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个圈套,他质问我为何要这样做,然后被马将军带人追杀擒下,他的护卫对我怒目以视,说我就是个祸害。
我的确是个祸害,如果没有我,娘亲不会活的那么辛苦,如果没有我,霍将军不会变成这样,没有我,他也不会败的那么快。
我这一生欠了别人太多太多,可唯独欠他的从未还过。
那是我早就预备好的醉仙人,悄无声息就能让人睡过去,再也醒不来。
我想告诉皇后娘娘,我这种人不值得她哭的那么伤心。
记得她曾说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人生,可我的人生早已满目疮痍,从来都没有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生孩子的番外~
番外——生孩子
深秋的阴霾天笼罩了皇宫数日, 院内的梧桐树落下一地枯叶,宫人们有条不紊的清扫着污秽, 彼此间又悄声交谈着什么, 目光不时投向主殿的方向。
“你们听说了吗?如今文武百官还跪在御书房外以死相谏呢。”圆脸宫女压低声音。
一旁扫枯枝的宫女靠近几步, 轻嗤一声, “咱们皇上又不是先皇, 我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那可不一定,别看皇上如今宠着皇后娘娘,那也是因为皇后娘娘还年轻貌美,自古以来哪个男子不爱新鲜的,待时间长了还不是照样得选秀。”
“说的也对, 但皇后娘娘……”
“咳咳——”
身子一僵, 看着突然经过的李嬷嬷,几人立马慌张的低下头清扫院子, 连呼吸都不敢再放重。
视线一扫, 李嬷嬷眉间一皱,“再让我听到你们乱嚼舌根,通通拉下去二十大板。”
话落, 几人吓得脸色一白,“嬷嬷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皇后娘娘与雨心姐姐都是极好说话之人,唯独这个李嬷嬷叫她们胆寒。
不悦的瞪了眼这群粗使宫女,李嬷嬷还是端着点心进了内殿,后头的人才松了口气, 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的继续做事。
内殿中羊毛毯十分柔软,一缕果香蔓延在每个角落,她端着东西一步步靠近软榻,目光落在那个半倚的女子身上,一边又她拉了拉身上的薄毯。
“雨心呢?”女子忽然漫不经心的问道。
李嬷嬷低着头轻笑一声,“娘娘不是让她出宫买聚福斋的烤鸭吗?”
翻看着手中的书,陶兮叹口气,“本宫到底是留不住她了。”
后者笑而不语,这还不是娘娘撮合的,而且那易大人也是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对雨心来说也算是天赐良缘。
“宫中的舆论老奴会看紧的,您切莫放在心里。”她神情一正。
拿过一颗酸枣咬了口,陶兮眉梢一动,“无非就是那些而已,本宫听的还少了吗?”
李嬷嬷没有再说什么,选秀的事拖了太久,如今皇上说不再选秀,就连她也被吓了一跳,自古以来哪有这样的事出现,如今外头什么难听的话都有,还说娘娘是祸国妖后迷惑圣心,朝中那些御史们早就闹翻了天,不过这些这些她都不敢告诉娘娘。
“太后娘娘驾到!”
