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非跟薄幸双双起身入内,火锅店里人满为患,空调打到十九度,食客也依旧吃的满头汗大。
服务生熟练的拿出菜单,薄幸推到宋知非面前,“我不挑食,你选你爱吃的。”
然后抽了几张纸巾,把自己面前,连带着宋知非的位子都又擦了一次,宋知非配合的举高菜单,随口赞扬薄幸,“还挺贤惠。”
“洁癖罢了。”薄幸不肯接这个褒奖,应道。
在外面还好,进来之后红油味道直往鼻子里窜,宋知非左手大众点评,右手铅笔迅速圈菜单,还讲究的选了十八个菜,大吉大利。
“你想喝什么啊?”宋知非的目光落在饮品处,笔尖在酸梅汤和冰豆奶之间纠结。
薄幸望见了,不动声色回,“我吃火锅开始喜欢喝酸梅汤,结尾喜欢喝豆奶。”
正和她意,宋知非舒心的圈了两个大瓶。
“好了?”宋知非把菜单给薄幸,薄幸扫了眼问。
宋知非点头,“看你还要吃什么。”
薄幸直接喊了服务生,语出惊人,“菜单上圈的都要,然后整页菜单也都来一份。”
“……”宋知非沉默。
服务生握着菜单,手微抖,确认自己听错了没有,“全菜单?”
“全菜单,圈的来两份。”薄幸答。
服务生愣了愣,反复确认,“就两位?”
“就要菜单上这些可以了。”宋知非叹气。
服务生的视线在宋知非跟薄幸间来回了两圈,神色窥探。
宋知非一拍桌子,霸气讲,“谁在这个家里说的算,你还看不出来吗,就画圈这些,不用重复了,直接下单。”
“嗯。”薄幸轻笑,“就这些吧,听她的,她在家里说的算。”
闻言服务生立刻拿着菜单逃离现场。
“浪费可耻你知道吗?”宋知非教育说,“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吧,别的菜就算了,火锅又不能打包回酒店吃。”
薄幸指尖点了点桌面,由着宋知非批评完,才慢条斯理的重复她半个多小时之前的话,“刚刚外面有个美少女讲,她宋知非今天要交火锅店老板做人,吃上一整页菜单,我成全她,她非不让,怎么说?”
“脸疼。”宋知非自己立的fg,倒的比谁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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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幸跟宋知非是先后去调的蘸料,坐下才发现是异曲同工。
都是一碗北京人避不开的麻将碟和一碗蘸下水的油碟。
“早知道我就去帮你调了。”宋知非小口咬着送的冰西瓜,嘟哝道。
冰球鸭肠还在飘着“仙气”,红油在锅里翻腾冒泡儿,酸梅汤跟豆奶都放在手边,后座是小孩子嬉闹声,旁座是相亲的男女,显得局促不安,在互相自我介绍。
人间烟火气,宋知非爱极了。
薄幸熟练的把耐煮的鸭血、霸王牛肉先倒进锅里,自己拿筷子跟漏勺,烫了鸭肠跟大片毛肚,曲背全都送进宋知非碟里。
食不言,宋知非眨着眼对薄幸说了“谢谢”之后。
就专注于吃盘里的,烫好的食材只多不少。
薄幸随时补充新出锅的,他晚上在剧组吃过饭,现在不算饿,更关键是他热衷于看宋知非吃饭。
像个囤粮的小仓鼠,刚把牛肉送进嘴里,太烫了,眼泪都快呛出来,张着嘴手扑扇放热气,低头就能继续把毛肚裹满麻酱,欢快的塞进嘴里。
记吃不记烫,大概是真的很喜欢吃火锅了。
宋知非被烫的次数多了,薄幸喊服务生要了两个空盘子,捞出的食材先放会儿,再给她推过去。
填鸭式喂法,宋知非先饱的,她喝了大半杯豆奶往下顺,在薄幸的注视下,缓缓地打出了个饱嗝儿。
又换了宋知非看薄幸吃饭,她透过火锅蒸腾而上的缭绕白气看薄幸,举手投足都优雅的可入画。
薄幸方才光在照顾宋知非吃,自己基本上没吃两口。
肉片被麻酱滚满才捞出来,吃法相当斯文,感知到宋知非在看自己后,薄幸的眼神也落在宋知非身上,唇角微扬,“再来口牛肉?”
