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伊儿终于抬起头来,脸上露了些许笑意:“回来了?”
盼思弯唇:“是,未能及时给小姐请安,小姐赎罪。”
洛伊儿颔首,轻柔道:“起来吧。”
她婷婷站起,双手交叠于身前,只听洛伊儿道:“玲珑,你先下去。”
玲珑点头,退下。
屋内只剩下两人时,洛伊儿轻叹了口气,抬手捏了捏眉尖,盼思见状,走到她后面,轻柔替她揉捏着太阳穴,有些不解地轻声问:“小姐这是怎么了?”
洛伊儿闭着眼,任由她服侍着:“府中的事听说了吗?”
“嗯,红豆今日下午已经与奴婢说了。”
洛伊儿指尖敲了敲桌面,淡声道:“落云阁的事由你接手,回头让玲珑将事情悉数与你说明。”
“小姐,玲珑管得不妥?”盼思有些不解,玲珑是她一手□□出来的,按理说,万不该出纰漏才是。
洛伊儿摇摇头:“那倒不是,只是她终究是接手得晚,尚有些不熟悉,而落云阁在府中还有哪些人手,我要尽早知道结果。”
盼思明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洛伊儿向她招了招手,盼思低头附耳凑近,洛伊儿轻声说了两句,盼思眼底露了几分惊讶,面色郑重地点了点头。
“小姐,天色晚了,您该休息了。”
伺候她入睡,盼思才从房间里走出去,玲珑正低着头等在外面,她皱了皱眉,说道:“你跟我来。”
又看向一旁几个丫鬟,面色沉稳:“你们几个,好好守着。”
耳房里,盼思看着玲珑,平静地说道:“小姐让我接手落云阁一事,你先将你查到的结果与我说说。”
等着玲珑说完,盼思见她似乎有些失落,皱起眉头:“给我收起你的情绪,我不过出府一个月,将云霞苑交到你手里,原想着让你在小姐面前立功,可是你呢?竟能让五小姐买通院里的二等丫鬟,甚至连落云阁的事情,一个月都未查到结果,还好意思委屈?”
玲珑咬咬唇:“我不是委屈,我只是害怕小姐对我不满。”她深深低下头,不敢去看盼思的神色,盼思自小陪着小姐长大,如今盼思已经二十岁了,却是为了小姐并未嫁人,自己更是她一手□□出来的,她对于盼思自然没有一丝不满,只是害怕小姐对她失望。
盼思眉头松了松,道:“行了,小姐并未对你不满。”
玲珑有些惊喜地抬起头,见盼思面色不假,才着实松了一口气,又听盼思说道:“院子里的事宜,依旧由你来管,现在快将落云阁的事与我说说。”
玲珑没有想到小姐居然没让自己把院子里的权力交还给盼思,可是此时也来不及多想,连忙将自己最近查出来的消息,说与盼思听。
盼思听罢,略微皱起眉头,说道:“你照看着小姐,我出去一趟。”
她趁着夜色出了云霞苑。
……
“啪嗒——”
“废物!”
温王府书房,传来一阵卷折落地的声音后,又传出一道阴凉斥声。
方瑾瑜负手背在身后,站在书桌前面,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跪着的安崇:“前前后后派了十多波人手,靖王竟然丝毫未伤,真是无用!”
安崇叩头:“属下无能,求王爷息怒!”
昏暗的书房里,气压十分低沉,方瑾瑜看向一旁的暗卫:“你,继续说。”
暗卫跪在地上:“今日宴会时,靖王和洛小姐在太幽湖相遇……”
话未说完,头上便砸下一本卷折,让他猛然闭上嘴,只听见上首温和中带着无限凉意的声音:“很好。”
安崇和那暗卫只觉一阵胆寒,背后沁凉了一大片,埋首跪在地上,不敢发出声音。
方瑾瑜又重新坐在位上,眼底神色明明暗暗,他心底自然清楚,如今方瑾凌已然安全回京,他不能再像之前那般轻举妄动。
他看了地上跪着的两人,闭上眼睛:“滚出去。”
两人无声退下,安崇低头守在书房门口,心底有些叹息,王爷总是在遇到洛小姐时,容易失了理智,如此,可如何是好。
书房内的方瑾瑜,他平静地坐在椅子上,他手搭在书桌上,细看,他手中握着一个香囊,那香囊已经被洗得泛白,他却视若珍宝地将那香囊捧在手心,他眼底藏着一丝执拗,他抬起修长的手指抚了抚香囊上刺绣的纹路,嘴角却是挂着一抹温润的笑,低声呢喃:
“……别忘了……应我的……”
不知过了多久,等在外面的安崇终于听到屋内传来声音:“进来。”安崇听他声音已经恢复如常,面色放松了些。
他推开门进去,就见王爷正持着笔,在写着什么,他抬起头,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听说苏南那边来了一商队?”
