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景帝要离开之时,他突然转身看向皇后,皇后面色一白,差些就当场跪下,她背后生了冷汗,紧紧捏着椅柄站起来,刚勉强勾起唇角,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景帝移开视线,连多看她一眼都吝啬,冷寒道:
“皇后日后还是多在坤宁宫修身养性!”
这还是景帝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皇后如此不客气,底下的大臣都低着身子,不敢抬头看,即使如此,皇后依然觉得脸上火辣辣得疼,她身子瘫软倒在张嬷嬷怀里,声音颤抖着回答:
“臣妾遵旨。”
不过短短四个字,她却似乎脱了全身的力气,只能狠狠抓紧张嬷嬷的手臂,才没有让自己失态地跌落在地。
没有人知道,景帝的一番话会给皇后带来什么打击。
唯独知道的张嬷嬷也只是低头不吭声,即使手腕处被皇后掐的青紫,她也只是扶着皇后,死寂地听着景帝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
皇宫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洛伊儿耳里,她早有所料,并不是很在意。
她的伤口已经长好,只是还留下了疤痕,只能听御医的话,用凝脂膏淡去疤痕,是以,她最近的心情也不算好,便是不进屋伺候的小丫鬟,闲暇时也不会聚在院子里闲聊,唯恐扰了主子的安宁。
盼思轻柔地替她抹好膏药,薄薄的一层,带着些许清凉,洛伊儿微蹙起眉尖,却是并未说什么。
此时她刚听完玲珑将宫中的事说完,不太感兴趣地挥手让玲珑下去,盼思有些疑惑地问道:“小姐,流言一事解决了,怎么不见小姐高兴?”
洛伊儿淡淡扬起眉梢:“我自是高兴的。”
她面上连往日的笑意都不见,盼思低垂下头,对她的话将信将疑。
洛伊儿瞥了她一眼,葱白的指尖从锦被上的纹路滑下,轻柔道:“流言的事既然已解决,便不必再多想了。”
“小喜那边可有了什么消息?”
说起这个,盼思就连忙收了心思,蹙眉道:“并无。”
顿了顿,她有些迟疑道:“小姐,会不会是那人发现了我们调查他?”
洛伊儿倚在靠枕上,里衣微敞,露出大片如白瓷的肌肤,余留一缕青丝落在她精致的锁骨上,轻柔的烛光打在她身上,透着些许温柔,又似乎只是假象。
她撩起眼皮:“若真的是那人,他自然已经发现了。”
盼思还想说什么,洛伊儿却是蹙眉看着她:“你慌什么!”
她眸子泛起丝丝凉意:“盼思,你往日最是沉着冷静,莫要让我失望。”
盼思想到自从那日明净寺失火以来自己的失态,便是脸色一变,跪地请罚:“盼思知错。”
洛伊儿扫了她一眼,知她心底有分寸,便浅浅地阖上眼眸:“继续盯着,退下吧。”
与此同时,洛茜正带着碧玉在落云阁里漫步走着。
晚膳时,碧玉见她情绪尚有些不佳,便提议她出来散步消食,洛茜无事,便应了下来。
如今的落云阁有些安静,三楼上的洛樱自从那次手链事件后,就没有再主动招惹洛茜,也因此,洛茜倒是过了几日安分日子。
她穿着青色的长裙,面上带着几分清冷,月光漫漫,为她添上几分仙雅之色,碧玉扶着她,眸色微闪了闪,似乎有片刻失神,洛茜淡淡看向她:“怎么了?”
碧玉摇头,带着些许笑意:“小姐真好看。”
她话音格外真诚,洛茜也不禁弯了弯嘴角,只是这份温情没有持续多久,洛茜扶着碧玉的手,远远站在一旁,看着远处杨树下鬼鬼祟祟的身影。
半晌,她才嗤笑一声:“我便知,安然无恙的日子不会太久。”
碧玉张了张口,黯然垂下眸子,心知她说的话不假,也不敢多劝。
洛茜没有打草惊蛇,拉着碧玉躲了起来,等到那边身影消失后,她才带着碧玉走上前去,看着那棵杨树下的泥土有被翻过的迹象,眼底寒意一片:
“挖出来,我倒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碧玉没有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找来小铲子,静悄悄地蹲在地上,自己动手挖起来,东西藏得并不深,碧玉很快就将东西挖了出来。
是一个木盒。
木盒打开后,碧玉脸色大变,直接扔了木盒,里面的东西颠倒出来,洛茜看到后,也是禁不住退后一步,碧玉早已脸色吓得惨白,一脸惊恐盯着那个木盒,她颤着音:
“……小姐,那是……”
洛茜拉住她,盯着那物,眼底猩红恨意,她压低声音:“莫要声张,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