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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2 / 2)

结果封口的塑料线都断了,意味着这瓶水已经被薄幸开过。


“不喝吗?”薄幸紧抿着薄唇,憋笑问。


宋知非瞪了薄幸眼,有骨气的把水放回桌上。


薄幸长手长腿,他侧身重新拿起那瓶矿泉水,把盖子扭开递给宋知非,“我没喝过,刚刚你去洗桃子时候给你扭的瓶盖。”


怕宋知非不相信,薄幸还特地把桌下购物袋里的矿泉水拎出来,一手一瓶两瓶拿在一起做了个对照组。


水位线持平。


“谢谢。”宋知非毫无底气的道了谢,接过水大口咕咚。


农夫山泉,有点儿甜。


她放下瓶时候,薄幸才又敛着那双含情的桃花眼,似是而非的拍了下大腿,严肃道,“哎呀,对不起,忘了,我好像是扭开抿了小口来着。”


……我信了你的邪。


宋知非淡定的放下水瓶,用手背蹭了下嘴角的水痕,瞟了眼薄幸,摆摆手大气道,“无事,反正朕又不是没喝过,问题不大,无伤大雅。”


薄幸没接话,只是含笑看着她。


男人脱了古装白衣,穿自己常服的黑衬衫,懒懒散散的站在宋知非侧边,桌上还放着吹风机跟蓝色毛巾。


窗帘没拉,薄幸背后就是落地窗。


宋知非也侧目看薄幸,从他眼角眉梢,到眼下那颗泪痣,由近及远,她视线稍偏,从薄幸肩头望见深邃夜空。


弯月明亮的缀在暗夜之上,今夜月明星稀,宋知非眯着眼去找星星,她成功的找到了组时隐时现的星群,唇线轻扬。


于是注意力重新落回到薄幸身上。


宋知非凝视薄幸的眼睛,四目相对。


她从他微棕的眸里,寻到了浩瀚宇宙,宋知非得承认,薄幸这人生的太好,而双桃花眼,带了笑意的时候,满载了整条银河系的星星。


是夺目到同日月争辉的人啊。


不过也理所应当,对薄幸这种人动了心,宋知非认栽,起码不亏。


宋知非看薄幸,薄幸也在注视宋知非,薄幸很满意的在宋知非眼里找到自己,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沉溺于这种被别人视线长久直视的感觉。


半响后,薄幸才低声问,“宋…小可爱,要吹个头吗?”


“唉?”宋知非明目张胆看人,被打断后受了惊,还不忘往后缩了缩。


薄幸指尖点了点她头顶的干发帽问,“不吹头就睡觉?想泡个病假就直说,不用玩真的。”


宋知非其实就是懒,她平时睡得晚,洗完澡还得再玩会儿,或者码会字,头发能自然干就不会举吹风机。


“那老板你帮我吹?”宋知非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才注意到薄幸身后沙发上是吹风机跟深蓝色毛巾。


****


自己争取的服务,哭着也要享受完。


酒店沙发旁边没有插座,宋知非在卧室书桌前坐定,薄幸把吹风机安排妥当,又转身回了趟客厅。


再进屋时候薄幸手里多了台ipad,他解过锁摆在宋知非面前。


“服务不错啊,回头跟你们店长说,我办个卡。”宋知非开玩笑夸奖道,她自然的翻动页面,随便找了部电影给自己放。


毛巾跟电吹风都是薄幸自备的,厚毛巾裹胁住宋知非脑袋的时候,她能清晰的闻见薄幸的体味。


薄幸先在手背上试了试电吹风的温度,才往她头上招呼,吹了两下就问,“温度还可以吗?需要在低点吗?”


还真把自己当理发店tony了。


宋知非仗着自己是背对,为所欲为的调戏薄幸,“唉,小薄啊,你这不行啊,你不会来事。销售话术你知道吗?这个时候你就得跟我唠自己家庭背景了,把自己说的惨点儿,要多惨就多惨,这样我才能生出恻隐之心。”


“愿闻其详。”薄幸答,他调了最低档,风力不大,相对的噪音也很小,能清楚的听见宋知非说话。


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宋知非细软的黑发间,薄幸耐心的撩起捧起一缕吹干,周而复始。


宋知非本来就是细软的发质,之前又是个染漂狂魔,每年平均会换三次颜色,弄的头发更加软,连现在这头乌黑亮丽的头发也不例外,是染的黑,但胜在她发量多。


以至于每回有朋友问她,“你平时怎么保养的,头发又黑又浓密。”


宋知非总是讨打的回,“熬夜通宵喝酒蹦迪样样不落,全靠遗传。”


发丝绕指柔,无辜的扫蹭着薄幸的掌心,十指连心,薄幸捋着那缕发呆,尽职的吹风机还在不停的吐着热气。


而宋知非全然不知薄幸内心经历了什么纠结,ipad里放《辛德勒名单》,她把电影静音,黑白画面无声变换。


宋知非依旧在话痨,“当然是说自己小时候家里一贫如洗,被父母送去当理发学徒学门手艺混碗吃饭,然后着重渲染,从前在小发廊给人洗头,经常遇到不友善的客人,不像姐您这样貌美如花又脾气好之类的。再说花了好几年才出头能给客人剪个头啥的……反正前期怎么惨怎么来,后期怎么励志怎么编。”


这故事编的,薄幸总觉得是在哪里听过。


为了表示礼貌,薄幸时不时的会“嗯”几声让宋知非知道自己真的有在听。


“然后呢?”薄幸搬出万能用语。


“唉。”宋知非叹了口气,双手在半空中凭空比划了下,“都铺垫的差不多了,就进正题呗,姐你这每次都来洗剪吹588不合适,咱门家办个卡打八折,还冲三千送六百,算下来打六折呢,贼合适。”


宋知非张口就来,说词根本不带卡壳的。


头发被吹的差不多,薄幸把手指顺入发根,去试哪里还没干透,确认全干后才不舍得把手从发间移开,沉声说,“词挺熟,看来你常去啊。”


“那可不,都办卡好几次了,不熟才怪呢。”宋知非被薄幸照顾的舒舒服服,整个人都处于放松状态,随口接了句实话。


薄幸想起来他在哪里听过了,把剪头发换成洗盘子跟打杂就是宋知非的故事了。


薄幸舌尖舔了下后槽牙,笑笑说,“哦,这样啊。”


尾音轻扬着,带了三分戏谑。


吹风机关了,卧室刹时安静的针落可闻。


面前的电影还在继续播放,宋知非品出薄幸话里有话,她未回头,也不敢回头看,脑子里闪过无数推搪蒙混过关的方式。


宋知非是聪明人,她看过、读过数以千计的小说跟电影,那些狗血的误会跟桥段统统烂熟于心。


圆谎于她太容易,宋知非张口就能讲出有头有尾的大戏。


难过的是宋知非心里那关。


尘世间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最容易牟利的是血缘至亲,其次是知心好友,末位才是生人。


但极少有人在杀熟时候从不纠结,决绝果敢的。


薄幸太好了。


好到她不忍心继续往下编造谎言。


短暂的寂静后,薄幸用宽厚的手掌揉了揉宋知非的头,朗声说,“你该睡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qwq看在我前三天都有更4500的份上。


明人不说暗话了,周三请个假【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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