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生闲愁。
事业有了, 爱情有了, 隗钰山突然间就失去了奋斗目标。冬日的暖阳下,他躺在摇椅上, 腿上盖着一条薄薄的羊绒毛毯, 目光眺望窗外皑皑白雪, 轻轻叹了口气。
莫迟今天和人约架,确切说是和隗钰山的三十九妈打架。作为月桂树的几十个妈之一, 那位崇尚暴力, 前几天找上门来,声称隗钰山和饕餮在一起, 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斗殴的地点定在郊外的小树林,隗钰山嫌弃那里蚊子多, 交代了莫迟一句千万别把人吃了,就赖在房中。
至于玄武最近忙着写论文,阴阳木埋头研究阵法, 试图帮助魔王产解开封印。
和这些人相比, 隗钰山已经不仅仅是无所事事所能形容, 纯粹是在虚度光阴。
正在鱼缸中游得畅快的照夜鱼冒了个泡:“十二次。”这已经是今天早晨以来它听见的第十二次叹息。
对此, 隗钰山本人也是无奈,他很羡慕那些精神奕奕的年轻人, 甚至还嫉妒在楼草坪上耍着太极拳的老人, 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追求。
“我也不想的。”隗钰山懒得转身, 连眼珠子都不愿意转动:“不如你来出个主意。”
照夜鱼在鱼缸中仰泳, 似乎在思索。
隗钰山再度叹了口气:“你平日里无聊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照夜鱼想了想,认真回答:“我就没有不无聊的时候。”
隗钰山总算动了,拿起一卷纸砸了过去。
照夜鱼从鱼缸中跳出来:“主人闭关的时候,我一般靠去给饭店打工和相亲打发时间。”
都是天雷滚滚,一时真不知道要先吐槽哪个,良久,缓缓问:“你,相成功过么?”
照夜鱼鱼尾重重一甩,下面的鱼缸瞬间裂了几条缝。
隗钰山已经从它的行动中窥见答案,不再追问。
照夜鱼吐了一连串泡泡后方才平复心情:“忽略结果,过程很有趣。”
隗钰山挑眉:“具体说说。”
照夜鱼:“你会遇见各式各样的奇葩精怪。有的还会留下小礼品,稳赚不赔。”
闻言隗钰山动了心思:“既然现在闲着,我们不如约两个看看?”
照夜鱼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他:“确定?”
隗钰山点头。
照夜鱼:“被那只小心眼的饕餮发现,你这就是作死。”
隗钰山:“我愿意。”
照夜鱼眼珠一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终选择同意。
作为相亲界的老手,照夜鱼手中有大把资源,很快就找到几个可以参加的联谊活动。隗钰山在旁边看得好奇:“不需要发个人信息?”
照夜鱼无奈:“又不是人类的相亲,我们玩的就是心跳。”
隗钰山觉得有理,事先什么都了解,未免太过无趣。
裹成粽子是对冬天的另一种尊重。照夜鱼打扮的花枝招展,还给鱼尾巴绑了蝴蝶结,被隗钰山揣进兜里,中途警告道:“长相气质佳的,要先紧着我,否则我回头就去给饕餮告状。”
隗钰山冷漠回应:“无妨,反正是你怂恿我来的。”
照夜鱼吓了一跳:“做树要讲良心。”
隗钰山‘呵’了一声:“日后你对我要马首是瞻,否则……”
按照照夜鱼的打算,原是想拿这件事当做以后威胁隗钰山的资本,不料这世上从来不缺狠人,隗钰山明显比它魔高一丈。
寒风凛冽,路上的行人都是低着头匆匆路过。作为植物,自然不喜这样的天气,隗钰山最近是懒散的作风,不想施法,全靠步行。
“就快到了。”照夜鱼惬意地窝在口袋里:“再过一个十字路口。”
五分钟后,隗钰山的脚步停在一家日料店,里面的老板也是精怪,照夜鱼主动冒出头和他打了个招呼。
老板是个光头,长着一副憨厚的相貌,看到它很是高兴:“自从你走了以后,店里生鱼片生意差了不少,要不要考虑继续来打工?”
照夜鱼摇头:“再说吧。”
老板有些遗憾,领他们去包厢。
雅致的小别间里坐着三女两男,精怪又不急着成婚,相亲多是图个乐子,这会儿看到植物类的品种还有一条鱼,纷纷有了兴趣。
照夜鱼羞涩地摆了摆鱼尾:“大家好。”
其余人笑着回应,隗钰山扫了一圈,一只山羊,两只鸵鸟,剩下两只是杂交的,说不上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