“是,是一队茶商,听说他们商队有一种松针花茶,极其出名,在虞国深受高官贵族的喜爱。”
方瑾瑜温和地点了点头,眸底似乎有一丝暗色:“买下来。”
安崇早有所料,低头应下。
他抿了抿唇,终究低声开口道:“王爷,如今靖王已经回京,我们不……”
话说到这里,他就再也说不下去,眼前的温王已经含笑看向他,明明是带着笑,却让他感觉到入骨的寒意,沁入心扉,甚至额头也溢出丝冷汗,他低下头:
“属下多嘴,王爷恕罪。”
方瑾瑜复又低头勾出字的轮廓,道:“退下吧。”
安崇无奈,拱手退下。
……
清晨,洛伊儿是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的,盼思刚从外面摘了一捧白兰花进来,浅笑着插入花瓶里,隐隐绰绰见床纱内的人影坐了起来,她又连忙掀开床帘,对着洛伊儿道:“小姐醒了?”
洛伊儿半仰着头,微蹙着眉尖,盼思见此,问道:“可是院子里吵到小姐了?”
盼思见她似乎还没有解困,便没有扶她起床,将靠枕放到她身后,洛伊儿窝在靠枕上,才睁开眸子,淡淡问道:“外面在干什么?”
盼思笑道:“院子外的那颗槐树枝头长进了院子里,夫人让人来修剪下,才闹出的动静。”
外面的动静未停,这一番功夫后,洛伊儿也彻底醒了困,她扶着盼思的手下床,扫了一眼屋子里,问道:“玲珑呢?”
这些日子,玲珑服侍惯了,乍然醒来后没看见她,还略有些不适应。
盼思让人扶着她,从一旁的小丫鬟端着的托盘上捧一碗盐水递给洛伊儿漱口,一边笑道:“小姐忘了?今日是十五,玲珑去管家那里领院子里的月钱了。”
洛伊儿洗漱之后,换上了一身舒适的长裙,坐在梳妆台前,让丫鬟为自己上着妆,这时,玲珑也正好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是膳房送来的早膳。
玲珑笑着:“猜到小姐醒了,便让人将膳食端了上来。”
在洛伊儿用膳的时候,玲珑在一旁说着她去领月钱时遇到的事:“今日到管家那里领月钱的时候,刚好遇见了大小姐身边的青灵。”
洛伊儿扬了扬眉,这青灵不是早已失宠了吗?她问道:“那个碧玉呢?”
玲珑掩嘴笑了笑:“当初碧玉碎了二小姐的玉镯,被罚了一年的银钱,她哪里还会去管家那里心烦啊。”
洛伊儿每日都要去芳韵堂那里学习,今日,她在芳韵堂留用午膳。
六月天,便是静静站在外面,不消一会儿,都能汗流浃背,洛伊儿素来不耐热,可是每日在楚氏醒来之后去,午休之前离开,都正是最热的时候,一旁的丫鬟小心打着扇,却是扇出的都是热风,惹得洛伊儿略微烦躁地皱了皱眉,打断那丫鬟:
“停,别扇了。”
小丫鬟立刻停下动作,虽有些不解,却是不敢问,心底也松了口气,这艳阳天,无论做什么都是燥热的,她也趁机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走到花园的时候,洛伊儿突然顿住,瞧着远处左顾右盼、小心翼翼溜进竹林小径的人,那人动作很快,错眼间,人影就消失不见,洛伊儿眸子里的神色淡了淡,她偏头对着一旁的玲珑道:
“刚刚看见了吗?”
