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算意外收获。
卫瞻转着手里的拨浪鼓,口气随意:“我越是胡闹,于母后的计划越有益处才对。大婚事宜母后看着办吧,骂名随意,却不能草率。旁人有的,她也要有。就这样,儿臣告退。”
卫瞻略微颔首,转身往外走。
皇后望着卫瞻的背影,一时觉得茫然。
她刚从卫瞭的身上印证了龙生龙凤生凤的道理,卫瞻却又推翻了这个说法。他的父皇母后皆不是痴情人,不想他却这样……痴情至荒唐、偏执至可怖。
卫瞻赶回东宫,远远就听见了霍澜音的哭声。
最近她总是笑,已经很少哭了。听见她哭,卫瞻心中立刻一紧,快步走了进去。
霍澜音坐在床上,身上的衣服也不好好穿,衣襟歪了,露出里面杏色的心衣。她咧着嘴哭,像小孩子那样毫无形象,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偏偏仗着过人的美貌,她这样小孩子的哭法并不难看,让人觉得她哭得肝肠寸断,是发自内心的难过。瞧着反而让人更加心疼不已。
“音音。”卫瞻走到她身边,在床边坐下,问:“怎么了?”
“痛!痛!呜呜呜……”霍澜音将自己的手递给卫瞻看。
她右手食指的指甲尖儿断了一点,磕进肉里,指尖儿红了,有血。
莺时红着眼睛说:“想给主子上药,主子不让碰。”
卫瞻瞳子立刻一缩。他拉过霍澜音的手,捏着她的手指递到唇前轻轻吹着。
“吹吹就不疼了。”卫瞻哄着她。
霍澜音吸了吸鼻子,望着卫瞻委屈地摇头。
明明就还是很疼……
“让让骗人……坏让让!”霍澜音瞪了卫瞻一眼,偏过头去,转头的那一刹那含在眼眶里的泪珠儿掉落。
卫瞻盯着那滴落在她裙子上的眼泪,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儿,霍澜音偷偷转过头来看卫瞻,刚好撞上卫瞻的眼睛,霍澜音心虚地飞快转过头去,又轻哼了一声。
切,才不理你这个骗子。
卫瞻转了转手里的拨浪鼓。
霍澜音微微偏着头,竖着一侧的耳朵。
卫瞻再转了一下。
“吧嗒吧嗒。”
霍澜音的耳朵尖动了动。
卫瞻坐在霍澜音身后,将拨浪鼓往前送,凑到她耳边又“吧嗒吧嗒”了两声。
霍澜音缩了缩肩。
卫瞻转动拨浪鼓的动作停下来,殿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霍澜音蹙起眉,黑漆漆的眼眸在黑白分明的眼眶悄悄朝一侧挪,去看靠近她脸侧的拨浪鼓。
她也不转过身看卫瞻,接过卫瞻递过来的拨浪鼓,开心地笑了。她转呀转,看着两个小锤子在鼓面敲呀敲。她一会儿低着头玩儿,一会儿举高高,仰着头去看举起来转呀转的拨浪鼓。
把手上的疼都给忘了。
卫瞻见她笑了,这才转过头,看向那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
“殿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想给霍主子修剪指甲,一不小心没有掌握好力度弄疼了主子。请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小宫女跪在地上,哭着求饶。她使劲儿磕着头,身子在发抖。
卫瞻回忆了一下霍澜音发红的指尖儿,他“哦”了一声,随口道:“拉下去把她的手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