叔父赠与你。”
“我讨厌他们。”
许致淳好像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拧起的眉怎么也下不去。
他的话带着深重的嫌恶之气,不是在开玩笑。一个小孩子,没怎么见过自己的亲人,怎么会说出这番话?
赵鸾沅微垂眸,心中知许致淳是因为护着她。
他本来应该有个好父亲,不该像现在这样寄人篱下,但她只能道:“他们与你是血亲,如果听见这些话,心中定是不好受,以后少说一些。”
许致淳听没听进去这句话赵鸾沅不知道,但他讨厌许昼,她却是深刻感受到了。
他让侍女在药池备水,又让医女去备薰香。
许昼性子冷漠,从不掩饰自己的灵力,但也没人敏感道许致淳这种程度,赵鸾沅甚至没和许昼有过身体接触。
“他是不是离你很近?这人就不知道避嫌吗?你是谁他又是谁?他一个外姓靠你这么近,打着异心想害你差不多,你也是,就不能离人家远一点吗?我真忍不了,你们都不小了,怎么还什么都不知道样?”
药池的水轻轻荡漾,侍女在外都能听见许致淳的絮絮叨叨声,着实尴尬,只能走得远一些。
他仗着有家主的宠爱,什么都敢说,她们却是不敢听的。
许致淳的外衫挂在紫檀木架子上,他只穿一条单薄的亵裤,在药池中,那沐巾帮赵鸾沅擦背。清透的热水浸湿薄裤,紧贴着腿上有劲的肌|肉,勾勒出团起的形状。
赵鸾沅坐在温热的石头上,手放在池岸上,凝白的肌|肤没有遮挡之物,耳边嗡嗡响。
她头都有些疼了,心想就不该一时心软,允他共浴的要求。
许致淳把手中的沐巾放回边上,按住她的肩膀抹清皂,嘴里的话如同开闸了样,念个不停:“难怪他总写信给我,肯定是对你有意思,就算不是有意思,也一定没安好心,你带上我不就行了吗?我又不是不跟着你出去?一个人多危险?”
赵鸾沅双|腿轻轻斜倚,半个身子浸在水中,淡淡的柔波从她纤细的手臂荡漾开,雪|胸傲绵,单手都握不住。
夜明珠的灯光暖和微亮,药池透着暗暗的幽香,赵鸾沅抬手揉了下额头,只道:“他只是给你送些东西,你怎么气出了这么多话?”
他俊眉微皱,道:“你要是出事怎么办?早知道我就闹得狠一些,催你赶紧回来。”
她的动作留了个空,许致淳的大手伸了过去。指尖的薄茧磨过,赵鸾沅身子无意识颤了一下,他的另一只手又伸了过来,清皂抹在她胸前。
她视线微微低下,又挪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