玲珑素来谨慎,自然看见了那人,她点点头,就听见小姐说道:“派人查查。”
等玲珑应下之后,她又继续带着人朝云霞苑走,只是突然,她轻笑了一声:“如今倒真是多事之秋,什么牛神马鬼都跑出来了。”
玲珑想着刚刚溜进竹林的那个熟人,心下叹了口气,道:“再如何,也逃不过小姐的慧眼。”
“不,我只有一双眼睛,可盯不住那么多作妖的人。”
她垂下眸子,轻声喃喃:“苏氏的下场居然都没能给这府中的人警醒,呵……”
玲珑接话:“总有人不见棺材不落泪,小姐又何必替她们惋惜。”
洛伊儿扶着她的手,目不斜视:“倒不是惋惜,只是蚊子多了,也令人心烦。”
纸伞早就被玲珑接过来,一群丫鬟落后五步,远远地跟着,深深埋着头,当下人久了,就能明白一个道理,谨言慎行,不该听话的时候就要当自己是个聋子。
六月的天,上一刻还是艳阳天,下一刻便是倾盆大雨,淡青色的烟雨砸在纸伞上,油纸伞上的墨色油画渲染开,枝头的树叶经不住垂落,玲珑变了脸色,望了望天,将洛伊儿护在纸伞中,自己淋了满头的大雨,她看着不远处的凉亭,着急道:
“小姐,我们先去凉亭避避雨。”
一行人被大雨拦在了凉亭里,玲珑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雨水,才仔细打量着洛伊儿,见她除了衣摆处,其余地方都未沾上雨水,才放下心,刚要开口说话,就见小姐突然走到凉亭边,伸出玉手接住一捧雨水。
就在玲珑疑惑的时候,就见她突然转过头来,指着外面的地面,对着玲珑轻柔地笑:“瞧,地湿了。”
玲珑眸子微微睁大,朝一旁的竹林看去,这外面的地面都已经被打湿了,更何况是竹林里的泥地,那岂不是走过便留痕。
趁着雨势减小,玲珑连忙护着洛伊儿回了院子,之后,又赶紧去查刚刚的事。
天色渐暗,红豆从外面走进来,行礼后道:“小姐,刚刚渠福院那位在小花园里遇到侯爷,将侯爷请去了。”
红豆说这话的时候,撇了撇嘴,不知心中如何想法,渠福院那位是二小姐的生母,邱姨娘,往日后爱占些小便宜,尚有些恩宠,不过是因为她会看眼色。
府中除了清姨娘外,邱姨娘身份便是最低的,她曾是老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后来在年龄正好时赐给洛煜安做贴身丫鬟,也许正是出身的问题,她总有些小家子气。
等到楚氏嫁入府中后,直到怀上了长子,无法侍寝,才由楚氏做主,提了邱氏为姨娘,当时的侯爷和楚氏似乎还因此置气,却不知为何,侯爷一直不喜邱氏,连带着对二小姐也淡淡的。
邱氏也知,在侯府后院,真正做主的是楚氏,所以在那些年,她日日请安从不落下,伺候主母用膳也不假人手,也许也是因为她的懂事,她后来才有了二小姐。
直到她有孕后,才免了请安,也就此,楚氏罢了所有姨娘的请安。
所以,听到红豆的话时,洛伊儿不免有些惊讶:“邱姨娘?”府中现如今只有三位姨娘,在外拉人这事,只有当初得宠的苏氏做过,而邱姨娘和关姨娘却从来都是极老实的。
红豆点头:“对,侯爷似乎是想去芳韵堂的,却半路上被截去了。”她猛然咬唇闭嘴,意识到自己不该非议主子。
洛伊儿却没有在意这点,摆摆手,示意她下去,她微蹙着眉,倚靠在紫檀木椅上,一手搭在椅柄上,指尖无意识地从椅柄上滑过,眸子里闪过一丝深意。
玲珑见她如此,低头道:“小姐,下月便是七月了,二小姐的及笄礼快到了。”
洛伊儿恍然:“那便是了。”
府上二小姐洛芙的生辰在七月二十八,如今不过只剩一月有余,夫人和侯府都丝毫不提此事,也无怪乎二小姐和邱姨娘会急了。
洛伊儿摆摆手:“罢了,此事娘亲自会处理。”
……
也许是因为今日下了雨,外面有些沉闷,夹杂着夜间的凉,冷风沙沙作响,落云阁里点着一盏暖昏烛灯,上面挂着一层灯罩,发出淡淡的光。
屋里只有洛茜和碧玉两人,洛茜坐在床榻上,看着眼前的神色尚有不解的碧玉,蹙眉道:“如何?你可有把纸条送到她的房里?”
碧玉弯着腰,整个落云阁十分安静,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她刻意压低声音:“今日她到膳房值班时,奴婢亲自放进去的。”
洛茜依旧没有放下心:“没有被其他人发现吧?”
