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就听到明舒道:“是世子殿下跟我说的。不过,这种事他没有必要骗我。今天我去梅林,的确看到了容锦绣在那里弹琴,那里是从乾元宫去骑射场的必经之路,她应该是算好了就在那里等着的。”
“可是让燕王世子去骑射场是陛下的主意,那就是说,就算泽云大师说了那样的话,但陛下和皇后他们根本还是没有放弃想要将容锦绣赐婚给燕王世子的打算。阿娘,先前我离开之后,陛下他跟您说什么了?”
福安长公主默了默,道:“他想将容锦绣赐给赵景烜做侧妃。”
明舒:……
她还以为他们还没放弃将容锦绣赐给赵景烜做世子妃的念头,想将自己坑给太子呢。
所以她就索性先把容锦绣给坑了。
没想到她倒是冤枉了老皇帝。
“舒儿,你怎么知道容锦绣怀有身孕一事?也是燕王世子告诉你的吗?”
长公主又问道。
“不是,其实我也不知道容锦绣有没有身孕。”
明舒在长公主蓦地吃惊的眼神中摊了摊手,道,“我只知道她跟太子有些问题,是青兰帮我查到的,不过她今天的反应,说不定还真怀上了。”
长公主张大了嘴好一会儿才道:“你还真是大胆。”
明舒眨了眨眼,笑道:“但她跟太子有奸-情是真的,是她自己心虚,反正现在不管有没有,都是坐实了这件事,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说不定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孕了。
长公主:……
长公主无语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明舒的脑袋,柔声道:“舒儿,等陛下赐下婚事,你便跟我一起去江南吧。”
明舒一愣,道:“是因为今天的事吗?”
长公主点头,又摇了摇头,有些艰难道:“就像你说的,不管你有没有和她撕破脸,她们都会想法子害你,陛下信重偏袒皇后和太子,她们暗地里出手,就算陛下知道了,他也不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这么些年,她早看透了。
其实当年她父皇属意的储君并不是当今这位。
觉得他虽然还算端厚老实,但性子却偏软弱,又耳根子软,怕是将来容易为人所左右。
那时是她母妃觉得他对自己好,对几个兄弟姐妹也都不错,将来应该是一个仁爱之君,才劝了她父皇立他为储的。
可惜,还是她父皇看人的目光要更稳准毒辣些。
“所以,江南可能会更适合你一些,”
她道,“舒儿,我并不是怕她,但我希望你能在出嫁之前过得更快活一些,而不是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些人身上,每天都要横冲直撞的跟人争斗。”
像竖了毛的斗鸡一样吗?
明舒很不合时宜的想到了一只斗鸡的模样,然后笑了出来。
但那笑很快又收了回去。
她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她低声道:“阿娘,当年青州城战役之事,您说陛下他,知道可能是太子贪功,害了阿爹吗?”
长公主的面上又是一僵。
皇帝又不傻,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更何况,后面帮太子掩饰,造势,推他上太子之位的可都是他。
所以他对自己愧疚,但还是毫无底线地纵容偏袒他的儿子。
明舒看她的面色就知道了她的答案。
她想到了另一事。
她靠到了她怀中,低声问道:“阿娘,我之前跟您说过孟家之事。我想问您,假如不是燕王世子,而是您发现了孟家人当年当的那些首饰,找去了孟家,结果我不在,孟家人就推出了孟怜,说她才是您的女儿,您会怎样?”
长公主的面色缓了下来。
她摸了摸明舒的头发,手滑到了她的肩头,那背后原本有一枚小小的胎记,那时她觉得不好看,就用一种特制的药水画了一朵细细的雪莲在上面,这事她从来没跟明舒说过,她甚至怀疑明舒自己可能都未必知道。
她心思细腻,又怎么会认错女儿?
她柔声道:“不会怎么样。舒儿,这些年也有不少人寻了一些相貌和我有些相似,或者有些夏家特征的女孩子送了过来,说那就是你,可阿娘却从来都没有认错过。”
明舒有些感动,道:“嗯,那如果您发现不是之后,您再跟他们追问我的下落,他们却说我早就已经死了。阿娘,您会信他们吗?就因为他们的一面之词就很伤心然后急怒攻心病倒吗?”
前几日一直给她母亲看病和调理身体的老太医给她看诊,她问过他她母亲的身体,太医说虽然母亲身体有些病痛,以前更是有些忧思过甚,但却也没什么大病。
那前世她怎么就会在一年多后,在得知了她的消息之后突然病故呢?
长公主皱了皱眉,道:“乡野之民,利欲熏心,他们的话怎可尽信?阿娘自然会严刑逼供,再派人将实情查清楚,查出你的下落。舒儿,只要找到一点线索,阿娘都一定会将你找出来的,怎么会被几个乡野之人蒙蔽,还置你于险地而不顾伤心病故?”
明舒的心遽痛。
果然,她母亲前世的死也很有问题。
想来不是英国公府的人出手,就是皇后mǔ_zǐ 的手笔了,或者是他们合谋害死的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