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悄悄过了十点,孟景忱却丝毫没有离开的迹象,反倒在书桌旁打开了电脑开始工作,颇有点安营扎寨的意思。
程西惟抱着换洗衣服,想去洗澡,又觉得他在这儿有些尴尬,在浴室门口徘徊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住哪个房间?”
孟景忱从电脑前抬起头:“行程太匆忙,没来得及订房间。”
程西惟:……
他身边光是助理秘书就一大群,什么生活助理、行政秘书、总助,各种头衔都有。可他居然告诉她“没来得及订房间”??
她有合理理由怀疑他图谋不轨!
程西惟靠着浴室门框说道:“那你赶紧去前台定一个。”
孟景忱滚动鼠标的手顿了顿,随后缓缓地看向她。
“没房间了。”他说。
程西惟真想把睡衣扔他脑门儿上!明明她晚上收工回来时,还看到楼下显示屏上显示有不少空房,而且现在又不是哈萨克斯坦的旅游旺季……
可她看了看手里的衣服,都是她贴身的衣物……还是算了吧。
程西惟憋着气:“我这儿是大床房。”
孟景忱算是把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你可以找两个枕头隔在中间,我睡觉很老实的。”
程西惟:……
她真后悔跟他讨论这个话题!
程西惟气咻咻地抱着衣服进了浴室,没看到身后的孟景忱看着她的背影,嘴角轻轻一抬,莫名带着几分宠溺。
等程西惟从浴室出来,孟景忱正在开视频会议。
因为在工作,他的脸上不见了刚才的轻松愉悦,唯有凝重和深沉深深地印在他的眼底。
程西惟爬到床上,耳朵听见他在说什么“云城”、“优诚好车”之类,正腹诽着这优诚好车的问题怎么还没解决,那边孟景忱已经结束了会议。
程西惟按捺不住好奇:“优诚好车的问题很严重?”
孟景忱疲惫地揉着额头,也不瞒她:“对,投资失策,再加上后期操作连环失控,现在要补救,相当于火中取栗。”
程西惟没想到问题已经这么严重,他平日里居然一点都没表现出来,要不是这次他厚脸皮赖在她的房间,她怕是还不知道他此时面临的困局。
想到这里,程西惟的心一下子软塌下来。
书桌那边,孟景忱两手交织,杵着下巴:“是我太自大了。”
术业有专攻,他工作上的事,程西惟不是很懂,她想了想,对他说:“明天你就回国吧,其实你根本不用跑这一趟,是我让你分了心,害你两头跑……”
孟景忱却在这时看向她,书桌边的落地灯光影影绰绰地落在他的脸上。他的脸部轮廓在光与影的交替下,显得更加深邃立体。
“西西,我只是不想再错过你。”
程西惟抿住唇,一时说不出话来,无数思绪在她脑海中冲撞着,却怎么都冲撞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孟景忱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在书桌那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程西惟蓦然面颊发烫,他此时的眼神竟然比刚才的那个吻还让她心襟荡漾。
她有点气自己的脸皮薄,干脆把被子拽过头顶,整个人都缩了进去,闷声道:“睡觉!”
可是说完之后她又摸了摸自己胸口,剧烈的心跳仿佛在问她——你这是生气吗?不是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旁边床垫一凹,孟景忱窸窸窣窣地躺到了她的身边。
程西惟终究没有像孟景忱说的,在中间隔几个枕头。
被子忽然被人往边上扯了扯,随即孟景忱的声音从被子外面传来:“西西,被子分我一点。”
程西惟手一松,被子顺利从她手里溜出去。她顺势翻了个身,背对着孟景忱。
这夜终究不得安宁。
身边多了个人,而这人又是曾经肌肤相亲过的,程西惟怎么都没法说服自己安心地闭上眼睛。
而孟景忱也没好到哪里去,原以为自己真能老老实实睡觉,可真躺在了程西惟身边,大脑深处却总有个声音,让他想要干点什么。
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程西惟觉得身体有点僵,身后孟景忱没什么动静,她以为他睡着了,便悄悄地翻了个身。
谁想到,她刚转过身去,孟景忱也紧跟着转过身来。
程西惟:……
孟景忱:……
四目相对,甚是尴尬。
程西惟清了清嗓子:“把灯关了吧,太亮了。”
孟景忱喉咙发紧,低低地嗯了一声,伸手关了房间灯源总控,只留下浴室墙角边的小夜灯还发着幽暗的光。
气氛似乎更加暧昧了。
程西惟忽然觉得空调温度太高,热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