“小姐放心,奴婢是绕着近路回来的,那条小路平日走的人很少,当时大家都在值班,不会发现奴婢的。”
洛茜此时才松了一口气,她一手扶着栏杆,半阖上眸子,遮住眼底的情绪。
碧玉咬唇,想到小姐让自己今日做的事,心里满是不解,忍不住问道:“小姐为何让奴婢送那样的字条到小喜房间?”
洛茜突然睁开眼睛,眼底一片冷意,吓得碧玉浑身一个涩缩,就听见她冷笑道:“我只是讨些利息。”
碧玉疑惑:“那小喜真的会来吗?”
“会来的,毕竟……”洛茜低垂下眸子,毕竟她用的可是那人的笔迹。
她与那人朝夕相伴七年,对那人再是熟悉不过,曾为了心底羞于难言的情绪,她曾一点点临摹他的字迹,却没有想到,竟会在这时用上。
小喜……
洛茜眼底微凉,前世清姨娘去世后,她身边留下的丫鬟,却在后来,出现在宫中。
她不知道姨娘的死是否与小喜有关,可是这一世,她一定要杜绝所有可能,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她眼底划过一丝狠厉,让碧玉缩了缩肩膀,咽下口中依然不解的话。
等到碧玉退下后,房间里只留下洛茜一个人,她从床上下来,轻步走到灯盏前,拿开上面的灯罩,猛然升高的烛火照在她脸上,在她眼帘下印出一些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却莫名让人发寒。
她面无表情,拿起一旁的剪刀,对着烛蕊一剪,屋中瞬间暗沉下来,在黑暗中,她慢慢走到床榻上,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将自己紧紧抱住。
膳房值班的人几乎是最晚回房间的人,小喜回去的时候,整个院子已经安静了下来,她静悄悄地打了水,洗漱一番后,没有打扰其他睡着的人,躺进了被子里。
她翻身之际,突然从枕边摸到一张纸条,她一顿,从床上坐起,看着一旁熟睡的几个膳房的人,她皱了皱眉,这纸条从何而来?
她暗自观察了半炷香的时间,确定其他人都是熟睡,并没有半分异样,她伸手拿过桌子上的灯盏,靠在窗边,对着黯淡的烛火,打开纸条,她猛然瞳孔一缩。
这字迹……是主子的……
小喜脸色微变,将字条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这是主子的字迹无疑,只是……主子为何突然会传信给她?
她沉下神色,将字条卷成一团,面色无常地放进口中,待咽下后,她才闭眼重新躺在床上。
字迹是主子的没错,只是,主子之前传令皆是派人传话,为何这次是书信?主子那般谨慎的人,不该如此才是……
隔日是小喜休息,等到众人皆起床后,她才慢腾腾地从床上起来,她洗漱好,像往常一样向院子外走去,她走到花园里,与人说了一番笑,不到午膳时间就回了房间。
她虽然已经让人去问了主子是否有传令给她,但是,为了确保万一,她必须前往纸条上所说的地方。
洛茜如何也想不到,即使她知道小喜是那人的暗子,即使她用了那人的笔迹传达了指令,可是却依然没有彻底取信于小喜。
不过,对于她来说,只要小喜来了,那她的计划便成功了一半。
云霞苑,盼思匆匆走进来,掀开帘子,见洛伊儿还在用膳,她敛下脸上神色,走到一旁亲自持筷为她布菜。
洛伊儿见她进来时的神色,就知她查的事情是有结果了,她又用了两筷子,才停下,轻柔道:“撤下去吧。”
扶着盼思的手臂走进内室,屏退下人后,洛伊儿卧在软榻上,倚靠在窗边,接过她送上来的碧螺春茶水,才抬起眸子,道:“说吧。”
“小喜那边有消息了,”盼思知道小姐重视这件事,没有停顿地继续说:“今日我们的人看见小喜去了花园,同人谈笑了一番后,就回房了。”
“而之后,有人见到花园里的那人从侧门那里出去了。”
洛伊儿颔首:“她去了哪儿?”
盼思皱了皱眉头:“她去了外面的一间糕点铺子,很快就出来了。”
“奴婢让人查了小喜和那丫鬟的来历,发现小喜在府中已经待了五年了,而那个丫鬟则是与小喜一同入府的,最重要的一点是……”
“那个丫鬟似乎有个哥哥,她哥哥每隔三日都会向温王府送菜。”
盼思话音刚落,屋里便传来茶杯与桌面相碰的清脆声,她惊得抬起头看向自家小姐。
洛伊儿脸上的笑意早已淡了下来,微凉的话从她形状姣好的粉唇中淡淡吐出:“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
“小姐?”
