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时刻监窥着指挥舰的主脑,终极者极其诡异,它若处在隐匿休眠状态,何晓的探查就可能发现不了。
何晓是林森的唯一助理,也是指挥舰上少数的女性之一,如果总是一个人单独呆在,会很快引起外人的怀疑。而一直跟在林森身边,就顺理成章了。
她与黎勋和林森相处一起时,会戴着微型脑控器,时常处在自己的世界里,就显得有些发呆。
黎勋和林森知道何晓在干什么,他们把其他人都安排在一定距离以外,也是要给何晓更大更安全的空间。
没有经过任何商议,两个人默契地认为,对何晓的保护措施,没有比两方的最高指挥官,共同守在她旁边的这种安保方式更稳妥了。
何晓除了每天对指挥舰的监窥,她思考更多的是接下来的搜寻行动。
按照事先的计划,搜索舰队会在dxh—1569星域分九个坐标点,进行能量遗痕检测。
所谓星际搜索,不止是对目标物或残骸的搜索,还有能量遗痕的检测。
能量遗痕,是太空中的物质发生例如爆炸、星际空间跳跃等等这样的能量释放后,留下的能量痕迹。
在茫茫太空找东西,比大海捞针还难。所以相比于寻找星舰群遗骸,探测能量遗痕希望更大些。
他们搜索星舰的主要操作就是探测能量遗痕。
这一天,搜索舰队终于到了dxh—1569星域。按计划搜索舰开往各自的星域坐标点。
接下来的搜索行动平平静静,除了在几个区域发现了空间跳跃留下的能量遗痕,没有别的发现。
这些能量遗痕规模并不大,与那两个星际舰队的规模都不符合,不能确定是不是他们留下的。
帝国方面的搜索团队本来就不积极,一系列搜索操作没有实质结果后,他们对继续的搜索行动更加消极,与联邦调查小队开始各种的不配合。
八个联邦调查小队的人对帝国同行的消极态度都非常不满,他们气愤地向林森告状,希望林森能在黎勋那里做些工作,敦促帝国人员对搜索行动认真积极些。
林森知道帝国人消极是因为他们之前搜索过,与现在的结果基本一样,他们觉得是做无用功。
但是,联邦这边没做实际调查,并不敢完全相信帝国通报的结果。
林森虽然相信帝国没有在这件事上撒谎,但既然搜索行动已经进行,就要认认真真做到底。
他决定还是与黎勋谈谈。
指挥舰主舱最宽敞的贵宾厅。
已经几天没有闲坐聊天的黎勋和林森又坐到了一起。
贵宾厅的一角,是一贯默默无声坐在那里的何晓。
林森表情严肃:“亲王阁下,我希望你能督促一下你们的人,搜索已经进行一多半了,起码有始有终是必须的。”
黎勋面无表情:“说实话,接下来的搜索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剩下四分之一的星域,发现什么的可能性你应该也知道,微乎其微。”
林森:“不搜索到最后,就不能下定论。不管结果怎么样,希望帝国都能配合完成。这是你们最开始的承诺,也是我们这次行动的基础。”
黎勋微微叹口气,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好吧。我会让他们好好配合你们。”
林森漠然地看了眼黎勋:“能这样最好。能量遗痕是有时效性的,再拖下去,会更没有机会。你们之前的各种拖拉,已经耽误很多时间了。”
黎勋轻挑眉:“我们早就搜索过了,你们不相信,那我们也没办法。”
林森张张嘴,没有继续,黎勋也没再说话,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其实他们心里都很焦急。搜索到现在这种程度,还没有收获,确实没有多少希望了。
两个人都不想这么空手而归,可是,现实如此。
“不能就这么结束。”纯正的女声不急不缓,打破了刚刚凝滞的气氛。
两个人诧异地看向一直坐在角落里的何晓。
这是何晓第一次主动加入他们的谈话。
何晓没看两个人,她径直来到两人旁边,一挥手,点开贵宾厅的全息主屏幕,一副立体星域图展现在三个人面前。
“之前的一切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搜索才应该是我们这次行动的主要目标。”何晓不紧不慢地说。
“有目标吗?”黎勋恢复了一贯的淡然,他看向何晓问。
“有,就是这里。”何晓指了指面前星域图,那是一颗极暗的小行星。
“这是dg1349号小行星。因为没有任何资源,无开发价值,所以始终是一颗荒星。”何晓继续说。
“为什么是它?”黎勋盯着那颗小行星问。
“它是距dxh—1569星域最近的固态荒星。”何晓很随便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眯着眼睛,看着那颗小行星似有所思。
旁边的林森震惊地看着两个人互动,一直以来就有的疑惑,霍然在他心里确定了。
不过很快,他就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疑问,让自己平静下来,并开始像何晓和黎勋两人一样,淡定地参与进讨论那颗小行星的话题……。
最后三个人确定,待最后这片星域搜索完,就去dg1349小行星。
林森与何晓离开贵宾厅,回到联邦调查团的专属休息舱,而直到此时,林森才神情流转,浑身都冒起了冷气。
他蛮横地跟着何晓进了她的专属休息室。
“晓老大,给我个解释吧!”林森粗声说。他此时的眼神非常复杂,三分恼怒,三分疑惑,还有四分委屈。
何晓头一次看林森如此神情,她忍不住笑。
“是的,我与黎勋早就认识。”何晓坦然地承认。
“为什么不告诉我?”
何晓语滞,但林森似乎没有耐心等她回答,他一步步逼近何晓,怒气冲冲接着问:“你跟他什么关系?”
林森冒火的眼神让何晓有些发懵,她没过脑子地说实话:“我跟他的关系应该与你们一样。”
“呵!”林森停下身,掐着腰在原地晃了晃,还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所以说,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因为帝国重视而派来一个亲王’。帝国态度转变那么大,也不是因为什么信息丢失,还有我们联邦调查团待遇的升级,以及亲王阁下对我似乎特别投缘的青睐,这些都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您——!”最后这个字,他拉得特别长。
何晓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不,不完全因为我。帝国重视是事实,他们确实是不想引起两国战争。那个信息丢失也是事实,至于他们态度转变及其它的那些,差不多是跟我有点关系。”
林森压着声音:“那现在为什么不隐藏你们的关系了?”
何晓低下头,再抬头,神情凝重,却也坦然:
“因为我们即将要面对的,小行星dg1349。”
作者有话要说:
林森:晓老大,我一直在为保护你而处处提防着那位亲王!
何晓:所以我要公开,不想让你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