“不了不了。”宋知非否认自己没吃饱。
薄幸咽下嘴里肉片,“那你瞅啥?”
“瞅你咋地!”宋知非的东北话学的有模有样。
“瞅我不如再吃点。”薄幸笑说。
宋知非从包里摸了小号化妆包,“我去个洗手间。”
迅速逃离被薄幸继续喂食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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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非对着卫生间镜子仔细补了口红,又凝视镜中人发了呆。
在一星期之前,她还记恨着薄幸这个代号,现在已经能够坐在他对面,全然不见外的被他照顾吃饭。
熟络的似是多年好友,竟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也罢。
回座位时候被在走廊里奔跑的小萝莉装了个满怀,萝莉手里的小半瓶可乐都撒在宋知非裙子上。
小萝莉抬头,眼巴巴的看着宋知非,水雾在眼眶里打转,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这一望,望的宋知非心头柔软,她弯腰,摸了摸萝莉的头,温柔的哄她,“对不起呀,姐姐撞到你了,赔你可乐好不好?”
宋知非竖起手指,唇角弯起,“赔你两瓶,还加糖果,你原谅姐姐好不好?”
萝莉终于破涕为笑,宋知非松了口气,喊服务生加了两听可乐,牵着小萝莉回座位,摸了一大把薄幸送的糖捧给小萝莉。
“谢谢漂亮大姐姐。”小萝莉眼珠溜溜的转,回眸又看向薄幸,甜甜的笑了下,“谢谢漂亮大哥哥。”
“好乖。”薄幸含笑应,小萝莉瞬间脸红,抱着可乐跟糖跑开了。
宋知非目送她回到父母身边,才收了眼神,夹了筷子厥根粉调侃薄幸,“看不出,连小孩子你都对着放电。”
“看不出,你还挺有爱心啊。”薄幸避开宋知非的调戏,四两拨千斤的回。
刚才他目睹了萝莉撞宋知非的全过程,只觉宋知非脾气好的惊人,明明是被乱跑的小孩子撞了一身,却自己背锅,反过来去哄小孩子。
薄幸拆了湿巾递给她,宋知非接过,垂头擦被可乐“糟蹋”过的裙面。
哄孩子耽误的久了,可乐完全渗进布料里,已经擦不干净了。
宋知非随便在表面蘸了几下,把附着的糖分擦掉,就放弃拯救裙子了。
她不肯承认自己的善心,嘴硬回,“反正可乐是你买单,糖也是你给的,这爱心算你出的。”
是个嘴硬心比什么都软的主,薄幸但笑不语,执箸继续吃菜,宋知非喝空了自己面前的冰豆奶,举着瓶子把吸管咬的扭曲。
薄幸伸手把自己那瓶完全没喝过的豆奶推到宋知非面前,宋知非非常自然的拿起来,喝了两口,继续咬新吸管。
薄幸也看出来了,宋知非真的属老鼠,喜欢咬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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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时间也还早,宋知非吃了肚圆,又喝了两瓶豆奶,瘫在椅子着上摸自己鼓起的小肚子,自言自语,“都是妈妈的宝贝。”
薄幸也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就微笑着看宋知非犯傻。
宋知非摸了会儿,满足的打了个嗝。
索性就同薄幸聊起了《雪落》,此刻她迫切的想知道薄幸对这部电影的看法。
这对她太重要了。
“我很喜欢你演的《雪落》。”宋知非指腹捏着湿巾,湿巾柔润湿润,被她一点点捏皱再松开,心里有面鼓,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我看出来你喜欢了。”薄幸往卡座后面倚,拿那双桃花眼睨了宋知非下,收了笑意,神情散漫,淡淡道,“喜欢到用了我的背影当壁纸,自己还不知道是我。”
