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西惟回到病房,医生护士恰好从病房离开。
她往边上一让,等医生护士走出病房之后才开门见山地问孟景忱:“陆殷的事,你是不是还没跟孟朵提过?”
孟景忱原以为程西惟要跟他谈他们之间的事,却不想她开口说的竟是孟朵,一时神色凝重起来。
“对,我没说过。”
程西惟垂了垂眼,过了会儿,才又看向孟景忱,沉着气道:“我刚刚看见陆殷和上回的女孩子了,”她顿了顿,“在妇产科。”
孟景忱眸光一冷。
司机助理都已在楼下等他,他原本也已经换好正装准备出门。程西惟进来时,他正在整理袖口。
这会儿听了程西惟的话,孟景忱慢慢放下整袖口的手,连带周边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程西惟曾与他朝夕相处七年,自然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她想了想,开口道:“孟朵的骄傲不容破坏,可陆殷的下作却也不能就此纵容,不是吗?”
孟景忱看向她,沉默半晌才开口:“我怕孟朵会受不了。”
程西惟抿了抿唇,看着他,轻笑了一声:“你太小看女人了,有时候,女人的坚强和耐力远远超过男人。”
孟景忱一默,他忽然想问她一句,你也是这样吗?
只是这个想法在他脑中闪现的那一刻,他的心脏却莫名其妙地疼了起来。
孟景忱点了点头,忽然不敢看此时从容微笑的程西惟。他沉声开口:“好,我明白了。”顿了顿,他又说,“去哪儿,我送你。”
“下午我去何羡那儿看看。”程西惟一边说着,一边跟着他下楼。
两人上车之后,前排的助理和司机不约而同地一愣,飞快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的疑惑。
前老板娘和老板时隔多年再次同框,这是要复合的节奏?
不过孟景忱并没有让他们有时间多想,报了何羡小区的地址后,又对副驾的助理说:“小王,明天上班之后,我要看到陆殷陆总过去半年的全部行程,以及财务进出情况。”
“是。”王助理推了推眼镜,他知道陆殷是孟景忱的姐夫,但两人并没有任何业务往来。所以孟景忱这个要求……
王助理又看向后视镜中的孟景忱,问了一句,“包括私人……?”
孟景忱微微颔首,没再说话。
王助理垂下眸,视线微转,又推了推眼镜。
程西惟坐在孟景忱身边,视线往他身上轻轻一瞥,又流转开去,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
过了一会儿,孟景忱问她:“那天酒吧是因为何羡?”
这么多天,孟景忱一直没问过她那天在酒吧的事,这会儿程西惟听他提到何羡,便猜到他一定已经了解清楚,于是她也不再瞒他,点点头道:“没错。”
孟景忱又问:“你见过林绪?”
程西惟摇了摇头,想了想,又看向孟景忱,目光坚定:“虽然我没见过林绪,也不了解这个人,但我清楚地知道,何羡不是那种女孩子。”
孟景忱一愣,随即轻笑起来:“你想哪儿去了。”他睨着程西惟,“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你们三个女孩子不方便出面处理,但是我可以。”
程西惟心中莫名一暖。不过想到何羡,她还是对孟景忱说:“谢谢你,但这事我要征求何羡的意见。”
孟景忱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程西惟在何羡住处下车之后,孟景忱便转头去公司。程西惟目送他的车子消失在路口,这才上楼。
这几天艾草一直陪着何羡,程西惟进屋之后,艾草就语速飞快地告诉她:“林绪那狗男人居然还发信息来约羡羡一起吃饭。”她顿了顿,“不对,林绪不是狗男人,他是贱人。孟景忱那种的才配叫‘狗男人’。”
程西惟:……
原来有了对比之后,“狗男人”就变成一个褒义词了。
程西惟跟艾草一起进了何羡书房,何羡正坐在电脑前码字。
艾草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对程西惟说:“自从那天医院回来后,她就一直这样,什么话都不说,就是吃饭码字睡觉上厕所。”
程西惟抿了抿唇,何羡这个状态看上去很正常,可仔细想想,又正常到有点不正常。
她叫了何羡一声:“羡羡,我们聊聊天吧。”
何羡转身,像是才发现她的到来:“你怎么过来了?”她笑着开口,“你们去客厅稍微等我下,我这章码完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