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昨日睡得太多,今日下马车时,洛伊儿精神尚算不错,刚下马车,就看见颇有些兴奋的庆雅,因着她们停下来的这条街道着实热闹,庆雅很快就跑过来挽着洛伊儿说话。
被占了位置的方瑾凌淡淡地朝她看了一眼,庆雅似察觉到什么,抬头去看,却看见三皇兄冷淡至极的神色,她倒是并没有感觉不一样,在她看来,三皇兄一直如此。
只有洛伊儿看得掩唇轻笑,不过她也只当作不知,同庆雅亲亲热热说着话。
豫州知府得了消息,早便在城门口迎着了,一行人被安排在一处别院内,住宅很大也很美观,看得出来,是特意收拾装扮过的,每个主子都能分得一个院子,还有侍卫等人的休息处。
方瑾凌也同洛伊儿说过,到了豫州城之后,应该会停下几日,洛伊儿便知晓他们在此处也有事要忙碌。
刚到院子里,方瑾凌便离开了,连同跟过来的官僚一起,整个院子里除了洛伊儿和庆雅之外,就剩下了侍卫和奴才,因着公主出游,圣上如何也放心不下,便在原本两百侍卫的基础上又拨了两百侍卫来,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一路走来,十分招摇。
盼思吩咐着下人收拾房间,别院中还留着原先的下人,这些人都十分谨慎小心,在盼思拿着熏香在屋里点着之后,玲珑就走进来,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还有些兴奋:
“王妃,刚刚奴婢打听了一下,今日是七夕节,豫州城今日晚上的时候会十分热闹,王妃要不要出去走走?”
洛伊儿恍然,怪不得刚刚看着街道上还似人满为患一般,现如今已经傍晚,按理说该是渐渐清冷下来了才是,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原因在内。
不待洛伊儿给玲珑回答,庆雅就派人来说,想要晚上出去凑热闹。这下子,洛伊儿也不需要多想了,只吩咐盼思晚上多带些人,定要保护好公主的安全。
她不在意张扬些,虽然可能会破坏些气氛,但是在她心中,没有什么比安全更来得重要了。
更何况,今年年初起,圣上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了,储位之争越来越紧迫,虽然靖王看似占尽了先机,但是圣上一日不立太子,朝中便一日不会消停,谁也不知道圣上心底如何想的。
当初梧州和凉州一行,靖王在百姓中的名声十分好,可是说是十分得民心,更不用说,他曾三年让西凉国战败投降,民间靖王的呼声应是最大的。
但是,温王这些年的势力也丝毫不可小瞧。
衢州知府十日前满门丧命,此番方瑾凌南巡,便是奉了圣上的旨意,要查清此事真相。
方瑾凌曾与洛伊儿说过,这衢州知府是七皇子禹王的人。
七皇子,是最小的皇子,今年不过刚刚及冠,洛伊儿初知道此事的时候,还满目讶然,然后才惊觉,在这里,不管是谁,绝不可因其年幼而小看他。
当年靖王行军打仗时,也不是是十六之龄而已。
洛伊儿那日还与方瑾凌说,果然人不可貌相,毕竟七皇子瞧着和善,还带着些稚气般,往日与几位皇子关系似都不错,也一直都是无心于权势的模样。
还是方瑾凌神色平静道:“同是父皇亲子,谁又甘心在旁人之下?”
洛伊儿隐隐能猜到,方瑾凌应是知晓衢州知府灭门惨案的真相的,但是却不知他这一行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不管如何,如今京中情势严峻,她不得不小心些,这也是方瑾凌坚持要将她带在身边的理由。
他手握兵权,圣上身子骨越来越差,若是在他离京这段的时间出了差错,那洛伊儿的安危便得不到保证,毕竟,皇城那么多皇子,往日靖王爱护王妃那么明显,将把柄弱点放在敌人眼前,他怎么可能放心得下?
用晚膳时,方瑾凌也没有回来,此行明面上的目的是衢州,但是瞧着方瑾凌的样子,似要在豫州停留一段时间,所以洛伊儿也有些摸不清方瑾凌真正的目的。
晚膳是洛伊儿和庆雅一起用的,庆雅还和洛伊儿抱怨,说是洛齐彦身子不好,让洛伊儿劝着靖王,不可奴役他。
听得洛伊儿直发笑,也没有心思去再想旁事。
两人用完膳后,便收拾了一番,带着下人朝外面走去,身后跟着便衣侍卫,足足十多人,更不用说隐藏在众人之间,暗暗保护两人的人。
便是如此,庆雅看着身后跟着的人时,也睁大了眸子:“伊儿,你带着这么多人作何?”
她瘪了瘪嘴,两人的丫鬟本就不少,再加上侍卫,便足足二十多人,外面街道上拥挤,这该如何逛街?更何况,如此这般,也未必太过扫兴了些。
洛伊儿轻笑着说:“公主安全最重要。”
顿了顿,她又压低声音道:“这段时间,公主的安全应多仔细些。”
毕竟,庆雅身份也有些特殊,圣上最宠爱的公主,养母是温王生母,偏生夫家又早已站到了靖王身后,若是有人拿她作妖,最起码的,洛齐彦摆在中间,定是要左右为难的。
庆雅一愣,她也不是傻子,只是没有那么敏感罢了,旁人也从不曾与她说朝事,听着洛伊儿这般说,她便隐隐察觉到什么,立刻无声点头,不再对身后跟着的侍卫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