就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吗?宋知非沉默不语,“……”
“你继续说啊,喜欢《雪落》哪里?”薄幸抿唇,自嘲的笑了下,“是喜欢剧情、喜欢拍摄方法……还是只喜欢我这张脸。”
火锅里还煮着没吃完的豆皮,豆皮沉沉浮浮,跟宋知非的心情一样,宋知非盯着那片豆皮,隔着湿巾用力掐自己的指腹,迟疑许久才回答,“应该说,我更喜欢你这个人吧。”
“啪。”薄幸手里来回转着的手机掉了。
宋知非也意识到自己失言,嘴角抽了抽,连忙安抚薄幸道,“你别激动,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解释。”
薄幸喉咙发干,喉结动了动,压下心底波澜汹涌,面无表情望着宋知非,“那你解释吧。”
作者有话要说:=3=今日份双更合一,凌晨还有一更。
之后都恢复正常更新时间,晚上六点之前啦。
☆、亲四下。
亲十八下。
满室都是浓郁的牛油味道, 左右都在熙攘吃的不亦乐乎,薄幸跟宋知非出奇的沉默, 眼神交错又相互避让开来。
大抵是口腹之欲已经太过满足, 这火锅味甚至让宋知非有些反胃, 心里酝酿了几种解释的方式, 都被她一一否决。
在过去三年多的时间里, 她每日都对着同样的手机壁纸, 对着薄幸的背影, 说不喜欢是假的。
可那时候她不认识薄幸, 只喜欢自己幻想出的那个人而已。
宋知非自诩是通透的人, 放浪形骸跟自闭寡言都只在一念之间就转换的过来。
她的人生格言是:千金难买我乐意,看不顺眼你闭嘴。
在那几年里, 每次有人跟宋知非表白, 宋知非就直接拿出手机屏幕, 指着薄幸的背影图跟人家说, “不好意思,这是我对象,您还有事吗?”
说来薄幸也是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帮宋知非挡了几年烂桃花的人呢。
如果忽略薄幸这个代号, 被宋知非也厌恶了三年的话。
现实永远是当头一棒, 幻想中的人跟现实里的人重叠在一起。
难分辨出是喜欢想象里的薄幸,还是面前人。
沉寂了许久,宋知非硬着头皮开口,“我的意思是, 因为你出演了《雪落》,所以《雪落》才会像现在这般出彩的意思,换了别人演这个剧本,可能不会有现在那么大的反响。”
她顿了拍,忽然坚定道,“是一定不会有现在的《雪落》。”
“是吗?”薄幸十指合拢,微微动着,嗓音浸过冰水,极凉。
如果说谈起别的宋知非也话不会特别多的话,但谈起电影,宋知非可是太能说了。
她用力点点头,如数家珍的同薄幸掰扯关于《雪落》的那些事儿,宋知非把自己摆在影评人的角度,评价的相当客观公正。
“其实《雪落》剧本的套路在小成本电影里并不算罕见,相似的剧本有很多。”
“比如说《活埋》罗德里戈·科尔特斯只用了一口棺材、一个临近绝望的男人,在幽闭空间里就拍出了一部佳作;丹尼·博伊尔的《127小时》讲述了独自攀岩者在峡谷遇难,自断一臂求生的故事;《鲨滩》女主单人在礁石上,一天一夜,最后通过努力脱离鲨鱼之口的故事……”
宋知非喋喋不休,薄幸没打断她,他听的饶有兴趣,不住的用点头回应。
她讲电影的时候,眼睛里有闪动光亮,像是被什么东西引燃了一样,反正是高兴的很。
“美国电影之父大卫·格里菲斯说过,‘想要拍电影,你只需要一把枪和一个女孩。’其实一个主演搭配任何道具都能够拍出一部电影,还是小成本的。我个人认为这类电影最终能够达到什么样的高度,大半是取决于演员的演技,因为场景空间就那么多,主要看演员发挥,至于另一小部分功劳,我以为应该是编剧跟导演对半开的。”
……
宋知非一股脑儿说了很多,有专业,也有自己的看法,“《雪落》这部电影,成并不在导演,其实在风雪来向跟登山跋涉方面都有很多的可以单拎出来算硬伤的瑕疵,但你演的太到位了,所有的关注点都在你身上,瑕不掩瑜。”
她讲到兴起处,甚至用手给薄幸比量了下,“开场十分钟左右的地方,第一次你遇到风吹雪,应该是一个风向飘雪,而不是前后对吹。场景能见度也不应该拉的那么低,画面的能见度偏向暴风雪了,开场暴风雪,人就没了,还拍啥啊,你说对不对?”
