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孟景忱就做了一回她的监护人,好说歹说把她从保卫处带出来之后,他笑嘻嘻地占程西惟的便宜:“你现在要叫我爸爸吗?”
程西惟红着脸,晚霞映在她的眼底,照出她眼睛里的勇敢和闪烁:“男朋友也可以是监护人啊,”她默了默,又轻轻补了一句,“老公也算吧……”
她以为后面那句孟景忱听不到,可他还是听到了,孟景忱又开始教训她:“程西惟,说你不害臊你还真不害臊啊……”
然后程西惟就更加不害臊了,抬起红扑扑的脸对上他的视线:“如果不害臊就能把你变成我男朋友,那我就不害臊了。”
真是理直气壮。
孟景忱抬手在脸颊边扇了扇,明明入了秋,可他怎么觉得这天突然热了?
小姑娘还在眼巴巴地等他回复,抿着嘴,好像他再不答应她就要哭给他看。
孟景忱没办法了,上前把这个黏了他那么久,还被他一球踢出鼻血的小尾巴拥进怀里。
“你可以继续不害臊了。”他说,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只能在我怀里不害臊。”
程西惟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后,她一下子蹦起来,脑袋重重地磕到了孟景忱的下巴。
孟景忱吃痛地捂着下巴,气咻咻的:“你是猴子啊?”
程西惟一边笑,一边给他揉揉,然后对他说:“我太高兴了!孟景忱,其实我早上出门的时候超忐忑,还特地戴上了妈妈留给我的手镯求她保佑!”
她说着,撩起袖子,亮出腕上的金手镯。
孟景忱看着她手腕上刻了两个x的手镯,愣愣地出了神。
那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觉到缘分的奇妙,小时候那个对他说“小哥哥你快跑,我帮你引开他们”的小女孩,就这样再一次被命运送到了他的身边。
只不过,那时候他还不知道程西惟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叫程夏,小名的首字母也是xx。而且程夏从小就特别喜欢模仿程西惟的一切,甚至包括程西惟妈妈留给她的手镯。
**
孟景忱把注意力从附近那场求婚大作战上收回,他看向同样在出神的程西惟,低声问她:“在想什么?”
程西惟回神,看向他,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想什么。”
孟景忱哦了一声,小区里的路灯透过车窗落在他的脸上,照出他眼底里一闪而逝的落寞。
“我在想你第一次给我过生日。”他说。
程西惟一滞,他比她诚实多了。
她弯了弯嘴角,手放在了车门上跟他告别:“谢谢你送我回来,没其他事的话,我先上去了。”
孟景忱闻言打开了中控锁,跟她一起下了车。
程西惟下车后重新扣上了羽绒服,不过还是可以看到礼服的下摆。白色裙摆印衬着水墨笔韵,裙摆晃动间,孟景忱一时出了神。
程西惟站在大门前跟他挥手:“我先上去了。”
孟景忱看向她,点了点头。
程西惟转身,想了想,又回过身来问他:“你现在还玩朋友圈吗?”
孟景忱对上她的视线,嘴角微微一勾,透出些狡黠:“我一般不发朋友圈,但会默默围观别人的朋友圈。”
真是狡猾。
程西惟想起刚谈恋爱那会儿,孟景忱一直没在朋友圈“官宣”,她还以为是他在养备胎,还因此跟他发了脾气。
可后来她才知道,原来真有人不喜欢在朋友圈秀恩爱。一切在朋友圈秀恩爱的行为,都被孟景忱评价为——幼稚。
只可惜,他们这段“不幼稚”的感情,最终还是没熬过漫长岁月。
夜越来越冷了,程西惟这回真的跟孟景忱挥了挥手,转身上了楼。
孟景忱一直到她进了电梯,才慢步回到车上。他开着车门,摸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擦亮打火机,点燃。
过了一会儿,十八楼的阳台里亮起灯光,孟景忱弹了弹烟灰,想起刚刚程西惟问他现在还玩不玩朋友圈。
最后一缕烟雾散去,孟景忱下车丢了烟蒂,回来的时候,他拿出手机,点进了程西惟的朋友圈。
见到的不再是一条细细的横线。
一分钟前,程西惟更新了一条状态——今晚的礼服是这样子滴~
配图是她站在试衣镜前的自拍,礼服斜肩的设计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秀气的肩膀和锁骨。这件礼服是不收腰的款式,曳地的轻盈薄纱面料让她看上去像是坠入凡间的小仙女。
孟景忱的脑中第一时间闪过“翩若惊鸿”四个字。
唯一可惜的是,她的头发还不够长,没办法做长发及腰的造型,只好绑了一个蓬松的丸子。
孟景忱回到跟程西惟的聊天页面,问她:“你的头发什么时候才能长到以前的长度?”
程西惟很快回复他:“怎么了,现在的发型不好看吗?”
孟景忱戳着屏幕,打出两个字:“不是。”
只是……等你长发及腰,我想再求一次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