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窗边对自己跑过来的小姑娘,笑得比窗外的美景还漂亮明艳,仿佛她跑向的不是自己,而是璀璨耀眼的未来。
是触手可及的未来啊。
卢醉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放在大腿上的另一只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痛意终于将即将夺眶而出的湿润逼了回去,她大口大口吃着面条。
这是自己吃过最好吃的,面条的味道,胜过一切山珍海味。
卿善坐到了卢醉的对着,双手捧着脸笑眯眯地说:好不好吃呀?
卢醉使劲点头。
一碗面很快见底,卢醉也是饱的实在吃不下了,不然她还想要呼噜呼噜将汤都喝光。
卿善笑:好了好了,你要是喜欢,下次我再给你做就好了。
卢醉:好吃。
卿善将边上装了桃酥的小盘子推过来,可惜道:哎,这个桃酥还没有吃,早知道刚才让你少吃一点,这个也很好吃的。
卢醉拿起一块,弯唇:你让我缓一缓,吃块桃酥的空间还是有的。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动静。
大门被人打开,有人来了。
卢醉的手一僵,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冷了下来。
很快,锁孔转动的声音,门被人打开。
身穿米白色皮草大衣的漂亮女人穿着高跟长筒靴进来,带来了好一阵寒冷气息还有冷香。柳桥的头发卷曲,精心打扮过,墨镜之下的红唇抹得很娇艳。
门咔哒一声关上了。
卿善都紧张了几分,她记得的,上次看到柳桥,她打了卢醉。
那还是半年多前的事情了。
柳桥摘下了自己的墨镜,看到家里面还有个小姑娘,眼底划过一丝惊讶,好像在脑袋里搜寻了片刻记忆才想起来卿善是谁,脸上挂着笑。
她说:卢醉,和妈妈去美国,车在外面等着了。
柳桥已经脱掉靴子走了进来,卿善有些局促不安,但还是礼貌性地说:阿姨好。
你好。柳桥点了点头,看着自己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女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都要过年了,你和我去国外过,我们今天飞。
她对卢醉招了招手。
卢醉的下颚线绷得很紧,在克制着自己几乎要控制不住的情绪。
过年?卢醉冷笑了一声,去看你和你的新家庭开开心心?
怎么说话的!柳桥皱眉,精致的眉眼有了一丝不耐,你想留在国内去你爸家?他那里有什么值得你去的?
卢醉忽然站起来,抓住了卿善的手腕:你先回家。
她肯定是很难过,连抓住自己的手劲都无意识的变大了。但是卿善没有挣脱,任由她将自己拉到门口。
柳桥在后面说:你是我女儿,难道你不和我走!我告诉你,你爸和他那个小情人不会有好下场,你听到了没有!
她的话激怒了卢醉,卢醉的步子停住,眼底仿佛冷的淬了冰,转头道:你有什么资格?
柳桥也被卢醉的态度气到,脸色也变了。
卿善开口:卢醉
走。卢醉将卿善轻轻推到玄关,就好像再次变成了那浑身是刺的样子,冷硬开口,你快走啊。
她背后的家庭是如此不堪和破碎,卢醉不想要卿善看到这些,一点也不要。
卿善快速将自己的靴子穿好,看了一眼餐桌。没吃的桃酥静静地躺在那里,还有没有收拾的面碗。
家里还是明亮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让人浑身发冷。
她只能压低了声音和卢醉说:吃饱了对不对?吃饱了就好,卢醉,你不要生气好吗?
面前的人眼底是清晰可见的暴躁和戾气,卿善真的好担心。
那双黑眸此刻不再生动了。
卢醉在心底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对卿善温柔了神色,伸手去将卿善的围巾抬上来罩在头上,回去注意安全,快点走。
门在自己的面前关上了。
卿善看到的卢醉转头前的最后一眼,眼中的温情尽消,只有冷漠。
卿善出门后,看到庭院外等着的黑色轿车,驾驶座上的年轻男人正在不断地看着自己的手表,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从里面出来。
她没走,而是走到了第一次来找卢醉时蹲着的小角落。
上一次在这个地方,还是夏天。今天过来,积雪上有了自己的脚印。
即使她没站在庭院里面,也能听到里面可怕的动静。
有人在砸东西,碗碟碎裂的声音,好多好多。
漫天的雪落在卿善的身上,头发上,卿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冷吗?她一点都感觉不到了。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那份对卢醉的心疼,疼得她快喘不过气。
如果这是卢醉不想让自己看到的,好,自己不看。
可是好疼啊,卢醉她一直,一直都是这样自己一个人撑过来的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只不过几分钟,但卿善却感觉时间流逝的特别慢。
卿善看到柳桥打开门走了出来,红唇卷发,仍旧精致,她戴好墨镜,走在雪景里娉婷又婀娜,走上了那辆黑色轿车。
小车疾驰而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卿善此刻终于和醒过来了一下,拔腿就往院子里跑,边跑边晃头,围巾从头上掉下来,还有雪花。
她站的很久了,有些雪花融化之后有水珠,又凝固。甚至卿善的睫毛上,都有一些成了白色。
卿善敲门,因为着急所以她敲门的声音很急促,卿善好怕卢醉不给自己开门。
好在门打开的时候,她看到了卢醉站在自己的面前。
卢醉看到站在门口的卿善,眼中的戾气顿时消散,变成了不可置信,甚至在这一刹那都忘了让卿善进来。
卢醉的身上,脸上并无伤痕。
卿善松了一口气,果不其然看到卢醉的身后,客厅,和厨房全都是一片狼藉,碎瓷片,碎玻璃全是,整个家就好像经历了一场浩劫。
卢醉张了张嘴,竟然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卿善小心翼翼地笑,仰着脸说:我刚刚才想起来,我忘记帮你洗碗了。
她又说:我可以进来吗?公 众 号 yuriacgn收集整理,更多资源欢迎关注获取
那样谨慎又那样的温柔,在小心翼翼维护着卢醉脆弱的尊严。
卢醉的脑袋在那一刻全都变成了空白,什么脾气什么父母,全都从脑子里被赶跑。她的眼眶立马红了起来,跟如梦初醒一般将卿善一把拉进来,又把卿善全身的雪全都拍落。
没有一句话,卢醉狠狠地将卿善抱进怀里,将头埋进了卿善的颈窝。
没有一句话,只有彼此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