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苦笑道:“我出生在一个很偏僻的乡村……”
隗钰山疑惑。
男生解释:“我的祖上有海螺的血统,后来嫁给人类,到我这一代,妖族的血统已经十分淡薄,只能使些基本的小法术。”
隗钰山给他倒了杯水,示意可以继续。
男生:“我现在在城里上大学,前段时间家里人叫我回去,正当我准给出发的时候,突然收到发小的来信,他让我千万不要回去,家里人是要骗我去沉塘。”
照夜鱼突然清醒了,就连玄武也朝这里看了眼,最后还是隗钰山问出众人的疑惑:“你怕水?”
男生笑着道:“海螺怎么可能畏水。”
隗钰山想不通其中的逻辑,莫迟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既然是要沉塘,不如我们煮了吃,别浪费了。”
男生惊恐地瞪大双眼。隗钰山连忙勉强笑了笑:“他开玩笑的。”
莫迟眼中的渴望是如此强烈,以至于隗钰山的这句话根本不具备太大的说服力。
“沉塘并不是要淹死我,”男生畏畏缩缩:“它是我们那边的一种说法,被选中的沉塘者其实又叫做河伯的新娘。”
隗钰山觉得这个词莫名耳熟,碰了碰莫迟:“呈上朕的小学语文课本。”
莫迟静静凝视他,隗钰山心虚偏过头。
玄武最博学,皱眉道:“河神不是早就消失了?”
照夜鱼配合自家主人,装成老学究的模样:“什么河神,山神,这些靠着人类信仰形成的神灵随着信仰消失,它们的能力也在逐渐衰弱消失。”
玄武颔首:“山神还好一些,毕竟山上修着寺庙,有人供奉,河神早就没人信了。”
隗钰山自然相信他们的信息储备量,转过头问男生:“是不是其中有误会?”
男生深吸一口气:“在我小时候,村子里的人都说河神消失了,我那时经常受到欺负,就威胁那些打我的坏孩子,说河神会来收拾他们的。”
隗钰山倏地静默。
男生:“说多了,我逐渐开始对河伯的存在深信不疑。”
随着他话音落下,满室的死寂,男生有些紧张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蠢?”
隗钰山没有开口,玄武缓缓道:“谎话说了一万遍就成了真理,你的遭遇,倒是和某人有些像。”
某人是谁,不言而喻。
隗钰山觉得心灵再次遭受重创,忍不住为自己平反:“谁还没个年少无知的时候。”
男生点头,对他的话深以为然。
照夜鱼凉飕飕道:“你们该做个基因检测,看是不是难兄难弟。”
一个假装是仙杏,装的自己都忘了本体,还有一个更厉害,靠着单纯的信仰力量,让河神复苏。
男生坚持道:“虽然我只是一个平凡的海螺,但婚姻开不得玩笑。”
隗钰山瞥了眼莫迟……跟人家学学,婚姻是何等的神圣,怎么能因为贪图几个杏子成日琢磨入赘。
莫迟视若罔闻,沉吟片刻反而道:“可以随他去村子里走一趟。”
隗钰山纳闷:“何时学会的助人为乐?”
莫迟还未回答,照夜鱼忽然道:“莫非传言是真的?”
隗钰山凉飕飕道:“话说一半会被打死的。”
照夜鱼摊摊鱼鳍:“据说河神有一种神奇的能力,可以卜算出前世今生。”
隗钰山眼前一亮:“当真?”
照夜鱼努努嘴,它只是听过传闻而已,莫迟这时才道:“有些夸大了,不过河神能看到人的过去,这种能力在精怪身上要减弱不少,具体能看到多少视双方能力而定。”
“是不是过于巧合了?”隗钰山暂时压制住喜悦,他正愁如何知晓自己的过去,就有人送上门告知河神的存在。
如此心想事成,不怪乎会忍不住阴谋论。
莫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发生在你身上,就不必多想。”
玄武做出同样回应:“有没有考虑过其实你不是树,本体是锦鲤?”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从前有一条锦鲤,他先是把自己催眠成一棵月桂,后来又假冒仙杏。
隗钰山:“……绝对不可能。”
——他只是失忆,并不是失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