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一天就停了,第二天秦弋照常去上班,临走前特意交代刘姨多关注一下方牧也,毕竟今天唐蔓要开始给方牧也上课,他怕方牧也不习惯,会太紧张。
然后秦弋去穿鞋,他的小朋友已经抱着外套在玄关等他了。
方牧也总是这样,在秦弋出门前乖乖地等在玄关处,跟他的哥哥道别,等秦弋下班回家,一开门就能收获方牧也开心的拥抱,就算方牧也没把握到秦弋的回家时间,只要秦弋站在大门那儿喊一声“方牧也”,方牧也响亮的应答声就会在屋子里响起,然后摇着尾巴抖着耳朵跑出来,脸上带着快活的笑容,给他哥哥一个大大的拥抱。
秦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习惯和依赖上了这样的日常,甚至有的时候,他要出门了,而方牧也还没有跑到玄关等他,秦弋还会特别犯贱地多磨蹭一会儿,直到方牧也一溜烟地跑过去摇着尾巴站在那儿等,然后秦弋才动身,两人每天像是在举行一场幼稚的仪式。
“哥哥早点回来。”方牧也摇着尾巴说,他每天都会说这一句。
“会的。”秦弋从他手里接过外套穿上,说,“今天唐老师要来了,你要认真一点,有什么不开心就告诉刘姨,或者等我回来告诉我,不能憋着。”
秦弋是个不怎么讲理的人,在他的认知里,如果方牧也学得不开心,那么自己要做的,就是没有理由地偏心他。因为他太了解方牧也了,那么乖的小朋友,绝对不会做任何闹脾气耍小心眼的事,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方牧也受了委屈不敢说,一个人憋着。
“我会认真的。”方牧也虽然很紧张,但是他不想让哥哥担心,他握了握拳头,像是表决心似的,说,“会努力,好好学习。”
太乖了,秦弋忍不住笑着低头亲了一下方牧也的额头,说:“行,在家乖乖的,牛奶记得喝。”
方牧也今天好像特别舍不得秦弋走,他在秦弋凑过来亲自己额头的时候闭起了眼,等感觉到秦弋要直起身了,他睁开眼,轻轻揪住秦弋的外套衣襟,像是无声地暗示秦弋自己真的超级舍不得他。
“哥哥,能教我,怎么更乖一点吗?”他小声地问。
他知道自己有任性一点的权利,是哥哥曾经告诉过他的,是哥哥允许的,但是他就是想问问,哥哥每天叮嘱的“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秦弋还保持着俯身的姿态,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说:“乖就是,乖乖地听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然后就去做,做你想做的事。”
“想做的事……”方牧也嘀咕着,他的耳朵轻轻地抖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秦弋。
然后他仰起头亲亲秦弋的嘴角,又和他鼻尖相对蹭了蹭,说:“我很乖,现在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是,很乖。”秦弋摸摸他的脑袋,笑着夸他。
唐蔓在九点半不到的时候到了秦弋家,她和刘姨简单地打了个招呼自我介绍了一下就上楼了,然后去敲玩具房的门:“牧也?是我,唐老师。”
里面窸窣了几声,然后门被小心地打开,方牧也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他想起秦弋之前跟自己说的“要有礼貌,门不能只开一条缝”,于是又连忙把门拉开,有些局促地揪着自己的外套下摆,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里带着几丝紧张,说:“唐老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