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扬州那边传来信,苏婉月被四皇子的人救了,如今已经跟着四皇子进了京。”
入夜时分,石松才回到瑞王府和魏翌汇报了江显被下大狱的具体事宜,又将扬州那边直接传到京城的密信递给了魏翌。
魏翌闻言神色微冷,接过信匆匆扫了一眼,瞥见落款上的日期,又冷声问了声:“就到了这一封信?”
“是,目前就这一封,应是后面都没找到机会下手。”
石松见魏翌脸色沉凝,怒气积压的样子,赶紧垂头屏气回道,似又想起什么,他又回禀道,“对了,元府那边还有个消息传来,苏婉月在我们离开扬州的当日就去元府找过四皇子,两人还在书房聊了许久。”
魏翌双目转利,面容陡沉,“这是何时传出的消息?可知聊了什么?”
一个弱女子,有什么值得魏尧亲自见,还聊了许久……
“我们离开扬州城的第二日,也是四皇子救下苏婉月当日。”
“当时我们行踪不能外泄,元府那边的人不知道苏婉月是我们要灭口的人,认为不是紧要消息,以免不必要的麻烦,便没有用特殊传讯方式,直接将消息传回了京城。”
“具体聊了什么不知,只知道苏婉月离开后,四皇子就秘密令人临时赶制出了那日载人飞上船的那种大风筝。”
“不过属下认为,苏婉月不过一个弱女子,还出自商贾之家,此事应和她无关。”
魏翌冷瞥了眼石松,“魏尧是无事会将女人带进书房的人?”
“世子的意思是?”
石松神色微凝,这时他也意识到苏婉月这个人,只怕不一般了。
魏翌却没回石松了,转而问道,“四皇子回京了?”
“是,江显刚下大狱,他就赶回了宫内。”
石松想了想又回道:“属下方才已经让人去打听苏婉月的下落,相信明日一早便会有结果。”
“派人去伯府周围等着,一但出现苏婉月踪影,立即射杀。”魏翌沉声吩咐一声。
石松闻言面色微异,他们如今的情况,是不合适有什么大动作的,世子这般做法,有些不计后果了。
想了想,石松还是开口劝道,“世子,苏婉月如今已经被四皇子护着,我们的人再动手,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如今瑞王刚去,江显也刚下大狱,此时我们……”
“我有数,”魏翌打断石松的话。
他何尝不知道,这会儿应该蛰伏起来,半点风吹草动也不该有,以免引起皇帝的注意。
若是微微没说那个梦,苏婉月便是再不寻常他也能留一段时日,可如今她却是不能再留了,他不能让微微知道她的梦是有几分真实性的,那会吓到她……
抬手按了按额角,他又吩咐了一声:“行事小心些,若苏婉月还有四皇子的人在身边,便暂不动手。”
“是。”石松心知他意已决,也没再劝,应声退下了。
——
此时,苏婉月却是已经到了伯府门口。
她一身鹅黄衣衫,身上披着一件同色斗篷,手里拿着一幅画,站在伯府的大门前,神情忐忑又复杂。
仔细一看,又会发现,苏婉月作的是妇人装扮,眼睛也被她画大了些,眼尾也微挑了些,眼下还特地就墨笔点了一颗痣,鼻梁也比以往高挺了些。
此时的她和余微已经有了九分相似,加上夜晚的缘故,便是熟人也会将她认成余微。
她想过无数种认亲场合,却万万没想到她会在夜晚抱着孤注一掷的法子前来认亲。
可她已经没了法子,四皇子说只能护她到京,之后都得靠她自己了。
可追杀
她的人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她只能选择尽快认亲,得到伯府的助力。
也只有这样,她在四皇子那里的价值才会更高,他也能出手护住她,那样她就不用再怕那位得了机缘又心肠歹毒的世子妃了。
她想过明天白日来,可白日她就是将自己暴露在了人前,她只会更危险。
何况她听人说,瑞王死了,那位今日必然顾不上她了。
且谁又能想到她会一到京城就一日不歇的前往伯府呢,还选择了趁夜以那位世子妃的模样来这伯府认亲。
只是他会认她吗?
上辈子,她是到死都没能和她的这位生父相认的。
上辈子她撞见她这个生父的时候,比现在还要晚一些。
那时她和那个负心汉初到京城,府中什么都缺,她外出购置新家的用品,他就失了魂一般的冲了上来,一声声的唤着她微儿。
母亲屋里的画像她看过无数次,都是带着怨意看的,正因为这样她才能将画像上的人从皮到骨都记了下来。
是以在他冲上前拽住她的手一声声叫着微儿的时候,她就认了出来,面前的人就是母亲这么些年苦苦找寻的,她那不靠谱的生父。
只是当时看到他大白日就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她心里很是厌恶,这样一个没有担当,没有责任心如今还白日买醉的男人,她有什么理由去认他。
她下意识的狠狠推开了他,然后和丫鬟一起回了府。
后面她又有些后悔,至少应该知道他当年为何抛下了母亲,还有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才是。
母亲捡到他的时候,他身上有一块玉佩,她们是商贾之家,自然知道那块玉佩的价值,也能猜到他的身份非富则贵。
那会儿他失忆了,母亲又恰巧需要一个没有麻烦的赘婿,加上母亲对他一眼定情,也就没管那么多,和他成了亲。