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黎接过话:“得,合着是个在村口盖了个牌坊就以为自己造了间豪门的郊区大小姐。”
两人站在镜前补完妆,又打开水龙头洗手。
水声哗哗,夏日浅吟又想起件事,对觅黎说:“要说真正的豪门大小姐应该是刚才站我们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那位吧。”
“哪位?”
“就是穿白色水墨礼服的那个,她腕上那条手链,我特意观察了一下,宁城市中心半套房的首付呢!”
“多大的房?”
“至少一百四十平。”
觅黎咋舌:“这年头,走地鸡一个赛一个狂妄,真千金倒是低调得不行。”
两人关了水龙头,说说笑笑地往外走。
程夏等外面彻底安静下来后,又继续在马桶上坐了一会儿,才终于平复了情绪。
只是,“走地鸡”和“真千金”这几个字仍然不停地在她脑海里回旋。
想起程西惟,程夏狠狠地咬了咬牙。
凭什么,从小到大她都被程西惟压一头?
凭什么,她好不容易让程西惟滚出了程家,可转眼程西惟就能找到孟景忱那样的男人?
凭什么,她就只能配顾之洲那样的小镇青年?
凭什么,明明当年是她救了孟景忱,可孟景忱死心塌地爱上的却是程西惟?
究竟凭什么?!
她程西惟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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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结束后,程西惟跟袁斯曼一行人走出酒店。
门口,在等程夏的顾之洲看见他们,走过来礼貌地问好。到了程西惟时,因为想起程夏跟他解释过的关系,顾之洲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程西惟,只点了点头说:“你好。”
程西惟也跟他点头回礼,不动声色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上回见到顾之洲,她没有多在意,只觉得这是个挺帅气的小哥。这次看到顾之洲,因为知道他是程夏的男朋友,程西惟就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看完之后就觉得,程夏在找男朋友方面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顾之洲长相清秀,身材颀长,今天穿了一件修身的黑色长款大衣,恰到好处地衬托出身上的青年艺术家气息。
程西惟跟他打完招呼后,就送袁斯曼往停车场走去。
顾之洲又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这才看到程夏绷着脸从酒店出来。
外面气温低,程夏在礼服外面穿了一件白色羽绒服,但因为裙摆太大,羽绒服下摆扣不上,所以她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像奶油没抹匀的水果蛋糕。
顾之洲笑着迎上去,见她脸色不好,一下子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上车时,程夏还是发了个小脾气。
“顾之洲,你就不能换一辆路虎吗?”程夏裙摆太大,进不去五座经济型小代步车的副驾。
顾之洲讪讪,打开后座门让她进去之后,这才跟她承诺:“夏夏,我会努力的。”
程夏看着坐回驾驶座的顾之洲,耳边又响起洗手间里那两位好姐妹对她的形容——走地鸡。
情绪再次翻涌起来,程夏更加没好气:“努力努力,就你这种出身……”她忽然顿住,大概也意识到后面的话太伤人。
顾之洲神色微动,从后视镜里看了程夏一眼。
不可否认,程夏脾气不太好,架子大,可的确是个漂亮姑娘。即使嘴里说着那么刻薄的话,她脸上也丝毫没有刻薄的样子,反倒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公主。
可是,他就真的不介意吗,不介意程夏跟他在一起时,不时流露出来的不屑和不专心?
顾之洲扪心自问,他是介意的。
他是个男人,虽然家里条件一般,但父母从小把他当成家族的希望培养,不是为了让他给一个傲慢任性的女人当奴仆。
可是,凭他目前的能力,程夏的确是他选择范围内,综合条件最好的了,更关键的是,她智商不高。
顾之洲一边开车,一边对程夏说:“夏夏你放心,等我努力拿一个国际专业奖项,到那时我就不一样了。”
程夏扯扯嘴角,别开眼看向窗外倒退的风景。
国际级别的奖项哪有那么容易,多少人的技巧和灵气加起来,照样拼一辈子都拿不到。
她可不认为顾之洲能成为那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