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荷哆哆嗦嗦进来,沈知意听见动静,转头看到是她,惊喜道:“你啊,半荷对吧?”
半荷点了点头。
沈知意便问:“你不是在西九宫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绣房掌事嬷嬷……让奴婢到含凉殿伺候。”
沈知意愣了愣,说道:“住处呢?”
“也在含凉殿。”
“……是谁给你的调令?”
“掌事嬷嬷……”半荷嗫嚅道。
沈知意笑道:“这样……你把那掌事叫来,我们一起问问,如何?”
半荷点了点头,放下饭盒跑了。
一直到天黑,半荷才回,她摇了摇头,说:“掌事嬷嬷说,按照规矩,奴婢不能多问。”
沈知意坐在大殿门口,离她十万八千里远,第一次觉得气闷。
“你们那掌事,又是奉了谁的意思?”
半荷摇头。
好,一问三不知。
沈知意起身,指着自己问半荷:“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以前就问过奴婢……”半荷答,“你是沈侍郎的二公子。”
“错,我是你们沈帝君的替身,是奉旨伺候你们皇上的男人。”沈知意带着几分恼火道,“你明白了吗?”
话说出来,平白添了许多凄凉之感。
虽是替身,但也是床上温存过的,说弃便弃,还要让人如此拿捏。
沈知意放下竹扫帚,拢好头发,跨出宫门。
半荷离他远远的,见他出去,本想阻拦,却又不敢开口。
她听说了,沈知意把皇上的御猫活活扒了皮,还将皇上气昏,因而被打入了冷宫。
她人笨,经常做错事,得罪了不少宫人,她是被掌事嬷嬷罚到含凉殿当差的。
沈知意要去找班曦问清楚。
侍卫死死拦着,沈知意低笑一声,红着眼问他们:“那诸位按规矩行事,杀了我便是。你们敢吗?”
近日刚处理完赫连的灾情,六部重臣与班曦连熬了数夜,总算是将这事料理完,班曦甚是高兴,兴致起来,让茶青方去昭川北岸买豆花,赏与这些与她同劳数日的阁内臣子们。
众人开开心心吃了宵夜,正在观雪月对诗,忽有侍卫进来,低声与班曦说:“含凉殿的沈知意求见陛下,被巡宫的侍卫按住了。”
班曦先是一愣,后心情复杂,但高兴得多,却要板着脸道:“可有什么事?”
“沈知意并没有说。”
“病了吗?”
“也未听人来报。”侍卫说。
班曦便说:“胡闹!那便送他回去,再闹就把他给朕捆到床上。”
侍卫领命。
班曦眉梢染了几分喜色,继续与臣子们对诗,她道:“朕起一句,听好了……”
诸臣亥时才散。
因户部尚书上了年纪,班曦让茶青方去送,又道:“青方,把朕的这台研,给关老夫人送去,朕听闻她今日身子大好,你也该回去陪陪她老人家。”
茶青方接过谢恩。
等人走了,班曦立刻叫人来:“摆驾含凉殿!”
这可是你求我去的。
车辇到了北殿,班曦快步走下来,朝含凉殿走去,身后的侍卫向她报了今日的情况。
他们按照她的意思,果然把人捆在了床上。
班曦走到殿门口,挥了挥手。
独自一人进门后,只见到一个小宫女,孤零零跪着,蔫巴巴给她行礼。
班曦死死拧眉。
“这宫里伺候的,都死了吗?”她想。
推门进了内殿,被绳缚在床上的沈知意转头看了她一眼,又别过了脸,一句话不说。
“又有什么事?巴巴求着朕来,你最好有什么要紧事,不然朕定会罚你。”班曦问。
离近了,瞧见他身上套了有八重布衣,衣襟撕扯敞开着,绳索勒在皮肤上,微微泛红。
“院里的宫女,陛下看见了?”沈知意说。
班曦冷冷嗯了声,眼睛却盯着他的喉结,手指禁不住跳动了下。
“是陛下特地调到含凉殿的吗?”沈知意问。
班曦抽掉了一根绳索,手探进了他的衣襟中。
“嗯?”班曦已心不在焉。
她俯身,想去亲吻他的唇,却被沈知意避了过去。
他问:“是陛下授意的,还是陛下身边人授意的?”
班曦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她这才看见,沈知意神情委屈,眼圈泛红。
他说:“陛下可知,这十日,含凉殿唯独只有我一人在,连床像样的棉被都没有……”
班曦撑起身子,愣愣看着他。
沈知意又道:“往常送饭的,都是个小宫侍,今日却突然换了宫女,还要住进含凉殿……是陛下要考验臣侍吗?”
班曦一头雾水,皱眉问道:“朕不是让长沁来照顾你吗?他人呢?”
“我从未见过长沁。”
班曦狠狠怔了怔,翻身下床,快步走出去,叫来身旁的宫人:“长沁呢!给朕叫来!”
“长沁前一阵子摔了陛下的玉如意,茶都尉罚他到北九宫烧煤守夜去了。”
班曦听罢,疑心顿起:“把长沁给我叫回来!现在!马上!朕要见他!”
她说完,看了眼瑟缩在旁边的那个小宫女,问道:“谁让你来含凉殿伺候的?”
“是……奴婢的掌事嬷嬷。”
班曦一歪头,吩咐两旁:“去把她说的这个掌事给朕叫来,朕有话要问。”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解锁成就:小手冰凉洗衣服
(虐文怎么能少寒冬腊月洗衣的桥段!老子以后还要写升级版的!浣衣局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