随着外头传来一道通报声,陶兮和李嬷嬷相视一眼,前者合上书作势要起身,不多时,一名身着暗棕色鸾袍的女人走了进来,气度雍容沉稳。
“儿臣见过母后。”陶兮走下软榻微微福身。
“你有身子,怎还这般多礼。”太后立马上前扶住她胳膊。
虽然肚子是很大,但由于本身骨架小,所以陶兮行动还算利索,这时也顺势侧身让太后先落座。
拉着她手坐在软榻上,太后目光温和的扫向她隆起的腹部,“听太医说你快到临产的日子了,哀家倒想给你准备一番,但又怕多管闲事惹了皇上的烦。”
坐在她对面,陶兮面上带着点浅笑,圆润些许的小脸多了抹温婉,“母后真会说笑,儿臣头次怀孕本就许多不解的想与您请教,可就怕打扰您清净。”
“什么清净不清净的,左不过是一个人吃斋念佛罢了,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看着看着你与皇上也都大婚一年了。”太后淡淡一笑。
陶兮微垂着眼眸,像是听不懂对方的话里有话。
这时李嬷嬷也端上一杯热茶,太后一边轻抚着茶盖,语气温和,“哀家也是从你这过来的,也理解你的处境,身为女子谁不希望丈夫归心,不过你比哀家要好运的多。”
听出她语气中的落寞,陶兮也轻声安慰道:“先帝对母后的敬重阖宫皆知,其他妃嫔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调剂,可母后自然是不一样的。”
那老皇帝虽然好色,佳丽不断,但对太后也是真的爱护,死后还只将她封为太后,就连惠太后那时也只是个太妃,想必惠太后也是恨极了对方。
“是啊,其他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调剂,你能明白这些自然是好的。”太后顺着她的话道。
相视一眼,陶兮半靠在那一边轻抚着腕间玉镯,语气悠悠,“母后所言儿臣都明白,不过此事并非儿臣能掌控,皇上的性子您也明白,岂是儿臣可以左右。”
她也没有想到萧臻会真的不选秀,不过人都是自私的,她宁愿落的个妒后的名声,也不愿看到满宫都是莺莺燕燕的后妃,哪怕萧臻不碰她们,可这样反而耽误了别人的人生。
“哀家也不愿做这个恶人,只是如今朝中议论纷纷,于你和皇上都是不利,你是个聪明的,应该知道如何往长远打算,身在其位,要考虑的不能只是自身的处境,你明白吗?”太后眉头一皱,她本以为皇上只是宠爱皇后,不曾想会闹到今天这步,也不知当初助其成为皇后是对是错。
眼帘一垂,陶兮目光熠熠,“儿臣明白,就是因为太过明白,才知晓母后以往其实并不心甘情愿,您要背负的儿臣并不想背负,人生短短一瞬,何必要在他人眼光中过活,儿臣首先是皇上携手一生的妻子,其次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眼前的女子掷地有声,神情坚毅,本就是如花一样的年纪,此时自是靓丽的很,只是比起刚进宫时反倒多了抹温婉柔和,但那迴然不同的性子却依旧没变。
太后手心微紧,眼中也多了抹异色,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劝皇上广纳后宫,没有背负身为皇后的职责,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些?
“你想明白即可,哀家也是为了你好。”须臾,她轻叹一声。
陶兮如何不明白定是那些大臣找上了太后,毕竟如今宫中只有对方才是长辈,萧臻多少会顾忌一二,而且不能选秀,损害的是所有人的利益,其中自然也包括太后的母族,她当然会出面规劝。
“母后的意思儿臣心领了,这些话您与儿臣说说倒无碍,只是皇上此时琐事缠身,您再去与他说怕是不妥,毕竟十公主正在择驸马。”陶兮意有所指的看了她眼。
后者眼神微变,一时间整个殿内都沉寂一片。
陶兮也是为了对方好,太后与萧臻关系不错,若是因为此事生了意见自然就不好了,这宫里的人都执拗的很,怕就怕太后非要逼萧臻选秀,到时侯萧臻还要背个不孝的名头。
良久,太后忽然放下茶盏,不由起身拂了拂衣袍,“哀家老了,这几日身子骨也不太爽利,哪还管的了其他事,见龙胎安好便也就放心了。”
陶兮微微一笑,见对方要离开,自然是起身相送,“有劳母后挂怀。”
微微摆手,太后转身就要离去,一旁的李嬷嬷躬身将其送出内殿。
每个人都有私心,若是惠太后也能像对方这般通情达理,这世界就和谐了。
陶兮靠坐在那咬了口糕点,正预备去推开窗户,腹部却突然传来一阵阵隐痛,这阵子经常这样,太医说是正常现象,不过这次倒是痛的格外强烈些。
五指紧紧抓着桌角,她咬着牙趴在桌上,上面的糕点盘子通通被扫落在地,外头听到声音的宫女也立马闯了进来。
恰好雨心这时拎着一包烤鸭走了进来,待看到屋里的人时立马脸色一变,麻利跑过去扶住她胳膊,“来人!快来人!”
