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醒来时, 已不知过了多久。
她感觉浑身酸麻,一点力气都没有。慢慢睁开眼睛,她看到了泛着惨白色光晕的天花板。
她想扭头向一边看, 可是头动不了。她又使劲想抬胳膊, 可仍然动不了。
她的身体完全脱离了她自己的掌控。
何晓想启动精神力, 可是就如身体一样,竟然催动不起来。
她的精神力也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
何晓终于明白, 那种强烈的危机预感, 原来就是现在的情况。
预感已成现实。
她现在不知自己身处何地;不知道是谁在控制一切。
她能看到眼前的光, 能听到自己的呼吸,能感觉到周边丝丝的寒气, 甚至能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清香!
等等, 这清香?她闻到过!
是树林中淡淡的清新草香。
室内怎么会有草香?难道这就是让她中招的东西?
何晓一阵懊悔。自己在树林时大意了, 光把注意力放在悬浮车那里, 忽略了对自己周边环境的探查。
那个树林里应该有埋伏设置。
“嗡——!”一阵响动, 似乎是开门的声音, 接着便有人说话。
一个粗砺的男人声音:“查到她到底是什么人没有?”
“没有。除了咱们开始查到的那些, 这女孩子好像没什么背景。”一个年轻的声音回答。
粗砺男声:“没什么背景?怎么可能?这么强大的精神力,会没有背景?”
年轻声音:“可确实没查到什么。她所有可查到的经历中,唯一无法确认的就是据说她在乱流域呆过很长时间。她在那里做了什么?没人知道。”
粗砺男声:“乱流域?难道她与总教有关系?……”
“哦,她好像醒了。”
两个人说着, 走到了何晓身边。
何晓的面前,出现了两张男人的脸。
是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年轻人。
中年人有一张粗犷的脸,与他粗砺的声音很相符。年轻人细眉小眼, 面色苍白。
两个人低着头, 盯着何晓看。
何晓觉得自己像只小白鼠。
她想张嘴, 可做不到。
“何晓, 不用着急,等会儿你就能说话了。”中年人粗犷的脸上现出一抹冷酷的和蔼。
那个年轻人没说话,只是嘴角扯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何晓盯着这两个人,从没有过的恐惧让她觉得全身森寒。
她曾不止一次地遇到过束手待毙的危机,每一次危机,都曾让她感到绝望,但从没像现在这样。
这一次,她感到的不仅仅是绝望,还有深深的恐惧,似直捣灵魂深处。
何晓闭上了眼睛。
她听到周围有响动,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不管干什么,她现在是人家案板上的鱼肉。
过了好一会儿,她感觉身体的重心在改变,自己的上身似乎要被抬起来。
她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天花板已向后移动。慢慢的,她原来躺着的地方变成了椅子,她被束缚着手脚坐了起来。
她现在穿的是长衣长裤,她外面罩的比赛服斗篷也不知哪去了。
何晓努力挺起脖子,撑起脊背,她终于看清了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不大。右边,与天花板一样泛着惨白光晕的墙壁上,挂在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左边靠墙摆着一排高高的玻璃柜,玻璃柜里的东西何晓只看了一眼,就赶忙收回了目光。
那里是一个个泡在玻璃器皿里的生物器官。何晓能肯定,那些生物器官有人类的。也许,全都是人类的。
这里像一个生物实验室,亦或解剖室!
何晓感觉自己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更加巨大的恐惧袭向她的心头。
房间里除了自己,只有那两个男人。
“怎么样何晓?你试试,现在药劲差不多了,应该能说话了。”年轻男人站到何晓面前,低下头靠近她的脸,眯着眼睛观察她。
那个中年人站在旁边,背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你们是什么人?”何晓试着发声,竟然真的能说话了。
“我们是什么人你不需要知道,先说说你自己,你的后台是谁?你到底是哪方面的人?”中年男人声音平缓,却透着彻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