洛伊儿没有理会她的疑惑,凉凉的目光投到窗外的栀子花上,用旁人听不清的声音低声喃喃着:“我便说,她又怎会毫无动静……”
若是她猜的没错,那么洛茜定然会有所动作,而且能让自己觉得小喜定然与她有关。
洛伊儿眸光一闪,她突然转过头来,看向盼思:“盯着小喜,瞧着她最近是否会朝落云阁、梨园等方向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给各位小天使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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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文《大佬逼我和男友们分手(穿书)》,小天使可以去我的专栏,看看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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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隔日,洛伊儿从芳韵堂回来时, 小喜那边就得了消息。
“是青灵传回来的消息, 昨夜里, 她瞧见碧玉偷偷摸摸溜出落云阁, 她便跟了上去, 然后在离落云阁不远处,她看见了小喜。”
洛伊儿眸子里神色微深:“两人可有交谈?”
盼思摇头:“无, 青灵说,碧玉只是出去了一趟, 甚至都没有和小喜见面,匆匆路过梅林后,小喜才到梅林,在梅林里待了将近半炷香的时间, 才回去。”
洛伊儿听罢盼思的话, 沉默了片刻, 似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哎,青灵不得用了。”
盼思低头,没接这话,心底却觉得小姐说得没错,暴露的暗子便已然失去了她的价值。
洛伊儿抬眸, 浅浅笑道:“她不是想从落云阁调出来吗?”
青灵如今不得洛茜信任,在落云阁中渐渐没了地位,她自然受不了如此差别待遇,早些日子就央求玲珑给她带句话, 希望洛伊儿能将她调出来。
她嫩白的指尖抵在碟子里的桂花糕上,轻轻捻着,盼思瞧着那成了碎末的糕点,眸色微闪,片刻后,移开了视线,低下身子,就听见小姐轻柔的声音:
“告诉她,此番事了,我便放她出府。”
洛伊儿遥遥看向东南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柔柔的笑,收回视线,她轻捻着手中盼思刚交上来的纸条,撩了撩眼皮,将纸条复又交于盼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明意味道:
“让那人照着这字迹再临摹一张纸条,就写着……”她贴近盼思的耳畔,轻声说了几个字,她眸眼弯弯,里面笑意愈深。
处于侯府东南方向的只有落云阁里,住着两位主子,洛茜昨夜里直到等到消息,方才歇息下。
自从上次五小姐随着三小姐出府了一趟,回来后便很少出着落云阁,此时洛茜听着楼上的动静,从梳妆台择了一支玉簪插入自己的发髻。
碧玉在一旁为她添上两抹胭脂,府中其他人可能都不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但是大小姐自然不会忘记,因为今日是她生母清姨娘的生辰。
清姨娘在府中地位尴尬,自然不会有人特意记得她生辰。
洛茜素来清冷的面庞上,今日也带了些许温情,她朝着碧玉吩咐道:“将我之前缝制的那两身衣裳带上。”
她打开梳妆台上的锦盒,里面是一串珍珠手链,清姨娘喜欢圆润饱满的珍珠,当时在楚氏身旁当大丫鬟时,楚氏也知她喜好,素来赏赐,也会投其所好。
只是后来发生了那些事后,清姨娘整日素衣裹身,都不曾带些首饰了。
洛茜抚着那珍珠手链,眼底似有些落寞,这条手链还是她未重生之时,她鼓起勇气向父亲讨要的,当时的洛芙还排遣了她一句:“大姐尚在豆蔻年华,怎么会喜爱这物。”
这串手链虽饱满漂亮,却的确不适合她。
即使重活了一世,洛茜想到当时父亲看向自己的眼神,依旧觉得心中一凉,虽然当初父亲最终还是将这条手链给了自己,可是他那意有所指的一句:
“你们母亲悉心照顾你们多年,莫再让她费心。”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皆数破碎,她临死前,都未曾将这条手链送出去。
她将锦盒合上,遮住眼底情绪,才站起身,清冷道:“走吧。”
她领着碧玉和青灵朝梨园的方向去,三楼的洛樱听见动静,从窗台探出脑袋,疑惑地问茯苓:“她这是去哪?”
茯苓想了想:“应该是去看清姨娘的。”
洛樱眼睛一亮:“好啊,母亲说过,让清姨娘好好在梨园养病,其他人无事不得打扰,大姐她是公然抗令!”
“也许大小姐是有什么要事呢?”茯苓抿唇,劝了一句。
洛樱翻了翻白眼:“她能有什么事?去,派人告诉二姐,就说大姐朝着梨园前去了,快一些!赶在大姐到梨园之前!”