听到声音,外头的人也立马闯了进来,稳稳的将陶兮扶到床上。
一把抓住雨心胳膊,陶兮难受的大口呼吸着,“太……太医……”
稳婆和女医日日都住在侧殿,这时叫起来自然方便,等李嬷嬷进来时,一眼就看到她身下破裂的羊水,当下也是提起一颗心赶忙叫人去通知皇上。
这时太后也去而又返,看着人来人往的内殿也揪起了心,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作了。
御书房外还跪着大片谏言的朝臣,高远海十分为难的守在门口,心说你们就是跪上七天七夜也无用呀,皇上若是那么容易被劝服那还是皇上吗?
“公公不好了!”
一个小太监忽然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瞬间高远海也是脸色大变,也不顾里头皇上还在与众亲王议事,麻利就推门而入。
“皇上!选秀是老祖宗立下来的规矩,您这样做不仅会惹人非议,对皇后娘娘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呀。”一个亲王言之凿凿。
随着房门突然被推开,高远海迈着快步来到书桌旁,对男人恭声道:“启禀皇上,承乾宫来了消息,皇后娘娘怕是要生了。”
霎那间,屋里的人都是神色各异,这皇后倒还真是个妖怪,早不生晚不生偏偏这个时候生。
听到他的话,萧臻腾地起身迈着大步就出了御书房,外头跪了一地的人还以为皇上终于回心转意,可还未说话,就看到皇上神色匆匆的走了,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他们还从未见过皇上这般神态。
宫中因生育而亡的妃子不计其数,纵然让底下人做了许多准备,可萧臻依旧不安心,那点身子骨,如何撑得住。
来到承乾宫,刚进内院就听到内殿里传来的尖叫声,一阵高过一朕,他剑眉紧蹙,无视周围的行礼声大步走向门口。
“皇上!产房污秽,您不能进去呀!”一个稳婆连忙将他拦住。
后头匆忙追上来的高远海也连忙附和道:“是呀皇上,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必定会mǔ_zǐ 平安的。”
那尖叫声似刺了男人的耳,他不悦的扫过几人,终是皱着眉转身在那来回踱步,看着一群宫女在端着血水进进出出,脸色越发紧绷。
一旁的高远海也吓得不敢出声,只有太后在那出声宽慰道:“这女子生育并非一时一刻,皇上若有政事大可先去处理,这里有哀家看着也是一样。”
男人负手在院中走去,闻言神情依旧肃穆,“朕并无何事,外头风大,母后可以先去侧殿歇息。”
高远海神情微变,皇上明明一大堆事等着处理,怎么可能没事,那群朝臣怕至今还跪在御书房外呢。
见此,太后也不再多言,只是眼神有些复杂,也算是看着对方长大的,她从未见过皇上如此为一人担忧,也不知是好是坏。
“啊——”
屋里的尖叫像是格外痛苦,萧臻五指一紧,冷硬的轮廓格外紧绷,目光灼灼的盯着紧闭的房门,终是忍不住看向一个出来的稳婆,声音冷厉,“皇后如何?”
整个承乾宫都乱成了一团,众人都是忙上忙下,被叫住的稳婆也是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根本不敢看男人的脸色,“回……回皇上,娘娘宫口未开,已经有了失力征兆,老奴正要去给娘娘拿补气的汤药。”
闻言,萧臻剑眉紧蹙,突然大步迈向内殿,门口的太医也是连忙相拦,“皇上您不能进去呀!”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不小心写长了,只能明天再让孩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