宋知非终于意识到,自己对面还坐了个人,她收声,发现薄幸正在盯着着自己看,薄唇紧抿着,连带着眉头打褶。
“我说错了吗?”宋知非小心翼翼的回想自己刚刚讲的,找不到言语上的任何错误。
薄幸倏尔露了笑容,轻轻摇头,身体往前倾,眼尾挑了下。目不转睛的望着宋知非困惑的脸,表扬道,“你说的都对,超乎想象的对。”
“你太懂了。”薄幸眯起眼睛,打量宋知非,有些惊讶,“懂的根本不像是个剧组打杂的,而是《雪落》这部剧的导演。”
薄幸讲到这里,宋知非才意识到自己是哪里出了错。
她现在应该是个初中毕业,连高中都没去读,之前在烧烤店当服务生,现在在剧组打杂的女孩子。
这样的人设定位,似乎怎么都不该侃侃而谈电影,出口就是导演名字跟对应作品。
妈的,偏离自己人设了,宋知非心说不妙。
“倒也没有。”薄幸轻笑了下,“应该说你比《雪落》的导演强多了,郭凯华并不如你懂。”
‘……那不是废话吗,郭凯华这种傻子,还能有我懂了?再给他十辈子,他都比不上我,垃圾一个。’可这话宋知非现在不能说出来,她默默把心里想的话咽回肚子里,装傻问薄幸,“《雪落》的导演叫郭凯华啊?他很菜吗?”
“你不知道吗?”薄幸侧身,把还在沸腾的火锅电源按钮关掉,“刚刚看你对那些导演的名字信口拈来。我还以为你知道。”
宋知非唇角绽出抹微笑,长睫毛轻颤,软声说,“不是啊,我只知道有名的导演,有些无名之辈,我怎么会认识?”
“也是。”薄幸肯定道,对上宋知非那双黑亮的眼眸,不掩嘲讽讲,“郭凯华的确是够垃圾的了。”
英雄所见略同,宋知非点头如捣蒜。
在宋知非的认知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所以不管之前有什么过节,只要你认同郭凯华是垃圾,我们就是好兄弟了。
“他好像就只有《雪落》一部出名的作品吧?”宋知非明知故问。
薄幸失笑,指尖点了点桌面,犹豫了下,才应声,“说跟你说实话,当时我是看了剧本才决定去演《雪落》的,此前郭凯华求了我很久,让我去拍他的电影。进组我才发现,原来能写出这种好剧本的人,当导演能这样垃圾,可能是擅长的领域不同吧。”
不同个屁,宋知非腹非心谤,那剧本就不是郭凯华写的。
她早年上学时候跟郭凯华合作过两次作业,郭凯华拍十分钟以内微电影的水平就那样,中规中矩出不了错,也仅限于能交作业罢了,拍电影郭凯华还真不配。
****
刚刚在薄幸哪里听到了关于郭凯华的言论,现下宋知非心情顺畅,提议先沿街散会儿步消食,再打车回酒店。
得益于《刀锋易冷》原著里易冷早期在长安的原因,薄幸最近基本上都是夜戏,早上不用早起。
宋知非从简橙哪里拿了通告单,对薄幸的工作时间门清儿,也因此才心安理得的提出了晚上出门宵夜的请求。
横店的夜晚不似北上广般灯红酒绿,而是有种别样的静谧感,薄幸帮她拎了小背包和糖果袋之后。
宋知非没有任何负重,背着手低头顺着地上石砖的缝隙走直线。
薄幸跟在她侧面稍后一点儿,陪她慢悠悠的散步,宋知非可以迈小碎步,薄幸却不行,为了保持频率一致,他就只能稍稍落后半步。
今天宋知非穿了身淡蓝色漏肩泡泡袖,细长的脖颈连着平直的肩膀,皮肤细腻。
月光打下来,外露的肌肤染了点儿白玉的质感,下身是同色系的裤裙,刚刚被泼了可乐,侧边还染着污渍,明明人不算高,可比例却出乎意料的好。