茯苓下去后,洛樱想着,还是不放心,自己带着嬷嬷匆匆下了楼。
嬷嬷苦苦叫道:“我的小姐,您这是又要干什么啊?”
洛樱生母高氏是凉州知府的庶女,同苏氏一样,是洛煜安虽皇上南下时带回来的,这嬷嬷便是同高氏一起进府的,高氏当初难产后,楚氏也没有为难她,直接让她跟在洛樱身边,这也是念着高氏生前安分守己的情分。
洛樱朝着她撅了撅嘴,撒娇道:“嬷嬷,你快随我来拦住大姐,当初她在母亲面前告我的状,这一账,我还没有同她算呢!”
嬷嬷素来宠着她,此时同样也拦不住她,只能跟在她身后,朝着洛茜离去的方向追去。
她知道洛茜要去梨园,所以直接抄了近路,在小花园那里,她站在小径上,瞧着洛茜等着正安静地朝着方向走去,洛樱看向怀里抱着包袱的碧玉,眸子一转。
就在洛茜一行人即将走近之时,她突然叫了一声,冒冒失失地冲着洛茜她们方向直冲而去,洛茜听到声音抬头,看见她惊慌地跑过来,眉头狠狠一皱,不知她又要干什么,眼看着她就要撞上来,来不及过多思考,身子一侧,避开她。
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见身后传来几声惊呼,她匆匆转过头去,脸色一变,忍不住怒道:“洛樱!”
前方地上,洛樱和碧玉摔成一团,洛樱正一脸痛苦地扶着腰,满脸的委屈疼痛,似乎要哭出来一样,碧玉刚刚被她狠狠一撞,又当了垫背,疼痛袭来时,她脸色几乎一白,手中捧着的东西洒了一地。
跟在洛樱身后的嬷嬷此时突然扑上去抱住洛樱,一脸疼惜道:“小姐,您怎么样了?”
洛樱趴伏在她怀里,哭出声:“嬷嬷,我好疼啊,我身子好疼!”
她如今不过刚刚十岁,此时这样孩子气的哭诉着,竟然让人不觉丝毫不妥,嬷嬷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仿佛将其他人都忘记了一般。
洛茜气得身子有些轻颤,她看着散落一地的物件,紧咬着牙,道:“你无缘无故冲出来作甚!”
洛樱探出头,眼睛通红,一脸委屈害怕:“草丛里有蛇。”
“荒谬!”洛茜气极:“府中每日都有人打扫,哪里来的蛇!你就算找借口,也要找个像样的借口!”
抱着洛樱的嬷嬷瞬间不满:“大小姐这么生气作甚?倒在地上的是我们小姐,又不是大小姐您!”
她说着,将洛樱扶了起来,洛樱一脸痛苦地借助她的力道,余光瞥见地上有一串手链,站稳之际,抬脚就要踩上去。
洛茜瞳孔一缩,厉声喝道:“别动!”
只是她出声到底是晚了些,洛樱被她吓得身子一缩,落地的绣鞋最终还是落在那串手链上,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她便惊呼一声,整个人被洛茜推开,就连身后的嬷嬷都未反应过来,两人一起又栽倒在地。
洛茜弯腰蹲在地上,手中紧紧地握着那串手链,指尖用力地泛起白色,可惜,那串手链依旧染上了泥垢,她一手狠狠握紧,指甲陷入手心,才让自己忍住眼底湿润。
这条手链,她念了多年,愧疚了多年,原以为今日终于可以送出去,却不想,最终还是没有到那人手里。
她半蹲着的身子微微轻颤,碧玉扶着自己的腰站起来,踱步到她身后,忍着疼痛想要安慰她些什么,就听身后传来洛樱充满怒意的尖叫:
“洛茜,你在干什么!”
若是说,她刚刚撞碧玉,是自己故意,并没有怎么摔疼,那么洛茜这一下,就让她彻底感受了一下碧玉的疼痛,她还好说,为了护着她的嬷嬷,年岁已高,又怎么能受得住这么一下,当即捂着腰,痛苦呻|吟叫唤着,怎么也爬不起来。
洛樱在丫鬟的扶持下,半撑起身子,怒气冲冲地朝洛茜质问。
却不想,洛茜突然抬头看她,眼底一片冰凉,似深深刻下一丝恨意,洛樱一怔,有些愣然,气焰也瞬间有些萎靡,她强撑着怒道:“你、你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