薄幸望着宋知非轻快的背影,忽有些心猿意马。
他压下杂念,默念了两句心经,又唾骂了下自己不是人,全然没有责怪是宋知非先口误撩拨他的事实。
粉红小背包上的毛绒皮卡丘随着步调轻轻摆动,摆的薄幸闹心,他把包单肩背好,用手按住了乱动的皮卡丘。
毛茸茸的皮卡丘在掌心充盈着,吸引了薄幸的注意力。
他一时没看着宋知非,这姑娘就差点儿撞上了路边凸出的路标。
宋知非反应过来后迅速的往旁边窜了下,直直的撞向了斜后方的薄幸的肩膀。
“嘶…”宋知非行凶撞人,先吃痛的叫出声。
薄幸连忙扶住她肩头,帮宋知非站稳,温热的掌心触着细腻的肩头,体温互相递着,“没事吧?”
“没事。”宋知非摇摇头,踢了脚面前的路标。
薄幸还是上下把宋知非看了圈,确认人没伤着后,眉头才舒展开来,低声喊她,“过来走里面,别再撞上了。”
“哦。”宋知非委屈巴巴的同薄幸换了边。
相反的是这次是薄幸走在前面了,宋知非跟在他身后,去踩他被昏暗路灯拉出的影子,一蹦一跳。
薄幸偶尔回头,用余光看到宋知非动作,无奈的笑笑。
宋知非自己玩够了,才安心同薄幸并排走,路边还有几家卖宵夜的小店亮着招牌,五层小矮楼的窗户有明有灭。
他们就这样走在彼此都陌生的街头,夜色正浓,盛夏温柔的晚风从身边挤蹭而过。
前面是笔直的道路,橙黄的路灯一直向前蜿蜒,难望到尽头。
“所以你还没回答我,究竟为什么那么懂电影。”薄幸先开了口,低沉的嗓音在静谧的午夜里漾着。
许是宁静的月光下,最适合直抒胸臆。
身旁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薄幸跟着站定,他偏头,去看宋知非。
宋知非偏头,圆眼睛里浸了点点星光,她很认真的问薄幸,“是因为你觉得我只是个剧组打杂的,所以不配这么懂电影吗?”
“不是。”薄幸斩钉截铁的回答,他疑惑的点并不在于宋知非的身份配不配懂这些,而在于宋知非真的是打杂的吗。
宋知非发自内心的笑笑,抬手越过薄幸去勾自己背包上的皮卡丘,用力捏了下,卖萌叫,“皮卡皮卡!”
然后清咳了下,换了副严肃的表情,“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谁说能坐导演位子的就一定有坐那个位子的资本了?世界上有人规定过剧组打杂的就不能懂电影吗?”
“没有。”薄幸沉声表示认同。
“那不就得了。”宋知非扯了扯皮卡丘的耳朵,松开手,“我只是很喜欢看电影,虽然家里没什么钱,可我爸从前是街边卖dvd光碟的,我小时候就是看电影长大的,当时的光碟百无禁忌,我什么都看过,哪像现在,这个血腥暴力,那个有染风俗的。”
编到感人处,宋知非还使劲眨了眨眼睛妄图挤出两滴眼泪,“初中毕业之后再外务工,寝室是八人间,唯一的娱乐就是拿手机看电影,我是真的很喜欢电影,有部电影里说的好,人这一生就该死在热爱的事情上,所以我才放弃了当烧烤店领班,来剧组混的。”
宋知非不愧是个出色的编剧,凄惨剧情信口胡遍,还讲的有条有理,让人挑不出什么差错。
是个人就特么的能信。
薄幸是个正常人,所以他还真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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